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飯局,帶著組員回公司,廖晨源路上一直在想姬綺那句看起來無心的話,他和明鶩好像真的沒有問過。


    廖晨源很清楚,自己對明鶩的喜歡,是快二十年的沉積,是安靜晴空下風鈴的擺動,因為是晴天,所以這份喜歡像是雲朵和風一樣自然。


    廖晨源發著呆,那明鶩是什麽時候呢?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們普普通通結了婚的話,也會被說上一句水到渠成,因為他們之間太自然了。


    廖晨源想起,明鶩曾經提起過,他成為過阿飄,廖晨源不知道,明鶩是看到了什麽感受到了什麽才有了轉變,他忽然很想好奇,明鶩的心是什麽時候放在自己這裏的。


    這樣的想法持續到當晚。


    “寶寶。”明鶩一進門就把廖晨源抱起來轉了兩圈。


    “好了好了,放我下來。”廖晨源受不了地拍了拍他。


    “我們可一天沒見了。”明鶩撅了下嘴做個嬌俏模樣。


    廖晨源輕輕抿唇笑了,伸手點了點明鶩的額頭。


    “對了,你們和姬綺談的怎麽樣?”明鶩坐在了餐桌旁。


    廖晨源眨了下眼,一下午已經有些淡去的想法,又猛的鑽了出來,廖晨源舔了一下唇。


    “挺好的,合作挺順利,姬綺前期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廖晨源又忍不住舔了一下嘴,他其實原本並不會很在意這些,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非要糾結曾經過去其實沒有什麽必要,珍惜現在對他和明鶩來說才是重要的。


    “你是……有什麽話嗎?”明鶩喝了口湯抬起了頭,廖晨源愣了一下,他嗯了一聲,忽然笑了“吃飯的時候,和小綺提起以前了。”


    明鶩撇了下嘴“你和她有什麽以前可聊啊。”


    廖晨源托著下巴眼神沉沉“就是聊起一點……你,你有想過是什麽時候情竇初開有喜歡的人嗎?”


    在廖晨源直直的目光下,一向沒皮沒臉厚臉皮的明鶩感覺自己臉有點熱,耳朵有點癢,他伸手搓了一下耳垂。


    他自己確實沒去細想過,在能談情說愛的大學時期,他的目光被陽光開朗的林柯吸引,但是更早之前,戀愛被視為禁忌的少年時,明鶩現在想起來,隻感覺自己的臉在升溫。


    廖晨源看著坐在對麵,低著腦袋,看起來不像個三十幾歲的人,反而像個剛接觸愛這個字眼的毛頭小子,隻覺得有趣。


    “其實……我第一次覺得那種喜歡,就是那種心髒加速的時候,是高中有次放暑假前。”


    明鶩咽了咽口水,他走了幾十年,有些事情都被拋在腦後了,可現在被提起再想起來,那種滋味還是一如曾經。


    廖晨源輕輕壓了一下自己心髒的位置,他其實很能明白心動的感覺,是無意撞上的目光或是有時忍不住的注視。


    “夏天很熱,你坐在我前麵,當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你脫了外套,那時候班裏沒幾個人。大家都不太喜歡夏季校服,因為下了課,早早換了自己的衣服,我是因為要帶回去洗衣服,所以也穿著夏季校服。


    就你很乖,乖乖地穿著夏季的白色短袖,乖乖地坐在那裏,我當時就在想,以前也不覺得你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很好看,然後你就回過頭把卷子遞了過來,你笑了一下,再把頭轉過去的時候露出抑製貼,可那時候我在想……在想你的看起來很好咬,咬一口應該是滿臉迷茫看著我,看起來無辜又好奇,也不知道我當時腦袋裏在想什麽,就亂七八糟的。”明鶩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捂上了臉。


    明鶩光顧著自己羞澀,沒看到聽著他講述的廖晨源先是一臉平靜,然後瞪大了眼,接著臉上也慢慢燒了起來。


    “你怎麽……怎麽那會兒就想這些?”廖晨源臊得有點結巴。


    明鶩輕咳一聲“那時候才多大,正是躁動的時候,我又沒做什麽,還不準想了?”


    廖晨源看著有理沒理都能圓個準的人,慢慢扶額,卻忍不住翹了下嘴角,他其實並非是隻想聽明鶩說自己,都不是小孩子,曾經有過年少的心動都是常有的事,隻是聽到心動對象是自己的時候,廖晨源還是破了功,他承認自己就是有點竊喜,有點小心眼,有點美滋滋。


    “不過嘛~”明鶩繞過了桌子,扶住了廖晨源的椅背“現在我可是什麽都能做了哦。”


    廖晨源眨了下眼,下一秒就被明鶩抱了起來,廖晨源瞬間明白明鶩是想幹什麽,拽著他想跳下來,卻被明鶩顛了兩下大跨步走向臥室。


    “明鶩!”廖晨源的惱罵最後可能還是被明鶩封住了。感情這種事真的說不準,在那些明鶩以前不曾承認過的瞬間,那些情感已經灌注在心裏了,隻是時間久遠,少年心事波瀾,或許年歲成長讓他漸漸忘卻,不過還好,上天垂憐,他沒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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