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大長公主這個時候剛剛用過早膳,正在和寧嬤嬤商量著去常寧長公主那裏看看。


    知道薑令沅過來,永平大長公主笑道:“那個孩子過來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我們下午再去看看常寧吧!”


    寧嬤嬤笑盈盈:“雖然說薑大人每次過來都是有事兒要請示公主的,但是公主每次都高興呢。”


    她也不得不感慨薑令沅,那真是一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女子,待人以誠,所以就算看似好靠近實則很難讓人入心的永平大長公主都把薑令沅放在了心上,說話也隨意很多。


    永平大長公主說話隨意:“這個時候過來她應該已經用了早膳了,天兒冷,你讓廚房那裏準備一些熱茶和熱熱的糕點,我記得她喜歡玫瑰對吧,也讓她嚐嚐我們府上的鮮花餅。”


    “哎,奴婢這就去準備。”寧嬤嬤笑著應下,要不是將一個人放在心裏了,又怎麽會把那個人的喜好就記在心裏呢,要知道上一個被記住喜好的還是常寧長公主呢!


    薑令沅一路走來,到了永平大長公主這裏也用了小一刻鍾,落座,還沒有說什麽,永平大長公主先是說道:“喝點熱的,暖暖身體再說事兒。”


    “好。”薑令沅淺笑,端起麵前的茶盞,裏麵是玫瑰桂圓紅棗茶,入口先是淡淡的桂圓的甜,緊接著是紅棗的濃香,然後玫瑰的淺香才漸漸的彌漫口中。


    說起來,她遇到的長輩大多都是不錯的。


    喝了大半盞茶水,身體總算是暖和起來了,薑令沅才說起來了正事。


    “昨兒敬畏突厥使團進京,和祖父重新整理了一番,發現蘇遊可能是被四皇子威脅的,蘇遊的一雙弟妹應該在四皇子的手中。”薑令沅說道。


    她把細節都和永平大長公主說了,沒有隱瞞。


    最後薑令沅說道:“這事兒要不要和常寧說還是要您做主。”


    永平大長公主神色不變:“阿沅,你覺得應不應該說呢!”


    薑令沅垂眸:“要是我,我會說,並非是為蘇遊找理由,說起來蘇遊能隱瞞七年固然有被脅迫的緣故,本身應該也是桀驁,覺得可以為所欲為,我知道,常寧就算是知道了蘇遊的苦衷,也不會再和蘇遊如初,隻是,蘇遊畢竟是常寧的駙馬,她有知道的權利。”


    “這倒是了,那你是覺得能策反蘇遊?”永平大長公主問。


    薑令沅頓了頓,才開口:“不知道您看出來了沒有,蘇遊對常寧應該也不是無動於衷的,他也對常寧動了情,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隻要找到了蘇遊的那一雙弟妹,就能讓蘇遊歸於我們這一邊,蘇遊作為四皇子那邊的核心人物,應該知道很多四皇子的事兒,包括女學為什麽對四皇子那麽重要他應該也是清楚的。”


    永平大長公主知道薑令沅的意思,她說道:“選擇權的確應該在常寧的手中,可是,阿沅你應該清楚常寧的性格,她眼中容不得沙子,這一次強逼自己和蘇遊周旋,已經讓她很痛苦了。”


    “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和蘇遊恢複如常,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其實,就算是她知道了蘇遊有苦衷,也可以不選擇蘇遊,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找到他那一雙弟妹,用他的弟妹威脅蘇遊,隻是,他一直被四皇子威脅著,應該很反感這種方式。”


    薑令沅說道。


    她不知道那四皇子到底是什麽性格,可是通過用家人來脅迫他人為之所用這一點來看,那四皇子疑心極大,根本不會相信別人,而且不懂得禦下應該一張一弛,這種人若是成了君主對天下來說是禍事,對他們這些在權利頂層的臣子之家來說更可能是滅頂之災!


    永平大長公主最終說道:“可是能有辦法找到那一雙弟妹?”


    “現在沒有頭緒,不過,我已經讓人去探查了,從當年滿門抄斬那孩子被遣返原籍開始查,總會有線索,而且就算是找不到什麽有用的,起碼也能知道一些關於四皇子的線索。”


    如今一切不過都是摸索著來,薑令沅覺得什麽手段都可以用上。


    永平大長公主最終說道:“蘇遊這邊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可以找著他那一雙弟妹,也和常寧說說這件事,至於常寧想要怎麽做,看常寧自己。”


    薑令沅也是這麽想的,點頭應下:“您要親自去和常寧說嗎?”


    永平大長公主擺擺手:“情愛一事對我來說已經是鏡花水月,我也著實弄不懂常寧糾結的點,還是你去說吧!”


    看似隨意的說著,但是薑令沅從永平大長公主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傷感和懷念。


    這是永平大長公主年輕時候的情之所起,她不敢過多探究,隻是說道:“好,那我過會兒就去常寧那裏。”


    “嗯,過去吧!”永平大長公主好像是想到了那一段曾經,她說話的興致都少了不少,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常寧長公主的身體好了很多,已經能稍微起床走動了。


    薑令沅過來的時候常寧長公主正在被兩個大丫鬟扶著小心的在地上走著。


    還沒入冬,但是她的寢室已經鋪上的厚厚的羊毛地毯,她隻穿著厚厚的襪子,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身體還是消瘦,但能看得出來狀態好了很多。


    一時之間薑令沅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蘇遊的事兒說出來了。


    她猶豫的功夫,常寧長公主已經讓人扶著去了美人榻上,靠在引枕上,身上搭上了褥子:“如今正是女學忙活的時候,你怎麽過來了?”


    最終,薑令沅還是覺得如實告知:“是為了蘇遊的事兒。”


    事情的經過一說,常寧長公主沉默了好久,然後諷刺一笑:“他有苦衷又如何,他可是騙了我整整七年啊!”


    常寧長公主看得很清楚:“而且,就算有被脅迫的緣故,但我知道他也很享受其中,迷戀於玩弄人心和權勢。”


    不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時候,人往往就能變得很清醒,此時的常寧長公主就是如此,蘇遊騙了她的事,她一輩子都沒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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