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銘嘴巴笨,能形容成這樣已是不易。


    馮章嘴角抽了抽。


    這誰能猜得到?還不如不說呢。


    “聽聞馮兄畫得一手好丹青,可否幫我將恩人的樣子畫出來?”回住處的時候,路過一個幫人代寫信的攤子,丁一銘腦子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他完全可以請人把記憶中的恩人畫出來,然後拿著畫像出去打聽啊!


    丁一銘為了自己的聰慧沾沾自喜。


    馮章本想今晚就動手的,奈何河邊人來人往的,時機不太對,隻得作罷。


    那就暫且再留他一些時日。


    畢竟,王府那邊還沒有結論,不宜節外生枝。


    兩人回到住處,丁一銘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筆墨紙硯,又多點了幾根蠟燭,開始回憶起恩人的模樣。


    “頭戴紫金冠......劍眉星目......”


    “鼻子高/挺。”


    “眼睛之間距離再緊湊一些......”


    “唇很薄......”


    經過反複地修改,最終一個相貌俊美的男子畫像便躍然紙上。


    丁一銘拿著畫像看了又看,欣喜不已。“馮兄當真厲害!如此一來,尋人就方便多了!”


    馮章瞥了一眼畫像上的男子,不由得暗暗心驚。


    此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畢竟,紫金冠可不是誰都能夠佩戴的。北冥尊卑有別,律法裏頭有著明文規定,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官職級別。


    例如,紫色通常代表較高的官階,而黑色則代表較低的官階。


    以文官為例,紫色最高,紅色較高,藍色次之,黑色為末等。


    丁一銘稱他的恩人頭戴紫金冠,那最少都是二品往上。再加上年齡,能夠年紀輕輕就爬到這個位子的,除了世襲罔替的皇親貴胄,別無他人。


    他在上京見的貴人不少,但頂多也就是個三品。豈料,丁一銘幾年之前就有了這般造化,結識了這樣一位不得了的貴人。


    若真叫他找到了,說不定就此平步青雲,將苦心經營的他遠遠地甩在身後。


    馮章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不行!


    絕不能叫丁一銘有這樣的機會。


    他眼重閃過一抹狠厲。


    丁一銘正高興著呢,根本沒察覺到馮章的異樣。他小心翼翼地將畫像收好,打算等春闈結束皇榜張貼出來之後,再尋機會拿著畫像去打聽恩人的下落。


    這麽一想,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瞬間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他一定要考個好名次,不能給恩人丟臉。


    馮章看到他拿出書卷,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都忽略了他這麽大一個活人,頓時心裏就堵得慌。


    /


    距離春闈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整個上京城到處都能看到各地的舉子。


    他們或是在住處挑燈苦讀,或是聚在茶樓,彼此交換讀書心得。亦或是拜訪相熟的官員、當世大儒,想要爭取到門生的資格。


    一時間,上京城的筆墨紙硯生意好得出奇。


    蕭傾月陪嫁就有一間書肆,原先幾天都做不了一筆生意,如今卻是門庭若市。


    沒辦法,誰叫她家賣的東西便宜又好用呢。


    其他書肆都暗戳戳地提了價,唯獨她那四海書肆沒有,這不就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出身寒門,沒有多餘的銀兩購置書籍和筆墨紙硯的舉子。


    四海書肆無疑是他們的首選。


    甚至,還有舉子問能不能借閱的,說保證不會把書弄壞。


    蕭傾月得了消息,表示可以,但是必須在書肆裏翻閱,不能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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