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的問題令道巍陷入沉思,老君繼續說道:“你可知天地盡頭在何方?道海無涯,究竟是對還是錯?”道巍聽聞之後低頭思索,越想越找不到確切答案,不由得滿頭大汗。老君不急於往下說,目光炯炯注視道巍:“世間萬物萬事皆有法度,你還想不通嗎?”


    “弟子愚鈍,若是說錯了,請師父莫要怪罪。”道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道無止境,隻是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否則極有可能誤入歧途。至於天地盡頭亦為同理,理論上天外有天,無窮無盡,實則知止不殆方能長久。”


    太上老君哈哈大笑:“無論你小子日後成就如何,作為我徒弟算是合格了。沒錯,道無止盡,天外有天,可唯有知止不殆方能長久。有時候慢一點,想清楚再做,才能做出正確的事情,得到合理的結果。”道巍咧嘴笑道:“是這個道理。”“嗬嗬,表揚我呢,謝謝啦!”“哪裏敢呀,師父您可別開玩笑。”“師父說得有理,難道不應該表揚?”“當然應該表揚。”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然則又有獨木不成林之說,可見世間萬物皆有私心和公心。神仙雖超脫俗塵,並不代表不鑽牛角尖。拿我來說,難免也有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時候,必須以理服己才能摒除雜念,越是無所不能越要小心謹慎,肆無忌憚勢必會吃大虧。我從來不強加於人,況且按照我的想法做事不見得有好結果,作為得道者應該廣拓修道之路,我把一些思想分享出去,任何生靈均可從中感悟大道。時間久了發現其中奧妙,居然能夠使我增長德心,何謂德?育道之本也。有德才有道,積德成道。天高地闊唯德者享之,天地無盡唯道者拓之。”


    “我看過二郎真君分身傳來的圖片,那是開天辟地的前奏,聖仙界居然有此手筆,倒是看走眼了,由此對於聖仙愈發感興趣,其中也有焦慮的成分。我說過天地唯道者拓之,修道成仙者數以萬計,並不是誰都能做到,也不是誰都能做得好。做不好就是浪費,還會產生負麵影響。聖仙界喜好殺戮,殺戮非善舉,但並非一無可取。聖仙是何方神聖?因何得道?在未了解清楚之前絕對不能讓聖仙界得逞,否則定將有禍事發生。”


    道巍嘿嘿笑道:“師父高見,令弟子茅塞頓開,此去聖仙界必定全力以赴,即便把聖仙界翻個底朝天也要弄清楚事實真相。”“你小子少給我戴高帽,不過偶爾幾句肺腑之言顯得特別真誠。二郎真君與你大哥鬥戰勝佛旗鼓相當,他總共有三具分身,這次損失其一,不可謂不心痛,以他的本事尚且無法自保,讓你們幾個小家夥扛起重任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你們能夠完好無損回來便是萬事大吉。假若我仙界全力攻打呈傾壓之勢,唯恐聖仙界化整為零與我周旋,那樣可就麻煩了,撥亂反正的代價將大幅度增加。暫且沒有太好的辦法,你們順手為之,如果被發覺或許還能起到迷惑作用,所以首先保障不能打草驚蛇。”


    “請師父放心,我們能做則做絕不勉強,僥幸得手也會見好就收。”道巍盤腿坐在軟墊上輕聲說道。“你懂得識時務,這是玉帝同意你擔任主將的先決條件,那四個小家夥都經曆過很多事情,並非初出茅廬的雛兒,他們與你相較劣勢在於不知進退,向來高高在上,如今低頭做事會有一番掙紮,你要權衡利弊,穩定住他們的情緒,按照既定目標循序漸進。”“弟子明白。”“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就看你和你的夥伴們能做到何種程度。接下來傳你一法一術,在此之前先錘煉體魄,提升你的不滅體。”


    太上老君收起羽扇,拾起拂塵輕微抖動,拂塵纏住道巍雙腳,隨即甩入八卦爐。道巍滿臉苦笑自言自語:“又來了,少不得苦頭吃飽。”道巍的不滅體得益於鬥戰勝佛“無私奉獻”,已近六成金身火候,別看蛻變完成大半,越到後麵越是耗費甚巨,如若貪圖簡便迅速完成,威力七折八扣恐將大減。想當年鬥戰勝佛煉成金心銀肺銅頭鐵臂,那是因為吃掉太上老君五壺仙丹,如今八卦爐內沒有仙丹,都是一些道巍聞所未聞之物。


    與此同時,三魔宮熱鬧非凡,灰寶挽住陰陽仙翁臂膀笑道:“仙翁好本事,掙來偌大家業。我們悟道山可就不跟您老客氣了,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地盤。”“這裏是悟道山別院,靈逍和天魔王均無意見。”元始天尊端坐在眾人之間,鬥戰勝佛舉起酒杯不停的勸酒,猛然回頭眺望兜率宮:“老君倒是舍得,且看我兄弟會有何等造化?”


    宮門外有人高聲呼叫:“陰陽仙翁可在家嗎?有朋友自遠方前來拜會。”“快些請進。”隻見南天門守衛力士頭前引路,黑鼠王緊隨其後,“黑鼠老弟你怎麽來了?”陰陽仙翁頗感詫異。


    黑鼠王嗬嗬笑道:“遠遊略有收獲,返回途中得知悟道山眾位道友來到天庭,我和鬼魔王分道揚鑣,他獨自向靈逍通報情況,我來這裏找徒弟。”“師父,您老人家近來可好?”灰寶飛奔過來躬身施禮,黑鼠王滿臉笑意:“為師還算過得去,比不上你們吃香喝辣。”灰寶急忙將自己的酒杯遞過去:“有徒弟在,保管師父酒足飯飽。”“這是你說的,我老人家可就不客氣啦。”黑鼠王難得開個玩笑,轉眼瞧見元始天尊在場中就坐,拱手說道:“見過天尊,黑鼠不請自來莫要責怪。”“歡迎黑鼠老弟,天庭就是你的家,自家人之間無須見外。”


    鬥戰勝佛在旁邊笑言:“灰寶能有你這樣的師父,我替他感到高興。”黑鼠王哈哈大笑:“勝佛說對了一半,得此佳徒也是我的福氣。我敬大家一杯,先幹為敬。”“酒水管夠,慢點喝不著急,沒想到你比我還急性子。”鬥戰勝佛拍手稱快。黑鼠王的出現以及所說話語令灰寶精神振奮,他明白師父惦記自己代表師徒情深,略微忐忑的心終於安穩下來。“小子,吃飽喝足以後好好修煉,在聖仙界多給我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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