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心置腹談了許多,不知不覺已是黃昏。


    管家不敢打擾,在門外等候多時。


    “鳩山先生,晚飯已經備好。”


    對方應了一聲,二人移至客廳。


    看到眼前的布置,張曉凡頓時喜出望外。


    餐桌布局一改從前,不再是島國的跪式擺設,而是整整齊齊的桌凳文化。


    菜式也做了調整,采用華夏傳統的炒蒸燜炸。


    乍一看,張曉凡以為回歸天海市了呢。


    “張先生,嚐嚐看,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鳩山先生伸手示意,目光帶著期待。


    張曉凡舉起筷子,夾了一小塊,認真品嚐起來。


    接著,神采奕奕,讚不絕口,情不自禁豎起大拇指。


    “清脆爽口,肥而不膩,跟咱們那裏的醋溜肥腸各有千秋嘛。”


    鳩山先生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以後我得多派幾個廚師到華夏學習,爭取在張先生下次拜訪,享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正在這時候,側屋傳出劈裏啪啦的家具倒塌聲,二人不禁嚇了一跳。


    “田伯,去看看。”


    沒過一會,管家返了回來,衣服被淋透,還染了一大塊粉色墨水,樣子十分狼狽。


    “放肆。”


    鳩山先生氣得拍案而起。


    原本是家事,不應在外人麵前表露,親眼目睹之後,實在忍無可忍。


    “讓張先生見笑了。幸子從小錦衣玉帛,被她母親溺愛。性格要強,我也是無計可施。”


    張曉凡隻是微微笑著。


    “這倒是彰顯富貴人家的個性嘛。”


    張曉凡自告奮勇,說要勸解一番。畢竟事情因他而起,也算是略做補償。


    鳩山先生眯眼笑著,求之不得。


    這小子年紀不大,撩妹經驗卻是豐富,加上與生俱來的柔性魅力,少有女孩子招架得住。


    張曉凡剛打開房門,“哐當”一聲,額頭頓時被硬物砸了一下,感覺粘性液體往下滑,緊接著便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眾人見狀,頓時大吃一驚。


    “張先生,你沒事吧?……愣著幹嘛,趕緊拿藥酒啊。”


    鳩山先生手忙腳亂,急忙吩咐傭人處理傷勢。


    幸子知道闖了禍,顯得有些驚慌,想過來幫忙,卻又擔心父親責罵。


    張曉凡笑著說道: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我得感謝幸子小姐,若是換了菜刀,我的腦袋恐怕要開瓢了。”


    這番自嘲,倒是緩解了房間緊張的氣氛。


    ……


    周冰凝扶他回到房間,冷嘲熱諷說道:


    “沒事逞什麽強?你以為個個女子都像你家那位啊?”


    張曉凡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


    “咱倆算是同病相憐吧?昨天我照顧你,今天你來照顧我。”


    沒過一會,聽到“當當”的敲門聲。


    周冰凝開門一看,冷冷問道:


    “你來做什麽?”


    幸子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了進來,遞給張曉凡一瓶創傷藥,淡淡說道:


    “進門不說一聲,這不能全怪我。”


    不愧是富家千金,明明是自己的過錯,居然強行轉嫁給他人。


    周冰凝氣之不過,一把將她推開,憤憤不平說道:


    “離他遠點,別再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你……”


    兩位女子原本舊恨未解,如今又添新仇,若是任其發展,非得打起來不可。


    不過,沒有隨從的協助,幸子哪是周冰凝的對手?就算隻用一隻手,都能把她揍得懷疑人生。


    為了防止事態惡化,張曉凡立馬站在二人中間,示意雙方到此為止。


    接著,對幸子說道:


    “你回去吧,別在隨意傷人了,大家都是血肉之軀,沒人虧欠你的。”


    幸子雖然不服氣,卻沒有反駁,悻悻走出房間。


    兩日之後,鳩山先生接到山本的請帖,說是他夫人五十歲生日,邀請鳩山一家前來赴宴,順便商談孩子的婚事。


    幸子得知此事,頓時怒火攻心,甚至以死相逼。


    鳩山先生一籌莫展。


    本想順其自然,誰知對方這般著急,讓他茫然不知所措。


    “幸子的脾氣我是了解的,若是把她逼急,誰敢保證不會做傻事?”


    鳩山先生無奈的歎了口氣。


    張曉凡好言相勸的同時,也暗自嘲笑他的迂腐。


    都什麽年代了,居然為了自己的仕途,葬送女兒的幸福作為代價。


    “我去跟幸子溝通一下吧。”


    鳩山先生點頭表示感謝。


    為了防止重蹈覆轍,張曉凡事先打了招呼:


    “幸子,我可以進來嗎?”


    對方沒有應答,卻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破壞性的舉動。


    張曉凡試探性的推開門,先把腳邁進去,以免腦袋再遭殃。


    幸子躺在床上,背對張曉凡,低聲哭泣著。


    這一幕,張曉凡不由得想起小辣椒受委屈的樣子,內心不禁一陣酸楚。


    對於小辣椒,他可以一抱解恩仇,若是不夠,再加一吻。


    但是對於幸子,他隻能遠觀,不能褻瀆。


    張曉凡拉了張凳子,坐在床邊,溫柔說道:


    “我知道,鳩山先生這事處理得確實有些不地道。其實,每個人都希望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我理解你的心情。”


    幸子哽咽一下,插嘴說道:


    “豈止是愛與不愛?分明就是不共戴天好嗎?他們的祖輩滅絕人性,對我的祖輩燒殺搶掠。現在讓我和仇人結婚,還不如去死。”


    琉球的曆史眾人皆知,張曉凡當然深有體會。


    有些仇恨,是永遠不能忘記的。


    更何況,仇家絲毫沒有懺悔之意,反而處處算計,時刻想著卷土重來。


    不僅殺了人家的子民,掠奪人家的土地,還要他們的後輩繼續忠誠於他們。


    世人都不傻,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張曉凡深深歎了口氣。


    “幸子,你喜歡咱們華夏的小說嗎?”


    聽到這個奇怪的疑問,她緩緩轉過臉來,疑惑的望著張曉凡。


    “我喜歡花木蘭,牛郎織女……還有楊家將的故事。”


    張曉凡捂嘴一笑。


    喜歡這麽熱血的讀物,難怪性格這樣剛烈。


    “呃,你知道鹿鼎記嗎?”


    幸子頓時瞪圓雙眼,憤然說道:


    “你想擁有七個妻子嗎?”


    張曉凡聽後,不禁啞然失笑。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接著,張曉凡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覺得你跟裏麵的建寧公主的個性很像。”


    幸子破啼為笑,揉了一下眼睛。


    “那你會像韋小寶那樣陪我出嫁嗎?”


    張曉凡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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