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朝的第二天,今天的早朝沒在奉天殿,而是改為了室外。


    主要是各地的行政主管都回到了帝都,奉天殿有些站不下了。


    “老齊,老魏,待會陛下要是賞賜什麽都要接著,切莫頂撞了陛下。”


    秦牧鄭重的向齊遠和魏且提醒道,畢竟這是兩人第一次接受封賞。


    “李源,待會你幫本王看著他們,切莫出了岔子。”


    齊遠和魏且現在還掛著奉天司指揮僉事,穿的是奉天司的衣服。


    “王爺,您放心,我會照看好他們的。”


    秦牧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等到秦牧站定,富樂今日的聲音雖然陰柔沙啞,卻格外的洪亮。


    “陛下駕到!”


    秦玨今日身著十二紋章冕禮服,冕冠前後十二串珍珠隨著秦玨的步伐輕微擺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牧以及百官拱手彎腰齊聲喊道,聲勢之大,亦可撼動山河。


    秦玨威坐龍椅之上道:“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秦玨看向下麵的百官說道:“今日乃各地行政主官述職的日子,恰逢大軍平定西域回朝,眾愛卿為大夏殫精竭慮,為百姓謀福祉,朕心盛悅。”


    “不過,我泱泱大夏也會有雞鳴狗盜之徒,為了一己私欲壓榨百姓,啃食大夏根基,前些日子,晏州水患,便牽扯出了一係列貪腐工程。”


    “隆塔!”秦玨看向大理寺卿隆塔道。


    “微臣在!”


    “你和眾愛卿說說,你們大理寺查處的貪腐案件。”


    隆塔聽命後,從懷裏拿出一本奏折道:“經大理寺查證,查處原虞部尚書王桂為首的貪腐集團一百二十一人,查處貪墨銀兩,九千三百六十三萬兩白銀,古董字畫若幹,豆腐渣民生工程三百三十一處,處罰各級官員一千九百餘位,其中嚴重違紀官員二百八十四人。”


    隆塔念完後,秦玨道:“朕自登基以來,謹記先帝遺訓,勵精圖治,不求做哪千古一帝,但求大夏在朕的治理下能夠國泰民安,可就在朕的眼皮底下,亦有貪腐,那朕看不到的地方,朕都無法想象百姓的生活該是如何的水生火熱!”


    “晏州布政使徐道!”


    徐道聽到秦玨喊自己,立馬上前道:“布政使徐道,參見陛下。”


    “徐道,你與易懷寧身為一州之主官,睢河堤壩乃是造福百姓之工程,卻在你們的監督下,建成了豆腐渣工程,朕原本要撤了你的職,可念在你第一時間組織修建堤壩,晏州百姓集體為你求情,朕可饒你死罪,不過你這晏州布政使也是做到了頭了,如今免去你布政使的頭銜,下放安道府,官職正四品知府。”


    “臣,謝主隆恩。”


    安道府是徐道的家鄉,原安道府知府因為貪汙被抓了,如今讓徐道會自己的家鄉,一來是秦玨肯定徐道的能力,二來則是安道府民風彪悍,如今自己人做了一府之長,若是徐道做的不好,也不用秦玨動手,安道百姓自會處理。


    而且徐道也不希望自己的脊梁骨被自己人在背後戳。


    秦玨喝了一口濃茶道:“如今貪腐案已除,可各級官員嚴重不足,朕以為科舉可以提前開試,不知眾愛卿意下如何?”


    秦玨提議提前科舉時間,清南齊第一個站了出來。


    “陛下聖裁,如今官員不足,提前開恩科,老臣為天下的學子,謝主隆恩。”


    清南齊麾下的一眾文官也紛紛附議。


    提前開科舉,那可是提前讓自己的勢力入駐朝堂,這些文官哪能不願意。


    武將這邊,艾公和陸祺看向秦牧,秦牧給了一個我也沒辦法的眼神。


    科舉這件事,他們是改變不了的,雖說會壯大文官集團的勢力,可這也是為了百姓的好工程。


    不是說秦牧他們反對科舉,而是說怕科舉被有心人利用。


    秦玨見武將那邊沒有反駁,開口道:“錦王!”


    秦牧聽到叫自己,立馬道:“臣弟在!”


    “如今開恩科,朕命你負責恩科一切事務,你可又有異議?”


    “臣弟,定為陛下排憂解難,確保恩科順利進行。”


    秦牧沒想到秦玨會讓自己來負責恩科,秦牧猜想秦玨可能也是怕有人利用科舉,才讓自己來負責吧。


    秦牧回到自己的位置,秦均卻站了出來。


    “陛下,臣弟覺得不妥!”


    秦玨看向秦均道:“臨王覺得有何不妥?”


    “陛下,天下人皆知,錦王頑劣,陛下是否記得宣德十三年,錦王火燒貢院一事,若是讓天下學子知道錦王負責恩科,豈不是適得其反。”


    秦牧看向秦均,那眼神意味深長。


    秦玨也知道秦牧之前火燒貢院,雖說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此時秦均接著說道:“陛下,東扶討伐戰時,錦王夥同一眾武將,排擠監察官員,還聯合作假逼走監察官員,讓一位討厭甚至厭惡文官的人來接管恩科,臣弟覺得不妥,還請陛下三思。”


    秦均說完,艾公和陸祺準備和秦均掰扯一下,卻被清南齊搶了先。


    “陛下,老臣覺得臨王此言差矣,清則世為官擅淺,也沒有出征的閱曆,難免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計較,錦王隻是愛惜我大夏官員,無奈將其遣返,老臣以為錦王做的對。”


    秦牧看向清南齊,就連艾公和陸祺也看向了他。


    他們是真沒想到,清南齊今天居然會幫秦牧說話,眾所周知,清南齊是特別寵愛自己的兒子的。


    如今居然會幫秦牧,說自己兒子不行。


    秦均心裏滿是疑惑,清南齊怎麽不幫著自己,而是幫起秦牧來了。


    秦玨也是感到疑惑,這老貨今天是被奪舍了?


    “好了,臨王,朕知道你也是為了天下學子,錦王雖說頑劣,不過你也該聽說了,錦王近日來的表現,你也可以上街去聽聽百姓怎麽評價錦王,如今錦王向善,朕覺得讓他監管恩科挺合適的。”


    秦均見秦玨鐵了心要讓秦牧監管恩科,也不再說什麽。


    任命完秦牧,秦玨便對陸祺道:“陸祺!”


    “末將在!”陸祺今日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秦玨賞賜的軍甲。


    “陸愛卿,你作為朕的愛將,南征北討,先是拿下詔城,青遠港(樂浪的青港)後又平定西域叛亂,朕特封你為太保,位列新三公,他日太子降世,愛卿可要多多費心才是。”


    陸祺單膝下跪道:“謝主隆恩,臣定會輔助太子,為大夏萬世基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陸祺的這個太保可以算是史無前例了。


    秦牧以為會有人出來阻攔,可等陸祺回到位子上了,也沒人說什麽,就連清南齊也沒出來說什麽。


    “賢婿,今後可要好好輔佐太子,老夫能有你這麽一個女婿,老夫這輩子值了。”


    “祺兒謹記嶽丈教誨,沒有嶽丈哪有今日的祺兒。”


    聽到陸祺的話,艾進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隨後便是出征各級將士的封賞,劉傳和孫啟升了兩級,現在也是將軍了。


    最後便是齊遠和魏且了。


    “齊遠,魏且!”


    “微臣在!”


    秦牧看著他倆有種自豪的感覺,就像家長看到自己孩子領獎那般。


    秦玨看倆人道:“你二人,募兵與丹陽,守衛丹陽,破花港,為保我大夏兒童拚死血戰,又出征東扶,平定西域,讓朕看到了軍中年輕一代的魄力和膽量,朕心盛悅。”


    “你二人雖是錦王近衛,但也是我大夏的棟梁,朕今日封你二人為昭勇將軍,正三品,魏且擒西域王子,危機時舍身救下主官,升授昭毅將軍。”


    “末將!謝主隆恩!”


    秦玨接著說道:“魏且,白雲心可是你之夫人?”


    “回陛下,末將與雲心還未婚配,不過她卻是我之夫人。”


    “朕聽陸愛卿說起,白雲心危機時出手救下他的性命,可有此事?”


    “陛下確有此事。”


    “好,白雲心雖是西域人,但舍身救下你與陸愛卿之性命,你拿朕之命令,去戶部為她辦理戶籍,此等女子配入我大夏國籍。”


    “介於白雲心部族隻剩他一人,朕特許白雲心可從錦王府出嫁,錦王你作為家長,白雲心的嫁娶由你負責。”


    秦牧聽後道:“是,陛下。”


    “墨將,謝陛下恩典!”


    今天的封賞儀式還算順利,除了秦均出來鬧了一會,其他的就很順利了。


    退朝後,齊遠和魏且跟著秦牧回到了錦王府。


    “娘!妹妹!陛下封我做了將軍,兒子我光宗耀祖了!”


    齊遠一回到錦王府便和齊母,齊嫻報喜。


    魏且則是拉著白雲心和秦牧告罪一聲,跑去戶部辦戶籍了。


    不多時,富桂來報,艾永昕在錦王府外候著。


    富桂讓他進來,他說就是來看看,就不進去了。


    秦牧來到錦王府外,看到了艾永昕。


    “艾大人,這大冷天的,就不要在王府外了,來府內暖和暖和吧。”


    “王爺,不礙事的,微臣就是來看看,一會就走。”


    “魏且和白姑娘去戶部了,你還是先進來再說吧。”


    “不用,王爺,我就遠遠的看一眼就好了。”


    秦牧看著艾永昕那既小心,又擔心的模樣,知道這個父親是想通了,可親情的羈絆那是那麽容易斬斷的。


    此時,魏且和白雲心高高興興的從遠處走來。


    “你怎麽來這裏了?我都說了不要給王爺添麻煩!”魏且看到艾永昕責怪道。


    “櫟兒,我沒有麻煩王爺,我隻是,隻是—”


    艾永昕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王爺,微臣告退了!”


    秦牧看著這父子倆開口道:“老魏,艾大人既然來了,你們就心平氣和的聊聊吧,記住別吵架,白姑娘看著呢。”


    說完,秦牧便轉身離開。


    隻留下父子倆和白雲心站在王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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