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俞岑安要回歸正常人的範例,一家人都有些不相信:“真的?”


    俞岑安叼著塊骨頭嗯嗯啊啊的點頭。


    俞正國如釋重負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啪塔一聲將杯子放下,隨後又覺得不對。


    這臭小子離經叛道三十來年,怎麽突然開竅了?


    想起網絡上的種種傳聞。


    俞正國的臉色變了變:“你這臭小子,你該不會給我們租一個回來吧?”


    俞岑安一口湯噴出來,就剛剛說出有目標那幾個字的時候,他腦子裏想出了至少五種解決方法,唯獨沒有想起要租一個。


    沒想到他爹還給他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對此他隻能含糊的道:“不會不會的。我哪敢啊?”


    俞正國立刻拍板:“那你明天帶回來看看。”


    俞岑安楞了楞:“爸,明天是清明節,再說,我還在追呢,哪就領得回來了?”


    俞泰平和俞素禮對視一眼,這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正在追,聽著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我們俞三少爺也需要自己追人?”


    俞岑安想裝死,真的,沒有那麽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裝死。


    一頓飯艱難的結束,看了一眼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四十多分鍾。


    俞岑安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待會兒肯定還得接受拷問,手機放在褲兜裏拿不出來,也沒人救他了。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適時的想起。


    俞岑安以迅雷之勢拿起掏出手機,連看都來不及看:“喂,什麽?好好好,我馬上回來。”


    徒留下電話對麵的桑檸一臉茫然,她就是打電話給俞岑安說一下明天清明,她要請兩個小時的假。


    人家的法定節假日是真的法定節假日,但作為執法部門,連雙休都不能保證,還能保證其它什麽?


    俞岑安撈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火急火燎的往外跑:“爸媽,哥姐,嫂子姐夫,局裏有事,我先走了。”


    俞正國漱個口的功夫家裏那臭小子就走了,一口氣也發不出來,隻能認栽。


    直到上了車,俞岑安才如釋重負的拿出手機,剛剛情勢所逼,他壓根沒看清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


    這會子拿出來,看到是桑檸有些恍然。


    剛剛那謊話來得駕輕就熟,仿佛預演了無數遍,但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腦子裏卻閃過了桑檸的麵孔,哪怕隻是一秒。


    俞岑安撇撇嘴,覺得自己大概率是瘋了。


    一路風馳電掣的開回警局,人基本上都在,上麵施壓,案子走得艱難。


    俞岑安一股腦的推開辦公室的門,從沒有覺得加班如此令人開心,俞岑安嘴角的笑都還掛著,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子邊正翻著案子卷宗的桑檸。


    這才想起問一句剛剛桑檸給他打電話是幹嘛來著?


    “桑檸,你剛打電話幹嘛?”


    桑檸白了俞岑安一眼,白得不明顯,但還是被俞岑安捕捉到了。


    “嘖,你這小姑娘……”


    桑檸憋著口氣,來自社畜的氣:“我明天想請假兩個小時。”


    俞岑安大剌剌的坐下,長腿無處安置,一條腿彎曲,一條腿長伸:“幹嘛?”


    桑檸默了默,才緩緩開口:“明天清明,請假兩個小時去看看我家人。”


    俞岑安瞬間從懶散的狀態直了直脊背,他們這一黨子人,對時間年月的敏捷全部用在了受害者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案子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對於各種節假日,沒有任何的敏銳度。


    現在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今晚萬科他們都難得的回去休息了,自然不可能把桑檸拘在局子裏。


    “去吧,給你半天時間。”


    桑檸整理書桌的手一頓,但還是緩緩的點點頭:“謝了。”


    說完,桑檸就拿起自己的包包離開了。


    警局大門外


    肖萌已經等了兩三個小時了,就在駕駛座處理公文,沒有半分不耐,更沒有催促桑檸的意思。


    每年這幾天,桑檸的心情都不怎麽好。


    桑檸從來不過生日,畢竟自己的生日是母親的忌日,沒幾個人還能坦然的過生日。


    所以桑檸不過生日,也不過桑鳶的忌日。


    但每到清明的那幾天,桑檸都會不可自拔的陷入沉默中。


    桑檸沉默著上了車。


    肖萌把筆記本一關,直接啟動了車子。


    車子裏一絲多餘的聲音都沒有,桑檸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其實她不需要太長時間的假期。


    自從回國後,調查停滯不前,桑檸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焦躁中。


    哪怕調查顯示,桑鳶明明沒有在桑檸出生那天死去,桑檸卻給桑鳶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桑檸一度覺得那些都是假的,但什麽是真的呢?


    桑鳶的假死到底代表了什麽?


    桑檸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肖萌早就準備好了祭祀用的東西。


    但……


    桑鳶沒有墓碑,是的,這麽多年來,桑檸從來不知道應該在什麽地方祭祀桑鳶。


    一個人,到底要經曆什麽?


    才會一張照片,一塊墓碑都留不下,桑檸不知道。


    隻是沉默的換上黑衣,抱上花束和祭品,給自己紮了個簡易的低馬尾。


    來到洛家的陵園。


    來的時間比以往還要早,就是為了避免遇到洛家人。


    沒有直接進去,桑檸直接將花束和祭品放在了外麵的地上,洛家的陵園裏沒有桑鳶的墓碑。


    但桑檸一直不知道去哪裏祭奠桑鳶。


    以前在洛家的時候也沒有出來,隻是在家裏擺上供桌,供桑檸祭奠,僅此而已。


    在陵園門口站了半個小時,桑檸一句話都沒有說。


    洛家園林很大,花了很大的價錢找過風水先生。


    但這裏不是桑鳶的歸處,桑檸心裏泛著疼,天地之大,竟無桑鳶的歸處。


    “媽,你到底在哪?能不能給我一點,哪怕是一丁點提示,別讓我這麽無頭蒼蠅似的找呢?”


    沒人能夠回答她。


    手機響起,時漫的電話,桑檸接起電話的一瞬間,有些哽咽。


    也不知道時漫發現了沒有。


    “景行今天燉了佛跳牆,燉了大半個晚上,你中午記得過來喝。”


    景行,時漫的男朋友,兩個人分開八年卻還是找到了對方,桑檸有些羨慕這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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