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這裏還有將近一千戶的村民。而今,放眼去看,隻見在這個丁家屯的殘垣斷壁上,哪裏還能看見當初比較有規模的小屯子。


    滿眼裏都是快要被黑土淹沒的牆坯,倒塌傾斜的房梁和亂糟糟長滿雜草的院落。就連曾經寬闊的石板路上麵現在都是溝壑不平,兩側房屋倒塌下來的雜石擋道。


    丁家屯座落於背靠著長白山主脈的一道山溝裏,在這個山溝兩側,現在都是兩岸青山對峙,綠樹滴翠。抬頭奇峰遮天,腳下清流潺潺,怪石臥波。


    看著這些,我一半是莫名的傷感,另一半是對這長白山鬼斧神工大自然美麗的感歎。


    寇少亭走到我的旁邊,問道:“怎麽樣,這裏的環境很美吧!”


    “的確是。這可比我經常去的千山強多了。”


    “等我們有時間了,我帶你去天池。長白山的天池比這更美。”


    “是嗎?”


    “當然。”寇少亭道:“天池四周奇峰林立,池水碧綠清澈,是鬆花江、圖們江、鴨綠江的三江之源。從天池傾瀉而下的長白飛瀑,是世界落差最大的火山湖瀑布,它轟鳴如雷,水花四濺,霧氣遮天。位於冠冕峰南的錦江瀑布,兩次跌落匯成巨流,直瀉穀底,驚心動魄,與天池瀑布一南一北,遙相呼應,蔚為壯觀。生動地再現了“疑似龍池噴瑞雪,如同天際掛飛流”的神奇境界,遊者身臨其境,會產生細雨飄灑、涼透心田的愜意感受。鴨綠江大峽穀和長白山大峽穀集奇峰、怪石、幽穀、秀水、古樹、珍草為一體,溝壑險峻狹長,溪水淙淙清幽。其博大雄渾的風格和洪荒原始的意境,深深地震撼了旅遊者的心魄。”


    “聽你這樣一說,我現在就想去了。”


    寇少亭笑道:“不著急。等我們辦完了正事,我帶你好好在長白山玩幾天。”


    一想到正事,我的愉快心情又沒有了。宛如從雲端墜落到地獄一樣。寇少亭淡定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走,來都來了,我帶你去你姥爺曾經居住的地方看看。”


    來到姥爺曾經的宅子時,我和寇少亭都愣住了,隻見眼前的房屋雖有些破敗吧,可這房子的牆壁、房梁、磚瓦都在,隻是院落的門破了,院牆倒了一半。


    寇少亭看到這,嘴裏忽然笑起來,“你現在也看到了,你姥爺多有本事,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姥爺家的房子現在聳立在這,別人家的你再看看,都快變成塵埃了。”


    他這樣一說,我和周圍的一比較,的確是這樣。可我不知道的是姥爺這房子到底是怎麽建成的。


    我輕輕的推開院門,院子裏有一口井,一個石磨,石磨的後麵是豬圈,豬圈的旁邊應該是雞窩了。看到這些,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母親她們那時候是怎麽生活的了。


    寇少亭沒有進來,他轉身走了,看樣子應該是朝著他自己家的祖屋去的。我沒有心思看他,而是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擺設也是相當簡單的了,幾個被蟲子蛀了的箱子和立櫃,左右兩間屋子兩個大炕。我坐在擦拭了一把的炕頭上,情不自禁的打量著四周,我想象不出來姥爺這房子到底是怎麽修建的,怎麽會屹立了這麽多年,別人的房子都已倒塌的不成樣子了,為什麽他的這房子卻是這麽堅挺。


    也許是車上坐了一路,我有些疲倦了。再不就是在這現在的夏末初秋裏麵,人本身就愛睡覺,我卻是坐著坐著睡著了。


    這一睡著,我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者,這老者在我的虛空裏出現後,對我道:“你是誰家孩子,怎麽會到我的家裏來。為什麽能輕易的破了我的六六甲子陣?”


    我立即警覺道:“你是誰?我也沒有破你的什麽六六甲子陣,我隻是隨便走進來想看看我母親以前生活過的地方而已。”


    “你母親是誰?”


    我說是白曉。


    “白曉。”這老者重複的念道:“你母親現在怎麽樣?”


    “她死了。”我說完,目光好像審視的一樣看著他,“你又是誰啊?問我這個幹什麽?”


    “都怪我,都怪我啊。”這老者說著,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見他哭的那傷心樣,立刻就已經猜到他是誰了。“你是我姥爺?”


    老者點點頭,拭幹眼淚,對我道:“難怪你可以不用任何手段輕鬆的走到這屋子裏麵來。原來是白曉的孩子,和我血液相通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曹子誌。”


    “你母親是怎麽死的?”


    我回答是母親在給祖國勘測金屬時遇到雪崩死的。我又問道:“是不是和落鳳坡詛咒有關?”


    “詛咒的事情你聽說了?”姥爺凝視著我問。


    “聽說了。我就是您的第三代。我想問問姥爺,詛咒是不是我非要到落鳳坡裏麵才可以解除。”


    姥爺長歎一口氣,自責的道:“大孫子啊,都是我不好啊,現在這詛咒都落到你的身上了。都怪我啊。”姥爺說著,又是眼角頃淚。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呢!還不是時代的產物。”我安慰的看了姥爺一眼,道:“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呢,姥爺,你就讓我好好看看你。”


    老爺站直了腰板,說,那麽你此次前來難道是為了解除詛咒。


    “是的。我不想再被詛咒要了我的命。我想要和詛咒抵抗。”


    “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啊!”


    我獰笑道:“姥爺啊,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怕的了。死我都不怕,還怕落鳳觀裏麵的詛咒嗎!再說我也沒有子嗣,還不如和這個詛咒徹底的對抗一把,我看看,能不能毀了它。”


    “孫兒啊,你這是視死如歸啊!”


    “是。”我道:“反正中了詛咒,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徹底的破了這詛咒,免得在禍害旁人。”


    在我醒的時候,卻是被倉央納木推醒的,她對我道:“吃飯了,難道你不餓嗎?”


    我一看窗外,窗外已是日暮時分。我起身向外麵走去,心裏卻還是惦記著剛才的夢境。


    在夢境裏,我記得最後,姥爺對我說了一些很是讓我難懂的句子,他把這些常年累月的精髓,隻在兩個小時的時間,都講給了我聽。我聽得稀裏糊塗,現在一出門,被日暮的晚霞一照,卻是忘記的一幹二淨。


    忘記了姥爺所講的這些在墓地裏的生存法則,我的心裏倒是一坦然。我本身就沒有任何牽掛,死不死的也就是那麽回事,可我不想讓更多的人因為這落鳳坡的詛咒而死亡,所以,無論如何,詛咒這事,我必須要破解開。


    營地上,支著好幾口大鍋,鍋裏麵是麵條,吃過後,坐到上海佬身邊。上海佬剛剛泡了一杯咖啡,我以為是自己喝的,卻發現這小子把咖啡送到了塵道姑跟前,然後笑嗬嗬的坐到我的對麵。


    我旁邊的倉央納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看到上海佬坐下後,對他道:“我也要喝咖啡。”


    上海佬不耐煩的看了倉央納木一眼,道:“找你的東家,東家會給你泡。”


    倉央納木和我相視著笑了一下。這一切,恰好被上海佬看到,上海佬嘴裏嘟噥道:“笑什麽笑,不就是一杯咖啡。”


    小甘肅這時候把嘴湊到我的耳畔道:“東家,你難道沒有發現,上海佬現在不怎麽纏著你了。”


    我這才想起來,的確是。上海佬現在很少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問:“他一直都幹什麽了?”


    小甘肅嬉笑道:“他一直都忙著給我師姐泡咖啡呢!”


    “是嗎。”我頓然笑出來:“難道他在追求你的師姐?”


    上海佬白了我一眼,“不要亂說啊東家。”可在他說話的同時,很明顯嘴角裏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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