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浮的想法非常單純,畢竟談洅曦和段徽宴的容貌堪稱世間罕見,而且他們還每天都在一起工作。


    “白管家,你……”


    “啪……”手機摔地上,分成了三瓣。


    “黑獸醫你又有什麽事?”


    大前天水管漏水幫他修,前天電路跳閘幫他弄,昨天洗衣機轉不動了,今天手機摔成三瓣,明天……白皞感覺黑顥顥就是來克自己的,專門來禍害自己的。


    “對不起啊,白管家,等我發工資了,我一定賠你,我給你寫欠條。”


    一張欠條遞給白皞,他不接難受,接了也難受,都怪他,讓他都開始懷疑性取向了。


    “白皞,你這幾天怎麽了。”璩舒玥明顯感覺白皞不諂媚了,還有點喪。


    “老板,你會喜歡女人嗎?”


    璩舒玥驚訝,“啊,你說的是那種喜歡啊?”


    白皞扭捏道:“就是能生孩子的那種感情。”


    璩舒玥眼底帶著一絲詫異,“這,我可以拿我的身家性命保證,我很直,直的不能再直了,如果有選擇,我可能連男人都不是很需要。”


    “是,我也很直,但我彎了。”


    “啊,這……”璩舒玥摸著下巴思考,這事情發展越來越迷離,“你彎的,閻浮不是說你經驗豐富嗎?”


    “是,可我最近開始對男人感興趣,覺得得女的也還行,我以前呢,隻是單純的覺得男的不行,現在覺得,女的也不怎麽樣。”


    “你是說你最近才有這種意識的。”


    璩舒玥覺得這個事情很難接受,畢竟白皞一直一副男公關的姿態的樣子,專業解決難纏的女客戶,怎麽突然就彎了呢,“你認真的嗎?”


    “你不會是個bisexuality吧!”


    “這怎麽可能,我喜歡的是女人。”白皞皺起五官,很委屈,“我就是喜歡女人,隻是最近突然對男人也有點興趣。”


    璩舒玥覺得白皞可能是被下降頭了,她問:“那你對男人是喜歡他們的身體還是……”


    “我想大概是身體吧,畢竟男色衝擊太大,我也很難控製我自己,我找了好多心理醫生看,他們都說,我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你壓力確實挺大的。”璩舒玥手摸著下巴思索,最後給出一個結論,“要不,你去普吉島那玩玩,看看男人浴,這樣可能會好許多。”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這就訂個機票,過幾天就去。”


    “白皞,我也給黑醫生放了假,你帶著他一起去唄!”


    白皞一言難盡,就是躲他才去了,這……這……不是要他命嗎?


    “哈哈哈……哈哈……”


    “爸爸,媽媽笑什麽?”


    “不知道,等我去問問。”


    談洅曦將她摟入懷中,“玥玥,看了什麽這麽好笑,分享給我聽聽。”


    “白皞說,他彎了,可彎的不純粹,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哈哈哈……”


    “噗嗤……我在國外看到過這種案例,他們做的專業調查,結果表明有百分之八十的同性戀,他們最初接觸同性戀之前,都以為自己是喜歡女人的。”


    璩舒玥仰頭,猛然間擦過他的唇,“你長的如此多嬌,不會也喜歡男人吧!”


    “我於此道一竅不通,皆因沒有慧根。”


    “你什麽意思?”璩舒玥懵圈了,她怎麽覺得,談洅曦話裏有話呢?


    他鼻尖輕輕蹭過她的鼻尖,認真道:“我的取向唯你而已,男不男,女不女,在你眼裏我是什麽就是什麽。”


    他言語間的情話如同一杯醉人的酒,入口生津,沁人心脾。


    “許我一生,隻愛你一人。”


    “傾我全力,隻愛你一人。”


    他每天都會對她說愛,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她黏他,纏他,纏的無法呼吸,如果沒有聽到那聲愛,她整個人都漂浮不定,無法安心,他的愛,對她來說是定心丸,是營養液,是亢奮劑,她就像沙漠裏饑渴很久的沙石,而他是降雨帶,是救命的稻草,是續命的仙丹。


    她隻有不斷從他那裏獲得能量,才能存活在這世上。


    尊世名邸。


    他名下房產眾多,唯有此處被他保留至今。


    陽台之上,擺放著她所養的多肉植物,還有幾盆不知名的花卉。


    她走後,他便將它們視作傾訴對象,如此度過了十五個寒暑。


    他學會了下廚,盡管味道仍舊不盡人意,可他還是吃了十五年,再未品嚐過他人的手藝。


    曾有人問起,他為何要將這公寓留到最後,他答道,這裏住著的他深愛的人。


    他穿過鬧市,走過深巷,回到了他們的往昔。


    前方五米處的電梯走出一男一女拉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迎麵朝著他走來。


    “段大少,你怎麽在這裏。”


    段徽宴見到活的京雒塵,老鄉見老鄉,兩眼眼淚汪汪,“你活著,太好了。”


    “去你大爺的,老子活的好好的。”


    夏悠禾30歲了,可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真的挺好的,錯亂的人生,錯亂的事,終會撥亂反正。


    “夏虎妞,好久不見!”


    “段老虎,最好不見。”


    他們二人多年來都是如此,哪怕上一世,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也從未同床過,兩人心裏也從未踏過彼此的雷區。


    可能就是信任吧,看不上他(她)的為人處世,可他(她)卻固執地認為,對方是自己此生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了。


    再瞧他那個白得的兒子,整天和他爺爺混在一起,估計是被那些死規矩給教壞了,結果長歪了。


    這小子十八九歲的時候玩得比他爹年輕時還花。


    段徽宴、談洅曦、夏悠禾這三位高材生合力都未能挽回那個孩子,直到他臨終前一刻,夏悠禾還打來電話,說他拿著銀行卡又去拉斯維加斯揮霍了。


    唉……


    所以這一世的他,到底能不能長回他本來該有的模樣?


    “京宸,叫伯伯。”


    京宸看著段徽宴,淚有了形狀,爸爸沒了,他拚命的往回趕,卻被車撞死了,好在命大,一睜眼,又回到了三歲的時候。


    他迷茫了。


    媽還是那個媽,爸卻不是那個爸。


    見到段徽宴他不迷茫了,隻想哭,眼前之人,勝似他的親生父親,對他的慷慨大方更是遠超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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