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的保安大叔沒有休息,正在埋頭寫著什麽。


    “大叔,辛苦了,給你一個雞腿。”


    別看大叔平時對陌生人聲色俱厲,對張曉凡卻是和藹可親。


    他說有個女兒,跟張曉凡年齡相仿,正在上高中。看到張曉凡,就想起自己女兒。


    他還說自己的女兒很喜歡張曉凡主持的電台,喜歡聽他唱歌,喜歡聽他講故事。


    他跟張曉凡無話不說。


    張曉凡對他印象也不錯。


    別人上班,對他視而不見。


    張曉凡每次經過,都會招呼,或是問候,或是微笑。


    生活不易,為夢想奔波,每個勤勞的人都應該被尊重。


    ———


    聶文靜走出播音室,看到張曉凡帶來的夜宵,臉上的怨氣淡了許多。


    她斜了張曉凡一眼,嘴角卻泛起笑容,一屁股坐下來,將腦袋側到一邊,像是賭氣的孩子。


    “親愛的靜姐,是我不好,害得你連續播音四小時。”


    張曉凡年齡比她小,卻扮起長輩的角色,耐心的哄著。


    聶文靜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這家的炸雞不錯,聽說是用鄉下跑地雞做成的,嚐嚐看。”


    張曉凡挑了一個大的雞腿,體貼入微的送到聶文靜嘴裏。


    “肉質細膩,味道鮮美,真是不錯。”


    聶文靜優雅的嚐了一口,慢嚼細咽,忍不住連連點頭。


    “給你買了最愛喝的雪碧。”


    張曉凡掏出小瓶的雪碧,準備擰開瓶蓋,卻被聶文靜奪了過來。


    隻見她神秘一笑,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喝雪碧嗎?”


    張曉凡疑惑的搖搖頭,頗有興趣的等著答案。


    聶文靜握著瓶身,輕輕晃了幾下。


    “它寓示著一條人生哲理,當你嘚瑟的時候,別人才知道你有多渾。”


    張曉凡愣了兩秒,突然哈哈大笑。


    這是什麽狗屁哲理,不就是若幹年以後,火爆網絡的段子嗎?


    “你知道嗎?氣泡從底部升起的樣子,很唯美,很解壓。”


    聶文靜聚精會神盯著瓶子,目光帶著無盡遐想。


    喜歡一種東西,達到這樣的境界,恐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更讓張曉凡不解的是,人家有錢人酷愛紅酒拉菲,她偏偏鍾情碳酸飲料。


    “曉凡,你說愛上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這不是大話西遊的經典台詞嗎?她卻問得這樣聲情並茂。


    若是答得敷衍,難免會破壞意境。


    張曉凡不知如何作答。


    這個問題原本就沒有信服的答案,要不然至尊寶跟菩提子也不會爭得不可開交。


    “應該需要吧。”


    張曉凡假裝思索一會。


    哪怕是漫不經心的碎碎念,搭配一本正經的神情,也會讓人堅信不疑。


    “為什麽?”


    女人的情感總是這樣細膩,原本平淡無奇的現象,總能牽扯出一大堆耐人尋味的道理。


    “我們做的每一個反應,都是為了滿足某一種需求。”


    “你愛上一個人的理由是什麽呢?”


    聶文靜彎著腦袋,明澈的眼眸,好奇的望著張曉凡。


    張曉凡幡然醒悟,醉翁之意不在酒。


    繞了半天,原來這才是她的意圖。


    “善良,體貼,誌同道合,風雨同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聶文靜笑了。


    “我也善良,我也體貼,咱們不也誌同道合嗎,為何不能相愛呢?”


    張曉凡徹底被繞懵逼了。


    就像這瓶雪碧,它會冒起水泡。但是冒起水泡的不一定是雪碧。


    “你錯了,我們可以相愛。隻是這種愛,就像是弟弟對姐姐的愛,僅此而已。”


    聶文靜聞言,顯得有些失望。再次端起雪碧,獨自喝了起來。


    最後,聶文靜遞給張曉凡一張銀行卡,淚眼婆娑的說道:


    “這裏有十三萬,姐先存到你這裏。若是哪天姐姐走投無路,希望你不要拋棄姐姐。”


    張曉凡內心一陣酸楚。


    原本和諧的氣氛,為何變得這麽煽情?


    張曉凡不知道她為何說這些。


    十三萬對於張曉凡而言,絕對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它所創造的利潤,足可以讓聶文靜餘生吃穿不愁。


    “放心吧,就算全世界拋棄你,弟弟也會不離不棄。”


    這不是情話,而是真心話。張曉凡最後言出必行,充當著華夏好弟弟的角色。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


    次日天明,


    張曉凡睜開眼睛,看到小辣椒揮舞著擀麵杖,表情凶狠,像要吃人一般。


    “好媳婦,麽麽噠。”


    張曉凡瞬間咧開嘴巴,擺出最燦爛的笑容。


    都說擀麵杖不打笑人臉。


    雖然不知道這丫頭為何生氣,但是先給自己找個護身符。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小辣椒語氣冰冷。


    足可以猜出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是因為姓李的台長那事嗎?


    “對,我跟吳朝蘭合夥做的局,那是姓李的活該,你還記得你閨蜜劉莉嗎?都是姓李的害的。”


    小辣椒氣得嘴唇顫抖,死死盯著張曉凡,怒聲嗬斥:


    “除了這事呢?”


    張曉凡緊張起來,難不成她知道了英雄跳河救人的事情了?


    不應該吧。


    這事沒有報道,她怎麽會知道。


    “丫頭,我剛剛睡醒,腦袋有點懵,給點提示唄。”


    小辣椒掄起擀麵杖,重重敲了一下床墊,激起一陣灰塵。


    張曉凡吃了一驚,趕緊縮起雙腳。


    “丫頭,冷靜,衝動是魔鬼。”


    “說,昨晚上做了什麽?”


    看來,這丫頭知道濱海天橋的事了。


    “先把擀麵杖收起來,聽我慢慢說好嗎?”


    張曉凡便將昨晚天橋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一遍,省去親昵的情節,打消小辣椒的疑慮。


    “真是這樣子嗎?”


    小辣椒破涕為笑,擦著淚水,半信半疑的問道。


    “要不然呢?”


    “你沒對她說那三個字嗎?”


    小辣椒有些難以啟齒,小聲的說道。


    “哪三個字?”


    “就是那三個字……”


    事到如今,張曉凡猜到應該是吳朝蘭跟她說了什麽。


    不愧是心機婊。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變著花樣挑撥小兩口的關係。


    “她純粹就是心理黑暗,見不得人家好。什麽狗屁校花,給咱家小辣椒提鞋都不配。”


    背後說別人壞話,不是好孩子。但是為了哄小辣椒開心,也顧不上許多了。


    果然,沒有攀比,就沒有傷害。


    小辣椒被捧上天,樂得笑了起來。


    “算你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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