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路邊大排檔,鄧濤和女孩並排而坐,張曉凡坐在兩人對麵。


    對於這樣的場合,鄧濤有些難為情。畢竟是正式的談判,就算不是高檔的酒樓,也得在正規一些的餐廳嘛。


    居然選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路邊店,是不是有些不友好呢?


    張曉凡對於鄧濤僵硬的表情,視而不見,而是把菜單遞到女孩的麵前,微笑著說道:


    “help yourself.”


    女孩用生硬的中文回道:


    “謝謝,鄧之前教了我一些中文,正好用上。”


    為了能讓她理解得輕鬆一些,張曉凡故意將語速放緩。


    “這是我們天海市出名的小吃,代表著這裏的美食特色。想吃什麽,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


    女孩點了點頭,聚精會神的瀏覽著琳琅滿目的菜樣。


    說起這家排檔,特色菜當屬鴛鴦鍋。別看它裝扮不起眼,做出來的味道遠近聞名。遇上周末,若是不提前預訂,還不一定有座。


    看到女孩猶豫不決,張曉凡自作主張,吩咐店員將配菜都上一些,若是不夠再點。


    用餐時候,張曉凡給鄧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對人熱情一些。


    他自己雖然負責餐費,也不能反客為主,隻是擔任電燈泡的角色。


    女孩看到紅光翻騰的紅鍋,不禁好奇萬分,瞪圓雙眼問道:


    “這是什麽?”


    張曉凡嘿嘿笑了起來,夾起一塊牛肉,示意她品嚐一下。


    女孩眨了眨眼,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拿起勺子,舀了一塊品嚐。


    “oh,my god,fantastic!”


    女孩像是嘴巴燒著一般,小手一個勁的扇著風。


    鄧濤急忙為她倒了一杯檸檬水,暖心的照顧著。


    張曉凡爽朗的笑了起來。


    “慢慢的品嚐,你會發現不一樣的味道。”


    接著,隻見他不緊不慢的給她做了示範。


    三人邊吃邊聊。


    女孩名叫蒂安娜,據她傾訴,父母原本是她國某一黨派的要員,因為席位競爭,遭人陷害,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


    蒂安娜雖然有著豐厚的資金保障,卻不願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官場爭鬥之中,叛逆的個性,讓她經常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結識了一幫誌趣相投的電腦高手,開始了黑客的生涯。時不時攻破政黨網站的防火牆,公布一些駭人聽聞的醜聞,讓幾個政黨聞風喪膽,不惜痛下血本,要將她們一網打盡。


    在政黨的威逼利誘之下,黑客組織成員陸續倒戈,蒂安娜不願被政化,便悄悄來到了天海市。


    張曉凡點了點頭,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對她的選擇表示理解。


    常言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有時候一頓飯,也能看清一個人的內心。


    張曉凡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事先擬訂好的合同。為了照顧蒂安娜,特地準備了兩種語言的版本。


    鄧濤瀏覽了一會,臉色有些難堪。


    “張總,您是要將我掃地出門嗎?”


    張曉凡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說什麽呢?蒂安娜編程了得,你又是腳本高手。給你們一個舞台,希望二位可以聯袂出演,為咱們凡支付開創更加廣闊的空間。”


    接著,張曉凡把幾年之後方才流行的便捷支付方式,詳細的描述出來,為他們的設計提供思路。


    “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二位若是有能力在春節之前完成雛形,你們所獲得的回報,絕不會低於亞玲幾位。”


    鄧濤和蒂安娜相互望了一眼,微笑著點點頭。


    “我們完成編程沒有問題,隻是裏麵涉及到相關證書,以及銀行的操作允許,恐怕是個問題。”


    張曉凡笑著擺了擺手。


    “你們隻管負責編程,其他相關部門的接洽工作,我會讓外聯部門立即處理,絕不會耽誤二位的進度。”


    “對了,為了讓你們擁有獨立的工作環境,我讓後勤給你們安排一套依山傍水的套房。雖然不在公司上班,但是公司福利一樣不少。”


    鄧濤一時有些內疚,難為情的詢問道:


    “那個……若是咱們無法在過年前完成編程,公司會如何處罰呢?”


    “這個……”


    張曉凡猶豫一會,看著翻滾的紅色辣椒水,嘻嘻笑了起來。


    “除了年終獎金減半,你們二位得把紅色半邊火鍋湯喝完。”


    蒂安娜難以置信的望了張曉凡半天,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我喝兩倍。”


    ……


    常言道,好事多磨。


    之前童熾如此,蒂安娜更加。


    沒過幾天,張勇打電話過來,說的是蒂安娜的事情。


    她所在的h國大使館發出聯絡函,要求遣送蒂安娜回國。


    張勇的語氣無比嚴厲,因為這將關係到兩個國家的經貿合作。


    張曉凡接電話的時候,蒂安娜和鄧濤就在身旁,雙雙滿懷期待的望著張曉凡。


    這一刻,他開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張曉凡深沉的望著窗外,看著車來車往,幽怨的歎了一聲。


    蒂安娜咒了一聲,憤憤不平的欲要往外走,被鄧濤拉住。


    “你要去哪裏?”


    “他們不是讓我回去嗎?我這就去大使館。”


    蒂安娜語氣堅決,沒有絲毫畏懼,不知是因為怨恨,還是失望。


    鄧濤情緒有些激動,逼宮般的對張曉凡說道:


    “張總,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張曉凡回過頭來,望著二位,語重心長地說道:


    “現在風聲鶴唳,你們先住在這裏,我派人將生活用品送來,盡量不要外出。”


    蒂安娜從小不受束縛,哪能咽得下這憋屈氣,說什麽也不同意,就算是被遣返,也無所畏懼。


    張曉凡義正辭嚴的駁斥:


    “既然連遣返都不怕,難道還怕憋屈幾天嗎?若是落到對方手裏,關的就不是幾天了。咱們這裏有句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才多大年紀,難道就甘心在牢獄度過嗎?”


    蒂安娜雖然不服,卻也無言以對。


    鄧濤的情緒也穩定了一些,平靜的詢問道:


    “張總,有把握嗎?”


    張曉凡笑了起來,回答:


    “放心吧,一定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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