德仁上師看到自己心中這麽長時間的枷鎖終於都解開了,他那慈眉善目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連連道:“好好好。轉世活佛既已找到,我的心願也就達成了。”


    “活佛轉世無非隻是一個傳統的選擇接班人,你何必這般興奮呢!”小甘肅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你懂什麽?這可關係到我們寺院的興盛。”紮珠且駁斥著小甘肅。


    我看小甘肅的那神情好像不高興啊,“你怎麽了?家裏出個活佛是何等榮耀的事情。看看你,沮喪著臉,好像是誰欠了你幾百萬樣。”


    “當了活佛,恐怕以後看孩子的次數要少了。”小甘肅感慨著說道:“可是現在孩子還太小,送到寺院能行嗎?”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上海佬道:“古往今來有多少活佛誕生,那都是怎麽過來的。你說你還擔心什麽?再說了,對這事,寺院肯定是有考慮的。”


    正事也辦完了,我們就等著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仁波切打算帶我們出這西域仙宮。可在地上的德仁上師這時候說話了:“上師,弟子塵事已了,有個不情之情,希望你能答應?”


    “你想留在這裏跟隨我修行?”


    “是的,上師。”德仁上師回答。


    倉央嘉措仁波切的佛身說道:“我在這裏的限期已經到了。我的有緣人已經到來,他拿走我的舍利子後,我就要離開這裏抵達極樂世界去了,這裏不會再有我的法身存在,我怕你留下來對修行佛法未必能有所進展啊!”


    “上師,您要離開這裏?”


    “是的。”倉央嘉措回答:“我已修成正果。佛祖允許我在這裏等到有緣人即可。有緣人現在既已到來,我將離開這裏,到達西方極樂世界而去。”


    “那麽這裏?”德仁上師說著,看了一看這裏的一幹人。他的意思是想問您一走,這裏的人怎麽辦?


    “這裏我一走,將由我的嫡傳大弟子繼續講法。”倉央嘉措仁波切回答:“你若是想要留下來,我也不阻攔。”


    德仁上師想都沒有想的立刻就回答:“弟子願意。”


    德仁上師的主意已經打定,他回過身,對我道:“我希望你能帶著我的弟子安全的回到達欽寺。”


    一路上的艱辛,危險重重,大家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敢打包票的說一定,一定。可我隻能對德仁上師答複:“上師,我盡力就好了。”


    德仁上師也明白其中的含義。道:“那就好。那就好。”他的這話說完,看向紮珠且和另外一名弟子道:“為師就留在這裏修行了。我希望你們回去後告訴巴拉法喇嘛,告訴這裏的一切,然後由巴拉法喇嘛決定什麽時間迎接活佛回宮坐床。”


    “是的,師傅。”紮珠且說著,眼角的淚卻是流出來。


    告別了德仁上師和倉央嘉措仁波切,我們這些人從時空門一出來,卻發現這個山洞從我們走到來,幾乎是沒有發生一點變化。如果要說硬是有的話,我想應該就是從我們一出那個時空門,時空門霎那間消失著不見了。接連著水池裏麵的飛升蓮也是。


    還在我們沉靜在剛才天宮裏麵的畫麵時,地上的水池就聽到呼呼呼發生變化的聲音。等這聲音一結束,我們就看到剛才水池的地方出現一塊巨大的碑文,這碑文上麵有字也有畫像,還有一些倉央嘉措寫的情詩。


    而在碑文的一周,卻出現了數十個坐在地上打坐聽講的喇嘛石像。這些石像就好像我們在族長祠堂裏麵我們看到的一樣。


    見了碑文,我們急忙湊近一看後,倉央納木講道:“這應該說的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仁波切的生平簡曆和他的一些往事。”


    我說道:“的確是啊。”


    從這些畫麵上,我們大概的了解倉央嘉措的一生:他倉央嘉措1683年(清康熙22年)出生於西藏門隅(位於今山南地區措那縣)一個世代信奉寧瑪派藏傳佛教(俗稱“紅教”)的家庭,他的父母是門巴族。那時紅教僧人可以結婚生子,他的父親就是個貧窮落魄的紅教喇嘛。


    倉央嘉措出生時出現了多種瑞兆,預示著他一生的不同凡響。果然,他在3歲時就被秘密認定為五世達賴喇嘛的轉世靈童,當時這是高度保密的,連倉央嘉措的父母都不知道,隻是被給予了很多金銀珠寶,要求培養他讀經、寫字。在他8歲時,就能在紙上寫字;11歲時,便已是寫出了著名的《馬頭明王誦》”。


    當時的藏王桑傑嘉措由於政治鬥爭需要,為了保持自己大權不旁落,依然對五世達賴喇嘛圓寂的消息予以嚴加封鎖,造成五世達賴喇嘛仍然在世的假象,導致倉央嘉措遲遲未能轉正為“六世達賴喇嘛”。但這樣一來,反倒給倉央嘉措創造了自由快樂成長的機會,他該讀書就讀書,該玩耍就玩耍,該吃喝就吃喝,該談戀愛就談戀愛。在當時的西藏,一般年輕人到了十四、五歲就已情竇初開,甚至可以結婚生子。


    但是紙終歸包不住火,藏王桑傑嘉措隱瞞五世達賴圓寂的行為還是被最高統治者清朝康熙皇帝發現了,被皇帝的震怒嚇得魂不附體的桑傑嘉措趕緊派人到山南把早已秘密認定為五世達賴喇嘛轉世靈童、自由自在逍遙“佛法”之外10年之久的倉央嘉措迎回布達拉宮坐床,繼位為六世達賴喇嘛。


    這時的倉央嘉措已經十五歲,成為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更重要的是,他正處於熱戀之中,有了自己青梅竹馬、傾心相愛的女孩,她叫仁珍旺姆。


    但西藏是全民信佛、政教合一的社會,雖說當時紅教與黃教、白教、花教一起並稱藏傳佛教四大教派,但黃教勢力最大,又以藏王的名義掌握著全西藏的政權,居於統治地位,其他教派都必須接受黃教的領導。因此倉央嘉措即使再不願意離開心愛的女人,他的全家對藏王的旨意也是不敢違抗的,隻能乖乖接受命運的安排前往布達拉宮。


    未曾想倉央嘉措被接到布達拉宮坐床成達賴喇嘛後,與初戀情人仁珍旺姆竟成永訣。


    倉央嘉措被迫離開家鄉和初戀情人仁珍旺姆來到拉薩布達拉宮後,也曾痛定思痛,斬斷情絲,一心想當個稱職的達賴喇嘛活佛,沉下心來好好學習浩如煙海的佛教經典和活佛的一切教規禮節,並且很快就成為佛學精深的高僧。


    但當時的藏王桑傑嘉措出於對權力的欲望和貪婪,不肯將權力移交給業已達到親政年齡的倉央嘉措,隻想利用達賴喇嘛活佛的名義發號施令,與同樣對統治西藏虎視眈眈的政治對手拉藏汗爭權奪利,倉央嘉措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桑傑嘉措的傀儡,是夾在藏王和拉藏汗之間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這使得倉央嘉措對達賴喇嘛這一職位心灰意冷起來,從此不再關心政事,並懷念自己以前男歡女愛的生活,開始縱情聲色。


    桑傑嘉措為了讓倉央嘉措不再幹預他行政事務,不僅對倉央嘉措放浪形骸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還在布達拉宮後麵園林的湖中小島上,修建了一座名叫龍王潭的精美樓閣,邀集拉薩城裏的男女青年,與倉央嘉措在一起唱歌跳舞,飲酒狂歡。倉央嘉措因此也在這裏寫了很多的情歌,讓大家演唱,這些情歌很快在藏民中傳唱開來。


    在龍王潭,倉央嘉措結識了一個來自瓊結地方的姑娘,名叫達娃卓瑪,達娃卓瑪容貌美麗,性情溫柔,嗓音甜美,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像剛剛釀就的葡萄酒,看一眼就能把人醉倒。倉央嘉措和她特別的相知相愛,認為是神靈的賜於,是前世的緣份。


    白天他們在一起歌舞遊玩,夜裏常常幽會。俗話說,甜青稞往往釀成苦酒,快樂往往變成悲哀。後來倉央嘉措發現達娃卓瑪好些天沒有到龍王潭來了,給她捎信約會,也像撒在水裏的糌粑一樣沒有回音,無奈之下,他親自到她住處拜訪。隻見門上掛著一把大鎖,跟鄰居們打聽,才知道達娃卓瑪被她父母帶回了瓊結好多天了。


    倉央嘉措像丟了心愛的珍寶,心裏特別難過。從此,倉央嘉措再沒見過達娃卓瑪,這達娃卓瑪成了他夢中的情人。


    失去達娃卓瑪後,龍王潭成了倉央嘉措的傷心之地,再也不想去。但他內心的痛苦和鬱悶又需要放縱和發泄來排解,他更加肆無忌憚不把黃教清規戒律放在眼裏,幹脆在布達拉宮邊上開了個小門,經常乘著黑夜戴假發微服外出,化名宕桑旺布,喬裝改扮在拉薩的公園和居民中遊玩,頻頻與許多美女相會。


    在這段時間裏,倉央嘉措在八廓街一個土黃色酒樓遇到了美麗的當壚女於瓊卓嘎(民間習慣稱“瑪吉阿米”的就是她),於瓊卓嘎也被倉央嘉措超凡脫俗的儀表所傾倒,他從此“昏而往,曉而歸”,樂不思蜀,白天在布達拉宮念經為活佛,夜晚到黃色酒樓伴卿做情郎,這樣過了好幾個月蜜月般的生活。


    倉央嘉措與於瓊卓嘎每夜在酒樓相會偷情的事本來非常隱密,無人知曉。不料有一晚上下大雪,倉央嘉措回來時腳印留在雪上,終於被布達拉宮的鐵棒喇嘛(管教規戒律的,相當於紀委書記)發覺,事情終於敗露。對此,早就對政治心灰意懶、對身份地位看穿看透的倉央嘉措並不在意,他早已做好遲早會被發現的心理準備。


    但倉央嘉措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由於他不守清規戒律、外出尋歡作樂的事被發現,給當時的西藏政局產生了深遠影響。藏王桑傑嘉措的政敵拉藏汗以倉央嘉措不守佛教清規戒律為借口和依據,攻擊桑傑嘉措尋訪認定的倉央嘉措是“假達賴喇嘛”,並上報清朝中央政府要求予以廢黜,而藏王桑傑嘉措隻所以在政權爭奪上能與拉藏汗抗衡,完全借重六世達賴喇嘛的名義,一旦倉央嘉措達賴喇嘛稱號被廢,藏王的權力大廈將立馬土崩瓦解,從而導致藏王桑傑嘉措在在政治鬥爭中陷於被動局麵。而藏王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不得不孤注一擲、鋌而走險,與軍事實力強大的蒙古王拉藏汗兵戎相見。在藏王桑傑嘉措被拉藏汗打敗並處決後,倉央嘉措也就失去了靠山,他不僅不可能再繼續編織他的愛情之夢,甚至陷入連生命也無法保全的境地。。”


    在看到後來,畫麵上麵倉央嘉措被廢黜達賴喇嘛身份後,我有些流下淚來。真想不到,一個權傾西藏的達賴喇嘛,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過再看後麵的畫麵,隻見在押解赴京途中路過青海湖,望見藍天下的白雲,他又開始觸景生情,他想到的不是佛教經典,不是天下蒼生,也不是與他曾有過刻骨歡愛、銘心纏綿的達娃卓瑪和於瓊卓嘎,而是與他相識最早、緣分最淺、分別最久的仁珍旺姆。


    看到這裏,整個畫麵就此畫上句號。隻看到他被押解到了青海湖,再往後的曆程卻如同大海的針一樣,沒有了隻字片語。


    上海佬說:“這怎麽到了青海湖就沒有了?”


    “有。”我道。


    “哪裏?”上海佬看著碑文問。


    “後來的傳說是倉央嘉措的去向有三種,一種是說倉央嘉措在青海湖的路上被政敵拉藏汗秘密殺害;一種甚至還有說倉央嘉措最後押到京城後被清帝囚禁於五台山,抑鬱而終;傳說最好的一種是,倉央嘉措被好心的解差私自釋放,他最後成為青海湖邊的一個普通牧人,詩酒風流過完餘生。”


    倉央納木問道:“是這樣的嗎?可我們今天看到的他是功德圓滿修成正果了。”


    “是啊。”我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隻有在人曆經劫難後,方能成正果。就好像倉央嘉措仁波切一樣。我想他應該是被好心的解差放了,然後繼續在修行教化眾人。”


    上海佬問:“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更奇怪了,西域仙宮這麽龐大的工程會是誰修建的。”


    紮珠且:“那誰會知道。我看大家也不要想這些了,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的吧。這裏怎麽說,都不安全。何況還有日本忍者和蘇聯大兵呢?”


    他的這一提醒,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匆匆忙忙的我們就向著南迦巴瓦峰的山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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