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光線略微有些昏暗,空間似乎更大一些,舉目張望四壁各有兩盞明燈,道巍隨即明白這裏是第二層樓,至於地麵上的腳印,或許第二步與此有關。


    道巍伸手摩挲麵頰,可以想象必然是鼻青臉腫的慘狀,不過好歹走出第一步。身體的酸痛感逐漸減弱,突然間有一種奇妙變化令道巍既驚且喜,先從玉帝留在胸口的傷疤開始,緊接著是三青神鳥造成的傷害,每個傷創部位的酸痛被一種大道感悟所替代。


    自然堂一樓牆壁上共有一百零六幅神仙畫像,畫像中的神仙都在道巍身上留有一個記號,其中巨靈神多留一個,這就是自然堂第一步的意義以及好處所在。


    仙界與魔族長期不睦,總體局勢在仙界把控之中,戰況激烈程度亦為有限,刀不磨要生鏽,仙界為了練兵特別是提高年輕一輩的廝殺能力,時不時會將他們拉出去參加小規模戰鬥。如此一來鍛煉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為了讓這些長期處於長輩羽翼下的未來希望得到進一步提升,玉帝聯合太上老君和諸位天尊共同設置天庭秘境作為試煉場所,其中自然堂專門考驗搏殺技能。


    戰勝對手的方法不止一種,倘若沒有堅定的信念和意誌,方法再多也可能徒勞無益。故而,自然堂第一步就是考驗忍耐力,貌似不可為之,在無能為力之際依舊堅韌不拔,為實現目標甘願忍受不可預測的“打殺”。若是畏首畏尾或者半途而廢,便會失去試煉資格。


    對試煉者而言,過程極不舒服,回報卻非常豐厚。一百零六位各路神仙在試煉者身上留下創口,這些創口在過關以後就會讓試煉者感悟到法術奧妙。這是對於勇敢者的饋贈,試煉者可以從中剝離、模仿、轉化,所有進入自然堂並且至少走出一步的試煉者,實力都能獲得實質性提升。


    道巍盤腿而坐,靜心凝神吸收法術精妙,有些可以當場理解,而有些則需留待日後再作認真鑽研。說來話長,實際上隻花費一柱香時間,一百零七道法術烙印在道巍腦海之中。別看巨靈神在百餘位神仙當中實力稍遜,可畢竟修煉成仙已有兩百多萬年,對於大道領悟自有其獨到之處。巨靈神身高力壯,在托塔李天王麾下擔任先鋒將軍,揮舞宣花板斧如同蝴蝶穿花,道巍挨了兩斧子,將其中的霸道和靈巧悉數刻在心頭。


    感悟一百零七道法術對道巍來說是美味大補,當下能掌握多少就是多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回頭有的是時間再作融會貫通。地上的腳印充滿未知數,在道巍眼裏好似一個聚寶盆,就算把手伸進去也別無二話。


    “冷靜,穩住,小心能使萬年船。”道巍一邊提防一邊兩眼冒光仔細打量,根據腳印形狀認出來應該是右腳,又看了一會兒抬起自己的右腳與腳印比對,竟然完全吻合。邁第一步用左腳,現在輪到右腳倒也說得過去,不知道這一步該如何走?


    道巍伸出右腳沒有反應,嚐試左腳卻怎麽也放不進去,如此這般折騰好些時候始終摸不清門道,心裏明白著急沒用,幹脆先隨處走走。第二層樓空間並不大,隻有四周牆壁和八盞明燈。離遠了看不清楚,走近才發現牆上有一幅白描圖畫,畫中有三位仙風道氣的老神仙,前兩位都認識,分別是手裏拿著陰陽扇的師父太上老君和手握寶珠的元始天尊,還有一位手持金光如意,不用說定是靈寶天尊。三大天尊並肩而立,眼睛都看向相同方位,道巍順著視線望去,三位天尊的目光依稀落在那隻腳印上方。


    道巍走到另外一麵牆壁跟前,牆上也有一幅白描,這幅圖畫當中隻有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缺少太上老君,兩位天尊神情淡然目視前方。第三麵牆壁畫像是太上老君和靈寶天尊,二人眼瞼低垂,手捏道訣,看嘴型似乎在念咒。最後一麵牆壁上沒有靈寶天尊的身影,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相視而笑,他們手中的陰陽扇和寶珠都指向腳印,可是看久了又會有一種錯覺,好像是另外一個方向。


    八盞明燈經久不息,道巍用心盤查知道這些都是寶貝,有心拿走帶回悟道山,轉念一想那麽多仙界前輩和同道都在觀看秘境試煉,吃相不雅有辱門風的舉動斷不可為。假如沒有外界關注,見啥拿啥可是痛快得很。


    事到如今情況顯而易見,啟動腳印或者說得到認可便能過關,但是兩隻腳放在腳印上毫無反應,正確做法到底是什麽?道巍苦思冥想“有了,三位天尊都將目光放在腳印上方,我也跟著照做,說不定可以找尋到答案。”


    半炷香時間很快過去,道巍自認貌似摸到點門路,既然用眼神不管用,再把腳放上去試試,剛把腳伸過去,下方傳來一股巨力將道巍的右腳吸入腳印當中。“哈哈,我果然很聰明!哎呦不好,要遭罪嘍。”道巍明白必定有苦頭要吃,果不其然,身體不由自主朝旁邊轉動,抬頭觀瞧恰好麵對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的那幅白描圖畫。


    未等道巍搞清楚狀況,左右兩臂齊肩而斷掉落在地。“哦呦,真疼啊!”道巍齜牙咧嘴尚未發出慘叫又調轉一個方向,抬頭瞧見畫像中的太上老君嘴巴在動。“師父,我的好師父,手下留情啊!”道巍高聲呼叫。


    估計是沒管用,右腳掌每一塊骨頭被割裂粉碎,鑽心般的疼痛令道巍眼前發黑瞬間暈厥過去。一息過後,頭皮發麻緊繃,難以形容的癢又把道巍弄醒。昏沉之際依稀看見靈寶天尊嘴唇微動,如果手裏有刀,一定要把這條腿切下來,這是道巍再次昏迷前的念頭。


    對道巍而言,時間非常漫長,實則仍然隻有一息。再次蘇醒,道巍剛把眼睛睜開,就見陰陽扇和寶珠幻化出虛影衝入體內,身體頓時難受至極,透過內視可見兩道冰焰和火焰在體內橫衝直撞,隨後沉入右腳掌。


    再次昏迷之前,道巍隱約聽見“過關”二字,畫像中的靈寶天尊好像衝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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