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爺見到披頭散發的小師弟訓斥道:“小師弟,你既然沒有事,做什麽子嚇唬你的姐姐?”陶老爺口中的小師弟置若罔聞,隻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躲在大師兄懷裏的孩子,隻是一眼,便移開眼神。


    這些人裏隻有溫譽看到了這一幕,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邵畫師拍著懷裏孩子的肩膀,眼神卻望向身前那個故作堅強的四師妹蕭薔薇。他一點兒也沒有看小師弟,隻要活著就好。


    陶老爺見小師弟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四師妹小心謹慎的模樣,氣得臉紅脖子粗。


    陶老爺的四師妹蕭薔薇望著不修邊幅的蕭寒卿,心裏痛苦的不行,卻關心道:“你沒事就好,我隻是太擔心你了,怕你出事。是我打擾你了。”


    蕭寒卿冷淡地回了句:“對,你們打擾我了。我沒有事,你們走吧!”他不想與他們說什麽,直接關了門。


    陶老爺氣道:“我們走,省得這個家夥不知好歹。”蕭薔薇知道師兄說得是氣話,想到弟弟對他們的愛搭不理,實在感到對不起他們:“兩位師兄,我替他向你們賠不是。這麽熱的天,還讓你們跑了這一趟,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陶老爺擺了擺手,臉上的憤怒變成了對四師妹的同情:“師妹,你不用這樣,他沒事就行了。”他還示意邵畫師勸慰四師妹。


    邵畫師隻是淡淡地說道:“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四師妹聽到邵畫師的話,柔聲道:“是啊,是我太過在意他了,也許他不需要我這麽做。”她笑著說得話,眼裏卻含著淚光,“師兄說得對。下次不會了。對不起,我有些不太舒服,先走了!”她說完,就飛快地走了。她也不想這麽失禮,隻是再不走,淚水就要控製不住了。


    邵畫師的本意不是這樣,注視著傷心的四師妹離開,自己想做什麽,卻無能為力。


    陶老爺麵對著這樣的情形,頭更痛了。他爹的這些弟子一個比一個有才情,但是別的就差很多了。陶老爺當著邵畫師的兩個徒弟也不好說些什麽。他歎息道:“師兄,你就不能好好勸慰一下師妹。”


    邵畫師一言不發。他們一起朝外走,碰到了匆匆而來的喬畫師。喬畫師笑著道:“大師兄,陶師弟,我在路上碰到了蕭師妹,你們是不是惹她傷心了。”


    邵畫師心裏想著事,沒有回三師弟喬畫師的話。陶老爺道:“喬師兄,四師妹的事你還不清楚嗎?”


    喬畫師:“小師弟還是老樣子——生人勿近。”


    陶老爺無奈道:“要不然呢,師妹為了照顧他,都不敢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生生的耽誤了自己。”


    聽到當年的事,喬畫師臉上露出了一絲厭煩。他最討厭回想從前,每回想一次,都會想到自己是個庸才,心情太差勁了。


    喬畫師提議道:“算了,別想這些事了。我們師兄弟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如好好聊一聊。”


    邵畫師拒絕了,說是有事。陶老爺本來想答應。李管事找過來說有事找他。


    他們三個隻能各自忙去了。喬畫師不屑道:“不識抬舉。”喬大跟在他身旁,小心翼翼道:“老爺,我們去哪兒?”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望一下小師弟。” 說著他直奔破舊的院子走去。也不知道他在門口說了什麽。門再一次發出了刺耳的吱呀聲。


    一刻鍾後,喬畫師難掩喜色地離開了。喬大不知道老爺怎麽回事,但是明顯心情很好。喬大下意識回頭看,隻看了一個詭異的身影消失在門裏。門被再次關上時發出的聲響嚇得喬大一激靈。他趕緊跟上喬畫師的步伐。


    小院裏再次恢複了平靜。屋子裏明明隻有住著一個人卻傳出了歇斯底裏的嘶吼聲和女子安慰的聲音。


    蘇無憂他們也聽著陶然之講著竹館的由來。其實最開始竹館隻是陶然之祖父畫畫的地方。他的祖父自幼喜歡畫畫,而且非常有天賦,愛竹如命。二十多歲的他更成了南平郡有名的畫家,一畫千金。隻是一次偶然寫生,陶然之的祖父與此地結緣。


    其家人便為他花大價錢買下了這塊地方更方便他作畫。其實大家都沒有預料到,此地隨著陶然之祖父的畫作流傳而名聲大噪。


    陶家慢慢的將竹館一步步建起來,最後成了現在的規模。


    竹館最為輝煌的是十四年前,但是陶然之的祖父的手意外受傷,從此再也畫不出好的畫作。家人們都害怕他一蹶不振。結果,陶然之的祖父的品性跟竹子一樣堅韌。陶然之年歲比較小,但印象深刻。


    陶然之的祖父摸著他的頭望著遠處的竹林說道,有些東西比畫畫更重要,等你長大了就會懂得,人啊,哪有一帆風順的,總是會遇到挫折,想好自己要做的事,堅持做下去,失敗了也不會後悔。


    後來陶然之的祖父將重心放到教導弟子上。就如他自己說得這一生都在為畫畫而活。他活得太純粹了。


    蘇無憂是第一次聽到,大為震撼。她最敬佩的就是像陶畫師這類人。他們不斷的為了理想而奮鬥。她更加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這個凶手,不能讓他將陶畫師的心血付之一炬。


    蘇無憂感概道:“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


    見三個人都望向自己,蘇無憂大大方方道:“今日聽聞陶畫師的事跡,略有所感,真期待能早些見到陶畫師的名作佳品。”


    楊浩然有榮與焉:“蘇賢弟,你是不知道,每三年我最期待的也是這時候能欣賞到這些佳作。等你看了,就會像我一樣念念不忘。”


    蘇無憂笑著道:“嗯,我也想早些看到那些畫作。對了,你們對這個文芳軒的劉掌櫃熟悉嗎?”


    楊浩然道:“劉掌櫃在安平縣經營著一家專門買賣畫的店。其他的陶師兄比較熟悉。”


    陶然之仔細回想,沉吟片刻道:“劉掌櫃經常到竹館收畫。竹館裏的很多畫師也會把畫委托給他代買。其實,主要是畫師們不太擅長做這些事,所以交給劉掌櫃代買。劉掌櫃從中收取一定的報酬。”


    蘇無憂提出自己的疑問:“那竹館裏的畫師有沒有和劉掌櫃為了畫得事跟他起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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