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


    張曉凡吩咐熊大海多照顧父親幾天,順便通知幾位夥伴,跟家人交代一下。


    一個星期之後,一起到天海市集合。


    看到張曉凡準備離開,熊小英一臉愁容,卻努力忍著淚水。


    張曉凡笑了起來,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


    “小鬼頭,哥哥前兩天吃了你的大黃雞。等不久的將來,哥哥還給你一百隻大黃雞。”


    熊小英抽噎一下,擦了擦眼睛,慎重其事的說道:


    “不許騙人。”


    張曉凡忍不住笑出聲來。


    “哥哥騙誰也不能騙英子呀。”


    熊小英依然不放心,伸出纖細的食指,一本正經的說道:


    “拉勾。”


    張曉凡哈哈大笑。


    十分認真的伸出食指,努力的配合。


    熊小英一直跟到村口,依舊不舍得回家,目不轉睛望著張曉凡他們的背影。


    “曉凡哥哥,不要忘記了。”


    直到看不見他們,方才轉身,撲在母親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張曉凡最後也沒有食言。


    若幹年以後,他送給熊小英的財富,遠遠不止一百隻大黃雞的價值。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


    回到家裏,小辣椒臉蛋拉得比黃河還長,目光如炬,似乎要將張曉凡化為灰燼。


    張曉凡心存愧疚,麵帶歉意的笑著,溫柔的問道:


    “丫頭,為何這樣看著我?”


    小辣椒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愣在那裏。


    突然,如同猛虎撲食一般,雙手死死纏著張曉凡的脖子,嘴巴緊緊貼在一起。


    張曉凡甜如飲蜜,輕輕攬著她的細腰,盡情的享受著。


    溫存許久,方才停止。


    小辣椒既愛又恨的掐著情郎的胳膊,嘟著嘴說道:


    “電話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張曉凡壞壞一笑,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距離產生美嘛。若是天天粘在一起,你不覺得膩嗎?”


    聽到這話,小辣椒貌似想到了什麽,立即抬起腦袋,氣呼呼的瞪著情郎:


    “混蛋,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張曉凡麵帶微笑,彎起食指,輕輕刮了刮小辣椒的鼻梁。


    “你若不煩,我還不喜歡呢。”


    知道張曉凡回來,小辣椒母親下午就開始忙活,到了傍晚,做了滿滿一桌的飯菜。


    還未入口,就聞到濃鬱的菜香。


    張曉凡頓時感覺饑腸轆轆,顧不了許多,拿起筷子便是一波橫掃千軍,像是餓了幾天似的。


    陳母看著都有些心疼,關切的叮囑道:


    “曉凡,你慢點吃。”


    小辣椒坐在旁邊,又是夾菜,又是倒水,時不時替他擦拭嘴角,如同照顧孩童一般。


    “那裏是原始部落嗎?把你餓成這個樣子。”


    張曉凡隻是微微一笑。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陳母不過是拿些零花錢,就可以做出宮廷般的盛宴;而熊家拿出全部家底,也隻能勉強填飽肚子。


    張曉凡想起熊小英駐足期盼的眼神,以及熊母端菜上來時的尷尬,不禁感覺任重道遠。


    勘測地形的地質專家兩天之後從樟木村回來,向張曉凡匯報工作情況。


    “山頭的地質鬆軟,容易塌陷,修起路來困難重重。”


    “路基不牢,給村民帶來的風險無法預估。”


    聽到這些,張曉凡火熱的內心像是被潑上了冷水,頓時涼了半截。


    “至少給村民修一條通往外麵的路吧,不要讓他們來回攀岩。”


    張曉凡退而求其次,希望可以如願。


    然而,幾位專家依舊搖了搖頭。


    “若是強行動土,遇到大雨,大大增加泥石流的風險。”


    “更何況,我們隻是勘察,幾位村民已經未雨綢繆,態度並不友好,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土地被占用。”


    張曉凡明白,土地是村民賴以生存的基礎,把它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就像熊小英跟大黃雞的感情,就算你支付給他費用,也無濟於事。


    要致富,先修路。


    要修路,還得轉變村民的觀念才行。


    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


    值得欣慰的是,沒過幾天,林正雄主動跟張曉凡聯係,詢問球隊的進展情況。


    張曉凡興奮不已,特地邀請林正雄夫婦先到天海市這邊,後麵的事情一起商量。


    為了慎重其事,張曉凡專門開了接待貴賓的寶馬2000,去客運站迎接二位。


    林夫人大病初愈,麵容有些憔悴,卻能行動自如。


    林正雄不苟言笑,語氣倒是和藹。


    “曉凡,我還未做什麽,你就給我預支三十萬,怕是有負重托啊。”


    張曉凡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


    “林老師身上的正義凜然,已經是無價之寶。”


    張曉凡將二人領到事先收拾好的幹部宿舍,麵帶歉意的解釋道:


    “委屈二位在這裏先住一陣,後麵確定了訓練場地,再重新調整。你們的飯菜,我已經通知後勤,準點送過來。”


    林夫人連連稱謝。


    “曉凡,不用麻煩。現在也沒啥事,我們自己做飯就行。”


    張曉凡明白她的意思,怕是吃不慣大眾口味,更何況現在需要補充營養。


    事先安排之時,張曉凡倒是沒有顧及到這些,有些愧疚的說道:


    “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你需要什麽食材,直接去飯堂取用即可,我後麵跟後勤主管交代一聲。”


    林正雄麵子有些過意不去,尷尬的說道:


    “我們來得太匆忙,給你添麻煩了。”


    張曉凡哈哈大笑。


    “林老師說的哪裏話,我恨不得當天就能把你們接過來。怪我瑣事繁多,安排不夠周到。”


    沒過幾天,熊大海他們如期而至。


    張曉凡跟傳媒學院的陸院長交代一聲,讓他們一同住進學生宿舍。


    熊大海還有一年畢業。


    最後一年通常都是實踐課為主。


    讓他們一起住在學院,一來可以拓展一下視野,二來也可以在校園的場地熱熱身。


    陸院長起初死活不願意。


    “空降幾位插班生算是怎麽回事?更何況,單獨一個熊大海已經讓班主任焦頭爛額。現在又來七位,課堂不得像是大鬧天宮才怪。”


    張曉凡威逼利誘,畢竟自己是學院第二大股東,連保送幾名實習生的權利都沒有嗎?


    兩人僵持許久。


    最後,張曉凡給他們每人交了半年的學費,這事才算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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