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麟快馬加鞭,半日便已經看到丹陽城,沒等他繼續進城,便被一人攔了下來。


    “錦王有令,陸公子無需入丹陽,立馬動身鷹峽。”


    隻見那人說完,將手中的令牌丟向陸心麟。


    “陸公子,前方有人會帶你們去鷹峽,小人還有錦王的命令,告辭”


    那人說完便朝著丹陽城縱馬奔去。


    陸心麟看著手中的令牌,是錦王的令牌沒錯。


    秦牧與陸心麟老相識了,讀書那會秦牧可沒少欺負他和一些大臣之子,原本聽到秦牧死亡的消息,很少喝酒的他還去大醉了一場。


    不是悲傷,而是高興,秦牧死了,帝都中不知有多少人在那晚開懷暢飲。


    可後來卻從父親和外公那裏聽到,秦牧沒死,居然還守衛丹陽?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這一路陸心麟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後隻有一種可能讓他信服,那便是皇上有意為之。


    為什麽呢?你想,秦牧在帝都的名聲,都臭了,皇上是萬民愛戴,作為天家的胞弟,卻萬民唾棄,在加上文臣日夜如那蚊蠅般騷擾,皇上可能覺得自己的統治有些動搖了。


    迫於無奈皇上便聯合錦王演一出戲,想到這裏陸心麟瞬間想通了,對啊,為什麽皇上會讓自己來戰場,還是計謀最關鍵的一環,會同館精通東扶的譯語何止一掌之數,為何偏偏讓自己這個商人來做東扶譯語。


    那便是要用自己的嘴,讓天下百姓知道,錦王已經悔改,有浪子回頭之意,從而讓百姓對錦王有所改觀,從而鞏固對百姓與百官的統治。


    明白了,這一切也說通了,為什麽統領大軍的是自己的父親和外公,計謀最重要的一環為什麽是自己,這是皇上在考驗陸家和艾家。


    經過此次考驗,陸家和艾家必定飛黃騰達,位極人臣。


    如果秦玨知道陸心麟的想法,定會啞口無言,他可沒想過這些,秦玨會如此,隻不過是秦牧在信中說的,“艾家,陸家可重用。”


    沒有別的意思,一切都是陸心麟的臆想,不過之後會重用艾家和陸家這倒是沒錯。


    經過一刻鍾的跋涉,陸心麟便來到了鷹峽的臨時指揮所。


    陸心麟一進帳中便看見秦牧正在和屬下在研究著地圖。


    “草民陸心麟,叩見錦王殿下”


    秦牧見陸心麟來到,立馬上前扶住他道:“陸兄,不必多禮。”


    “陸兄,千裏奔襲,身子可有不適啊?”


    麵對秦牧的關心,陸心麟也沒有多大的驚訝,笑麵虎嘛,當然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了。


    “多謝王爺關心,草民惶恐至極”


    見陸心麟打著官腔,秦牧也沒說什麽,畢竟前世的自己在他們這些大臣之子眼裏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既然陸兄已經到了,本王便和你說說本次的計劃。”


    雖然計劃陸心麟也知道的大概了,可是為了以防萬一,秦牧還是和他在詳細的說了一遍。


    “如此,陸兄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秦牧說完看向陸心麟。


    陸心麟覺得計劃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但他還是補充了一些細節。


    “王爺,草民還有幾點細節要補充一下。”


    “但說無妨”秦牧喝了一口濃茶說道,秦牧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喝濃茶了。


    陸心麟思索片刻道:“第一,我軍深入敵後,光是換服飾是不行的,軍士們必須要會幾句東扶日常口語。”


    秦牧點頭應道:“可以,那就請陸兄教教各位軍士了。”


    “這個沒問題,待會我會寫上幾句音譯語,大家記牢便是”


    “第二,便要委屈王爺了”陸心麟有些忐忑的說完,還時不時偷偷的看向秦牧。


    在東扶文化中,可沒有大夏的與子同袍之說,上下級可謂是森嚴,計劃中,陸心麟作為這支小隊的“頭領”,難免會對秦牧有些出格的舉動。


    秦牧這主,陸心麟是知道的,稍微有些不敬,那完蛋了,之前刑部侍郎之子隻是口語了幾句秦牧,便被打的三個月沒有下床。


    這要是深入敵後,情況需要,免不了會對秦牧口誅惡伐,得罪了秦牧,那他可就慘了,這不是他想罵秦牧,是情況需要。


    在陸心麟想著秦牧不會答應時,秦牧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這把陸心麟給幹懵了。


    不是,錦王啊,你不是該破口大罵,然後讓你的狗腿,不是,是屬下,給我一頓揍嗎?你答應的那麽快幹嗎?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陸心麟愣在原地。


    一旁的齊遠在秦牧耳邊詢問道:“王爺,這陸少爺是怎麽了?”


    秦牧笑著說道:“可能沒想到本王會答應的如此之快吧。”


    “為何?”齊遠問了出疑問後立馬又想起了秦牧的那些“傳說”


    “王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覺得王爺挺好的”


    原本齊遠也對秦牧有所鄙夷,可是經過這些天的出生入死,齊遠覺的秦牧那些謠言肯定是有心人有意為之。


    秦牧笑笑沒有回答齊遠,而是對陸心麟說道:“陸兄,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陸心麟從懵逼中驚醒,立馬道:“沒有了”


    “好,齊遠,讓小隊中識字的都來大帳協助陸公子”


    “是”


    齊遠領命走後,秦牧便對陸心麟說道:“陸兄,刻不容緩,我要你在半個時辰內教會他們,越快越好。”


    陸心麟應聲後,便在案前奮筆疾書。


    看著陸心麟,秦牧突然想到了心中的那個人。


    “陸兄,心紈,呃~令妹進來可好?病情可有好轉?”秦牧有些忐忑的問陸心麟。


    陸心麟正在寫著東西,也沒多想的回道:“有勞王爺掛心了,心紈舊疾已多年了,能夠快樂的活著,我與家父已經很滿足了。”


    陸祺成為護國將軍前,奉命去平反,可誰想到反叛餘孽,居然敢在帝都綁架將軍的家人。


    雖然人很快便救了回來,但可能是受到驚嚇,也可能是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氧,從那以後帝都便人人都在說陸大將軍家的千金變傻了。


    可秦牧知道,陸心紈不傻,隻是在心思最純潔的時候,老天給她上了一個保護罩,讓她天真的生活下去。


    “哥哥,你怎麽住在罐子裏呀?”這是陸心紈第一次見到秦牧時說的話,那時的秦牧就是個活死人,根本就不理陸心紈。


    可是陸心紈非但沒有嫌棄他,還每天都會來他身邊說今天發生了什麽,自己吃了什麽,還會用自己種的花來裝飾秦牧的罐子。


    久而久之兩人便成為朋友,直到那天,秦牧在見到陸心紈,秦牧發現陸心紈的眼神變了,秦牧知道陸心紈的病好了。


    秦牧死了,死在了陸心紈的手中,但他不後悔,這都是自己的欠她的。


    秦牧回憶著前世,陸心麟此時已經將常用的東扶語寫好,齊遠也將識字的軍士帶到了中帳。


    可秦牧卻沒有留下來學習,陸心麟準備讓秦牧留下,可秦牧卻用純正的東扶語回道:“不用了,我已經會了。”


    看著遠去的秦牧,陸心麟發現眼前這個錦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無是處,囂張跋扈的錦王了。


    而在丹陽城,楊熾正跪在楊懷民麵前。


    “逆子,我讓你看好錦王,如今錦王深入敵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你有幾條命給陛下砍的”


    楊懷民憤怒的說著,如今有先鋒軍幫忙協防,他好不容易可以去眯一會,好嘛,眼一閉一睜,錦王沒了。


    楊熾也冤枉啊,錦王出發時,他也勸過,可是人家是王爺啊,一道命令壓過來,他也沒辦法啊。


    “爹,人家是錦王,我怎麽敢攔呢”


    聽到楊熾的話,楊懷民更氣了,“他是錦王,你呢?你是親軍指揮使,聽命於皇上,你讓錦王涉險,出了意外,你說皇上能留你?”


    楊懷民越說越氣,瞬間抽出牆上的長劍,準備砍了這個不孝子。


    卻被眼疾手快的管家老福給攔了下來。


    被攔下的楊懷民對著外麵大喊道:“來人,給我去鷹峽將錦王給我綁回來。”


    話音剛落,先前給陸心麟金牌的小兵便衝了進來。


    “報,老將軍,錦王的書信”


    楊懷民立馬接過信,看完後立馬道:“通知洗將軍,平扶軍,雨停後全軍挖掘泄洪道,等待大軍到來。”


    下完命令,看著跪在地上的楊熾說道:“熾兒,你是皇上的親軍,你記住,你隻聽命於皇上。”


    說完便離開了,楊懷民是在提醒楊熾,一仆不侍二主,這是保護楊熾,也是在保護秦牧。


    其實秦牧的變化讓楊懷民思索了許久,更重要的便是秦牧脖子上的山君印,如今大夏軍中秦家山民居多,山君印那可是可以號令秦家子弟的。


    因為山君印的出現讓楊懷民擔憂,雖說秦玨和秦牧是一母同胞,但權力又有幾人能夠抵擋的了,如若兩人中有一人先動刀,那大夏可就要生靈塗炭了。


    “先帝啊,老臣不會讓屠兄弑弟的事情發生的”


    界原,東扶控製區。


    一支數十人東扶小隊正在大雨中行軍,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支東扶小隊不對勁。


    “喂,你們是什麽人?”東扶軍關卡的小兵攔下了這支部隊。


    被攔下的小隊中身著赤紅諏訪法性愷,頭戴獅頭鬼麵兜的人從馬上下來。


    大喊一聲:“八嘎”,隨後一巴掌扇在那名攔路士兵的臉上,看著那人的家徽冷笑道:“原來是小泉家的狗。”


    被打的東扶兵哪受過這樣的氣,立馬就要發作,可紅甲男卻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怎麽?難道小泉家忘了是誰讓他們當上天皇的?”


    被打的士兵聞言,立馬看向紅甲人的家徽,立馬站直低頭道:“對不起,武田大人,小人一時沒有看清,還請將軍大人恕罪。”


    在東扶,小泉家雖是天皇,看似風光無限,可真正掌權的,卻是武田家,德川家,織田家,這是東扶家族中不宣的事實。


    “小泉家是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紅甲男說完跨上戰馬接著道:“聯軍現在在什麽位置?”


    “在此地50裏的山坡上”那人低頭回答。


    紅甲人高喊一聲出發,小隊便朝著聯軍駐地趕去,等到小隊走後,那名士兵才敢抬頭,看向小隊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滿陰毒。


    等離開關卡,一名足輕來到紅甲人身邊,用大夏語說道:“陸兄,剛才的氣勢不錯啊。”


    紅甲人上推鬼麵道:“王爺,你可別取笑我了,你沒看到我現在手還在抖嗎?”


    這支小隊正是秦牧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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