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沒人願意買賬。


    能在這裏訂下位子的,誰沒點兒背景?再者,這裏的房間並不是有錢就能預訂的。同樣的價格,端看東家看誰更順眼。


    故而,能坐在此處看賽龍舟,也是身份的象征。


    誰願意為了區區幾千兩銀子就放棄這份尊榮呢?


    就這樣,丫鬟接連喊了幾遍,都無人回應。


    甚至,遭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嘲笑。


    “真當咱們稀罕這點兒銀子呢?”


    “就算出再多的錢也沒用!今兒個這裏早就人滿為患,好不容易有個舒坦的地兒看賽龍舟,誰願意離開?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外麵日頭多大啊,還是屋子裏涼快!”


    “此處剛好能將江上的景色盡收眼底,傻子才讓出去呢!”


    被罵做傻子的安寧郡主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窘迫地都要哭出來了。


    “你,你們......欺人太甚!”陸鳶見安寧郡主臉色不好,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這小丫頭說話好沒道理!”


    “就是!不給她騰地方,就是欺負人?這話未免太牽強!”


    “凡事總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吧?你們後頭來的,憑什麽要我們讓位?”


    這些人當中有不少是世家公子、千金,可不會慣著她。


    陸鳶頓時委屈地紅了眼。


    “行了,別說了!”安寧郡主本來就心煩。陸鳶這般行事,可不是替她解圍,而是給她添亂。“去別處看看。”


    她就不信了,重金之下沒有人會動心!


    陸鳶不甘不願地咬著唇,跺了跺腳,重新上了馬車。


    “嗤!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蕭傾月在樓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笑。


    “這陸家姑娘以前瞧著還算好,怎麽越長大越沒規矩了?”蕭家幾位夫人是看著陸鳶長大的,小時候還抱過她呢。這才過了幾年,居然就物是人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先,我還以為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如今看來,陸家確非良配!”


    “婚事沒成,可謂不幸中的萬幸!”


    幾位嫂夫人皆是唏噓不已。


    不知是不是兩世的孽緣,陸鳶進馬車前,無意中抬頭望了一眼,竟跟言笑晏晏的蕭傾月對了個正著。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陸鳶的臉更難看了。


    “蕭傾月怎麽會在這裏!”陸鳶用力地扯著手帕,表情有些猙獰。


    安寧郡主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果真瞧見了蕭家那一大家子。“真是冤家路窄!”


    昨兒個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出了紕漏,不光是讓蕭傾月逃過一劫,還連累她被長公主教訓。安寧郡主越想越恨得牙癢癢。


    她長這麽大,何時受過這等憋屈?


    安寧郡主被長公主罰跪了兩個時辰才容許起身,這會子膝蓋還疼著呢。


    這一切,都是蕭傾月害的!


    “郡主,蕭傾月她肯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郡主每年都會來這裏看龍舟賽,還訂了這裏的房間,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陸鳶心裏有氣,於是添油加醋地在安寧郡主麵前上眼藥。


    安寧郡主的怒火果然又盛了幾分。“她莫不是覺得世子還對她念念不忘,所以在這裏守株待兔?嗬!她可真夠不要臉的!”


    在陸家的灌輸下,安寧郡主一直認為是蕭傾月嫉妒心太重,容不下陸世子身邊有別的女子,才故意鬧了那麽一出。


    她到現在都還沒私心,等著陸行知向她低頭。


    不得不說,戀愛腦的腦回路是真的清奇。


    蕭傾月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她竟然還相信這些鬼話。蕭傾月若真的想要跟陸行知重修舊好,又怎麽會當著全上京百姓的麵跟侯府撕破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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