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木魔君鼓掌說道:“道巍小友所言甚是,我等雖有不睦,可是星空浩瀚,總會有我們各自的容身之處,能不相爭就應該盡量避免無謂爭執。”如來接話說道:“澤木,你晉升魔君時日可久?”“約有二千年。”“當年大戰可曾參與?”“我那時候尚未出生,我父與幾位叔叔都曾上過戰場。”


    羅度無盡尊者輕拍澤木肩膀:“老弟,和尚我參與過那場大戰,戰況甚是慘烈,有無數仙魔灰飛煙滅。究其原因,說了你可能不高興,就是因為你們魔族執著於授人心魔,以魔道證己身。”如來端起酒碗:“今晚不說這些話了,有什麽想法改日再理論。今晚好好吃肉喝酒,酒不夠的話再來上十壇。”


    道巍趕忙相勸:“大師莫要喝壞身子,我們已喝幹三十壇酒,我看諸位很是盡興,沒必要再喝下去了。酒店老板和服務員都極為驚恐,擔心我等喝出毛病,不如大家就此散去,日後有緣再聚。”


    澤木魔君應聲同意,待結賬走出店外,魯西繼笑著說道:“仙界諸位道友,神殿已然建好,如果沒什麽問題,我們明天就舉行辯論,如何?”道巍聞言瞄了一眼如來,見他微微點頭,便接口說道:“好嘞,我們屆時光臨魔神殿,與各位道友切磋高下。”澤木等人拱手告辭。


    悟道山會客廳內,道巍對如來說出心中疑惑:“大師,我想不明白,按理說仙魔是敵對雙方,大家見麵便要分出勝負或者直接論生死,今天在一起喝酒聊天,這算怎麽回事?”“小友請坐,聽我慢慢道來。”如來笑著緩緩說道。羅度無盡尊者端來茶水,也跟著坐在一旁。


    “此事要從魔族本身說起,魔族自起源之後經過歲月更迭及曆次戰爭,現有魔族構成主要有魔、鬼、妖、人等種族,其中人族數目非常客觀。”如來喝一口茶水繼續說道:“仙魔之爭在於魔性抑製,你看和尚我怎麽樣?是不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道巍不明就裏點頭稱是,如來對羅度無盡尊者說:“在你心裏我是個什麽樣的和尚?”


    羅度無盡尊者不住苦笑:“如來,我為了靈山前途,風裏來雨裏去,從無怨言。現如今又不遠億裏來到地球,為保護這顆星球勞心勞力,你就別再消遣我啦。”如來瞪起眼睛喝道:“你這禿子哪來這麽多廢話,平日裏屬你話多,現在反而推三阻四忒讓人不痛快。”“那我可說啦,真說啦!”


    羅度無盡尊者起身倒退倚在門口:“說實話,如來你是一個還算稱職的佛門掌舵人,實際上你能做得更好,之所以有瑕疵,是因為你性格散逸,脾氣又暴躁,有些事做不到盡善盡美。”“就知道你會如此編排我,說完了嗎?還有沒有了?”羅度無盡尊者在道巍身邊找個凳子坐下,拍打道巍肩膀:“小友,你莫要被如來慈善外表所迷惑,他的凶殘令人發指。”


    如來搖頭說道:“領導看待下屬和下屬看待領導的方式、角度大相徑庭,羅度無盡等人對我有誤會,我非常理解。隻是日常秉公處事,難免會令他們生厭。道巍小友,羅度無盡剛才所言雖有戲謔成分,多少也有些實處,那就是我有時候脾氣不太好。”


    如來端起手中茶杯:“我以茶代酒,尊者莫要氣惱,與魔族論戰結束,我們再繼續暢飲。”羅度無盡尊者笑道:“如來大度,到時候可莫要小氣。”“小友,我每次發脾氣過後都會捫心自問,按理說我已修行成佛,不應心生怒意,可就是壓不住。我後來總結了一下,這就是心魔。”


    “我為此向太上老君請教,他倒是滿不在乎,說隻要是心智正常的生靈都有善惡之念,就算修煉成仙成佛也不可能完全杜絕。讓我放寬心,趕緊從他眼前消失,別耽誤他煉丹。”羅度無盡尊者一拍大腿:“道德天尊有點過分,豈能轟趕,再怎麽說如來你也是佛。”“誰說不是啊,不過你說的話怎麽聽起來有點別扭。”


    道巍在旁邊睜大眼睛:“大師,你回去以後又如何了呢?”“什麽回去?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兜率宮住上了。老君負責煉丹,我負責嚐丹,分工明確。”羅度無盡尊者拍手稱好:“看不出來,如來也有耍賴的時候。”“當著小友的麵莫要亂講,這可不是耍賴,這是與老君感情深厚,替他驗丹,為他分憂。我在那兒度過一段美好時光,道門的人就是會生活。”


    羅度無盡尊者不滿的說道:“我就說嘛,你為什麽現在總喜歡往外跑,沒事就去道門那裏轉悠,原來是嚐到甜頭了。下次帶我一起去吧,我替你扛東西。”如來笑著擺擺手:“哪有的事,莫要讓小友見笑。”“老君的丹藥可是好東西,他就如此舍得?”“他見我喜歡兜率宮,也很高興,後來叫鬥戰勝佛一起敘舊,我看離開靈山時間也蠻長了,掛念你等修行,便與他們辭別。”


    羅度無盡尊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如來又往下說道:“我回去以後思前想後,與燃燈、地藏、觀音等共同探討,最後一致認同老君的說法。心魔可抑製,算是修煉成果的一種體現。若不抑製,則墜入魔道,形同魔族。”


    “無論修煉到何種程度,即便屏絕七情六欲,善念與惡念都如影相隨,無法徹底杜絕,其結果便是善事、惡事總會以自認為的道理出現,我認為對的就是對,我認為錯的就是錯。當年鎮壓齊天大聖,仙界一致讚揚,可對猴子而言這是不對的,即便本領不如我也不應該在五指山下蜷縮五百年。所以當他報複我的時候,我在思考這個問題:對他而言,讓我吃苦頭理所應當;對我而言,懲治他順應大道。善念與惡念,善事與惡事,終究是各執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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