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卿輕輕搖頭,“不行,車夫還要為我駕車,不能殺。”


    攝政王輕瞥了她一眼,“那換成你身邊那丫頭也行。”


    反正是隨便殺一個人,是誰都無所謂。


    隻不過他原以為讓她在車夫和丫鬟兩人間選,她會選擇保那小丫頭。


    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那丫頭先前得罪了她,就是她真的很薄情。


    碧玉麵色雖有些發白,但她在下意識看了倚卿一眼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不管怎麽樣,她都相信小姐。


    “碧玉跟了我多年,我自然不會讓她死在這。”


    倚卿這話一出,碧玉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但攝政王卻眯了眯眼眸,語氣頗為不善,“這個不能殺,那個不能死,江小姐莫不是要為兩個下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本王殺過那麽多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江小姐這種願意舍己為人的人,本王很佩服。


    看在江小姐一介女流卻如此勇敢的份上,本王會將這箭盡量瞄準些,爭取能一擊斃命,讓你少受些苦。”


    話音落下,攝政王再次舉起了箭。


    這一次箭尖正對的恰是麵前姿容俏麗的女子。


    “江小姐,可還有遺言?”他扯著嘴角,語氣帶著幾分嘲意,似是篤定倚卿不會選擇犧牲自己去救那兩個下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爺誤會了,我不是選自己死。”倚卿朝弓箭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心頭一緊,卻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選擇躲避,“我隻是認為凡事都有例外,此事自然也會有例外。王爺設定的規矩裏,不也有特殊情況嗎?”


    特殊情況……


    攝政王默默在心裏念了一遍這四個字,接著就想起一樁舊事。


    曾經也有個紈絝子弟得罪他後,想求個例外。


    他本來是想說沒有例外的,但見他明明已經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還滿懷期待的看著自己,覺得很有趣,便逗了下他。


    “例外自然是有的……”他有意拖了個長音,成功讓對方燃起希望,但隨即也慢慢悠悠地補上後一句,成功打碎他的希望,“本王的例外隻會偏向枕邊人。”


    當時他隻是隨口一說,連他自己都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可難保不會有人聽聞這事,還把這話當了真。


    想著,攝政王便扭頭看向倚卿,語氣有些古怪,“你想嫁給本王。”


    倚卿驚詫地看了他一眼,明顯是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她心裏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很快否定了這種說法,“民女不敢高攀。”


    男人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那你說什麽凡事會有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倚卿總覺得對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抬眸想去看攝政王的臉色。


    卻不想他臉上那銀色的麵具實在是擋得太好了,她看半天沒看出什麽異常。


    興許是因為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懷有妄念,心裏還挺不開心的吧。


    倚卿忙解釋道:“聽說王爺最喜蘭花,恰好我在三年前意外得到一株品相極好,卻極為罕見的玉翡雪蘭。


    王爺若不嫌棄,我想用這玉翡雪蘭換王爺不怪罪今日馬車擋道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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