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仁禮也不是什麽好人,他本來想硬碰硬說回去的,但想到崔雪嚀出來的方向,猜到她這是剛從居窈那裏回來。


    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不對,被說幾句也沒什麽。


    這位崔家大姑娘,也是為了居窈好。


    這般想了幾遍,等自己徹底冷靜下來,許仁禮終於開口。


    “崔大姑娘,某知道您這是替居窈氣不過。某也的確去了怡紅樓,但某在那裏,不過喝了一杯茶而已。關於流言,某也會處理。”


    宋居窈繼續冷哼。


    “嗬,處理?如今你不過是一介書生,又能如何處理?


    有這來找宋老師解釋的功夫,不如去向太子殿下要嬤嬤。


    讓宮裏的嬤嬤為宋老師說話,還來得實在些。”


    不得不說,崔雪嚀這建議一點問題也沒有,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好。


    “崔大姑娘,這些事情,不是您該關心的。”許仁禮聲音溫和禮貌,但他話裏的深層含義也很明顯——


    這是大人的事情,稚童不要多管閑事。


    崔雪嚀很氣,在她看來,許仁禮的法子再好,也不如她想出來的辦法好。


    不過她也不再與許仁禮多爭論,麵對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她懶得多說。


    於是兩人沒聊幾句再次分開,走的方向截然相反。


    不多時,許仁禮便走到門口,他抬手敲門,立秋要照顧老人,開門的自然是立春。


    往常,立春對這位自家主子的伴侶,可謂是恭敬禮貌。


    如今出了這等事,她開始看許仁禮哪哪都不順眼了。


    “許公子,”立春聲音冷淡,“您來此何事?”


    許仁禮敏銳的發覺立春對他態度的變化,畢竟往常立春見到他,都是邀他進花廳稍候的。


    不過他並未發作,而是笑道。


    “某有急事,與你家主子相商。”


    立春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到底是將他請了進來,不過她並未帶他前往花廳,而是在這院門內直接道。


    “那請許公子稍候,奴婢去去就來。”


    立春再回來時,臉上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不過言語上,她也不曾讓人鑽了漏洞。


    “許公子,奴婢帶您過去。”


    “勞煩立春姑娘了。”


    許仁禮頷首謝過。


    立春撇了撇嘴:這許公子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她家主子才名遠揚品貌出眾,有此佳侶,許公子居然還在外麵偷吃!


    難道家花真的不如野花香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要嫁人了,一輩子陪伴在主子身邊也挺好的。


    許仁禮自然不知道立春在想什麽,他也沒興趣知道,緊張的他,終於懂得了什麽叫——近鄉情怯。


    不過別人是近鄉情怯,他是近窈情怯罷了。


    越走,他的步伐放得越慢,他無權無勢,當時根本無法拒絕兩位大官的邀請。


    他所能做的,不過就是不迷失自己罷了。


    可哪怕如此,居窈是不是也不想要他了?


    不行!就算她不要他!


    他也要一輩子纏著她!


    他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她想不要就不要,想甩開就能甩開的人!


    想著想著,許仁禮看見立春停下腳步,推開宋居窈寢院正院的門,請他進去。


    許仁禮抬步邁過,聽見門在他身後被徐徐關上,他抬眼向前方望去,宋居窈穿湖藍色衣裙,正背著他,他甚至還能聽見她敲打石桌發出的砰砰聲。


    這是她思考時才會出現的行為。


    他有些忐忑不安,也很有心機的不曾遮掩這種情緒,越是走近宋居窈,他越是清晰的聽見自己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聲。


    他嗓音有些幹啞,語氣很認真的輕聲開口。


    “居窈,外麵的那些傳言,我會解決,保證讓你滿意。


    我也的確去了怡紅樓,不過到那之後,隻坐了坐。


    喝了一杯茶,並未與樓中姑娘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宋居窈的右手依然在敲擊著桌子,並未回他。


    許仁禮更加不安,他低聲下氣再次出聲。


    “與劉公牛公去怡紅樓,是我不對,之後我定一心向學,絕不會有下次了。居窈,你罰我吧,別這樣不言不語,讓我擔心。”


    “擔心?”宋居窈的聲音帶著股笑意,仔細聽來,又像是冷笑,“你去怡紅樓的時候,也沒見你擔心我啊。”


    可以說,許仁禮這是在她的底線上來回蹦躂。


    之前不同她說與崔雪君不和,她可以理解是不想她擔心。


    可涉及他的安危,他的心之所在,他還瞞著她,他當她是死的嗎?


    此事到底是他有錯,許仁禮不敢反駁,隻是解釋道。


    “居窈,劉刺史和牛別駕都是定州數一數二的大官,我無法拒絕他們。我不過就是他們想出門去青樓時的一個幌子罷了。”


    劉刺史牛別駕未必真的很認可他,不過是因為他名聲較好,與他出遊,劉夫人牛夫人會更放心些罷了。


    這些事,想必他不說,居窈也能看出來。


    宋居窈的確能看出來,她也認可許仁禮的解釋,隻是……


    “那流言呢?外麵的流言,是怎麽傳出來的?為何外人都知道我的私事?你又打算如何解決?”


    麵對宋居窈甩出來的這幾個問題,許仁禮更加認真,他眼中快速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轉瞬間又露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聲音嚴肅。


    “居窈,我若是沒猜錯,這件事應該是怡紅樓的頭牌,柳嫣兒傳出來的。


    彼時我喝了一碗茶,茶中有藥,而知曉此事的,隻有劉刺史牛別駕和柳嫣兒。


    劉刺史和牛別駕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流言之所以被傳出來,定與她有關。”


    柳嫣兒?


    哪怕是宋居窈這種從未進過怡紅樓的人,也聽過這位嫣兒姑娘的大名。


    柳嫣兒背靠劉刺史,裙下之臣極多。


    定是許仁禮太過俊美,迷惑了她,害得自己被她這般針對!


    思及此,宋居窈惡狠狠的瞪了許仁禮一眼。


    要是你不去怡紅樓,就不會讓人家姑娘芳心暗許求之不得,自己更不必遭此橫禍了!


    接收到宋居窈責備的眼神,明白她眼神中的含義後,許仁禮彎唇輕笑。


    居窈她,這是吃醋了吧?


    不愧是居窈,吃起醋來也這般可愛!


    好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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