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都是一麵之詞,真實性無從論斷,我覺得並不靠譜,王爺還是別冒這個險了。”季舒覺得不放心,擰眉勸說。


    可攝政王聽了他的話也沒有任何要改口的意思。


    他隻道:“我信她,信她不會害我。”


    季舒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看見了攝政王說這話的時候,那倆眼珠子就跟黏在了那姑娘身上一般。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頓時福至心裏明白了什麽。


    他直接就被氣笑了,“我說王爺啊,鐵樹開花是挺不容易的。您要博美人一笑,在其他方麵鬧得出格一點我也管不著,但現下性命攸關,可由不得您胡鬧!”


    “王爺,季舒神醫說的是,您可千萬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啊!”慕青跟著附和。


    反正這兩人是都不同意。


    特別是季舒——


    看他那樣子就知他不願意做針灸的執針人。


    攝政王略有些不悅。


    他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唇瓣,目光下意識要再朝倚卿看去。


    可慕青或許覺得他是真被美色迷了神誌,這會兒就特意挪動身軀,擋在兩人中間。


    視線被阻,他又無力起身,攝政王當即就惱了。


    他厲聲嗬斥道:“本王的決定何需你們來指手畫腳!就照將三姑娘說的那樣給本王針灸!”


    “她提的針灸,讓她自己來。”季舒不願意,直接擺爛。


    慕青舉起雙手,一臉無措,“屬下不懂醫術,幹不了這事。”


    好啊!


    這一個個真是好樣的啊!


    攝政王咬牙切齒道:“這是命令!”


    這四個字一出,原本還有些嬉鬧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凝。


    季舒捏了捏拳頭,黑著臉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一臉不情願地摸出自己的銀針。


    “把你腦子裏的東西都背出來吧。”季舒側眸看向倚卿,語氣極為冰冷,“穴位、入針深度、順序,還有每一針需要停留的時間,這些你都要說清楚,確保一個都不能錯!”


    “放心,我所言必字字精準。”


    “謀害當朝王爺乃是大罪,要真出事了,你別天真的以為隻要自己沒過手,就能逃得掉。”


    “知道。”


    見對方到現在還不肯鬆口,攝政王又執意要信她,季舒也是真沒辦法了。


    反正好言難勸該死鬼,剩下就交給天意好了。


    淺色簾帳垂下,偌大的寢房瞬間被隔成兩半。


    倚卿在外麵半間等候著,裏麵就由慕青攙著攝政王坐起。


    累贅的衣衫被去除後,那新傷與舊疤交錯的單薄身軀就此顯現。


    慕青隻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忍的移開了視線。


    這些年王爺真是過得太不容易了,現在隻希望江三小姐沒有騙人,她是真有辦法醫好王爺。


    隻要這次她能幫王爺度過此劫,之後就算王爺再被美色迷惑提要娶她,他也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出聲反對。


    “喂,想什麽這麽出神呢?褲子不用脫!”


    “都弄好了的話,就往一邊讓讓。”


    待慕青走開後,季舒便捏著針,示意倚卿可以開始了。


    清脆的女聲不徐不緩地響起,季舒麵色神色肅穆,下針的手也是十分的穩。


    可無人知曉從第一針起,他手心裏便全是汗。


    之後每落下一針,他都要看一眼攝政王的情況。


    他很緊張。


    最初也很害怕。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裏漸漸多了期待。


    剛剛沒事,現在也沒事,也許等最後一針落下也不會有事……


    這樣的念頭還未落下,攝政王的身軀忽然開始發顫,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痛苦。


    季舒心一顫,差點捏不住手裏的銀針。


    外間倚卿的聲音未停,可接下來那針他卻不敢再落下。


    “王爺他……”


    “放心,痛是正常的。你隻需心無雜念繼續施針,不會有事的。”倚卿似是知曉裏麵的情況,這樣說道。


    她的聲音依舊從容沉靜,季舒被她的自信影響,心中的不安這便淡了些。


    作為醫者,他深知治病救人耽誤不得時間,很快便又咬牙繼續。


    隻是這之後他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攝政王的情況。


    下針無悔。


    既然開始了,他就隻能相信這會成功。


    終於——


    “好了。”


    短短二字落在季舒耳中卻如天籟。


    他收回有些發僵的手,剛站起身,整個人卻不由趔趄了一下。


    藥童不知何時回來的,連忙將他攙住,又拿了一方帕子在他額頭上的擦拭。


    待瞧見那淺藍色帕子沾水變成深色,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是出了不少汗。


    他問:“這些針要紮多久?”


    “再等一刻鍾便好。”


    聽倚卿這麽說,他便在那裏算著時間等。


    在快到一刻鍾的時候,攝政王忽然開始猛烈咳嗽,再然後又吐了幾口血。


    季舒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忙伸手為他探脈,“王爺的情況竟真有了好轉。”


    他還怕自己診錯了,反複按了幾次脈。


    “你的方法竟……”


    倚卿打斷他,“時間到了,給他取針。”


    “哦,好。”季舒忙照做。


    一介神醫如今卻像個藥童一般在一個女子麵前忙前忙後,不過他自己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反倒看起來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甚至拔完針,他對倚卿的態度已與先前截然不同。


    “你真的就隻是看了幾本醫書嗎?”


    “你真的沒有師父嗎?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慮拜我為師啊?我真的覺得你很有學醫的天賦!”


    “不想拜師也行,那本有關火毒的書你還記得多少,能不能默一本給我啊?”


    -


    攝政王的情況暫時穩定。


    按書中所記,用這個針灸方子給攝政王連紮半個月之後,就可以視情況換下一個方子。


    要想根除火毒,總共需要變換五個方子,大概要針灸三個月。


    後續再搞點固本培元的方子喝著,人基本就能養好。


    聞此喜訊,慕青大喜過望,道謝之時連話都說迷糊了,憑空蹦出一句“多謝王妃”,直接給在場的人整懵了。


    待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臉直接紅脖子根,再是胡亂扯了個理由逃難一般的離開了。


    身後哄堂大笑。


    慕青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


    笑著笑著,淚水就從眼眶裏跑出來了。


    王爺能活下去了。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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