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野剛要張口，就看見夏曦月狠絕地把筷子奮力往桌子上一拍，薄唇輕啟：“多少錢？”
夏曦月看著軟軟綿綿，奶糯奶糯的，但發起火來還挺嚇人的。
蕭玲玲顯然被夏曦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到了，說話都結巴上了。
“什......什麽多少錢？”
夏曦月：“以後我每天都要吃魚，一個月多少錢？一千夠不夠？”
蕭玲玲看到有人願意出錢，也就不好再說什麽，笑意盈盈地說：“一千啊，夠了夠了。”
一條魚也就十幾塊錢，一個月30天，也就五六百塊錢。一千綽綽有餘。
蕭玲玲心裏算盤打得叮當響。
夏曦月看了一眼桌上的魚刺，抬頭看向蕭玲玲說：“我要沒刺的。”
蕭玲玲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沒刺的魚可就貴了呀。我們這本來就魚少，不像你們大城市。”
夏曦月從衣服兜裏掏出兩千，放在蕭玲玲麵前的桌子上，說：“這是兩千，你看夠不夠？”
蕭玲玲笑著伸手準備去拿錢。
倏忽，蕭一野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蕭玲玲的凳子，蕭玲玲嚇得跳了起來。
蕭一野惱羞成怒地對夏曦月吼道：“就你他媽有錢！”
在蕭玲玲這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但蕭一野滿臉都寫著老子的規矩就是規矩，有錢也沒用。
唉！
也不知道觸犯了這位爺哪條規矩，突然對她發這麽大火。
夏曦月凝眉，抬頭對上怒氣衝天的蕭一野。
驀地，夏曦月也站了起來，狠狠踢了一腳已經躺在地上的凳子。
就你會踢是吧？
一條凳子被連踢兩腳，雪上加霜，直接當場散架了。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畫麵定格。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須臾後，蕭一野憤恨地轉身離開了。
蕭玲玲反應過來後，伸著頭，扯著嗓子看向大門口蕭一野離去的背影罵道：“你他媽有狂躁症啊？每天跟吃錯藥了一樣？……”
蕭玲玲拿著錢，眉飛色舞地走了。
飯桌上隻剩下老餘、蕭二妹和夏曦月。
夏曦月安撫了下心神不寧的蕭二妹，示意她快吃飯。
夏曦月也拿起筷子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她在桌子下偷偷揉了揉腳。
疼，
疼得眼底直泛淚花。
早知道就踢輕點了。
老餘抹了一把額上被嚇出來的汗，也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魚肉後，夏曦月微笑著對老餘說：“老餘，魚做的不錯，好吃。”
老餘摸了摸腦袋，傻傻一笑。
老餘一邊吃飯，一邊和夏曦月聊天。
不一會兒，飯店裏來了幾個客人，老餘就起身趕緊去廚房裏忙了。
夏曦月吃完飯後，掃了一眼桌上，發現蕭一野碗裏的飯菜分毫未動。
夏曦月從老餘那裏得知。
蕭一野和蕭二妹沒有爸爸。
那昨晚上的男人哪裏來的？
難道是蕭玲玲的男朋友？
難怪昨天晚上她問蕭一野樓上是不是他爸媽時，蕭一野那麽的憤憤不平。
難道他不喜歡蕭玲玲的男朋友？
老餘還說，蕭二妹很少到街道上去，一般都是窩在後院。
12歲的女孩，花一樣的年紀，一直窩在後院，足不出戶，多麽悲哀的事情。
夏曦月沒有收拾桌子，推著蕭二妹到了飯店外的街道上。
夏曦月把蕭二妹放在路邊，兩個人四處張望著。這裏對夏曦月來說很陌生，畢竟她昨天才來到這裏，對蕭二妹來說，一樣的陌生。
兩個人四處打量著，馬路上不時有車輛行人經過。
兩點多鍾，她們老遠就看到蕭一野騎著摩托車回來了，後麵還跟了幾輛摩托車。
蕭一野下車後，從後座拿下來幾塊木板，徑直進了後院。
羅彥澤、江駿和林皓沒有跟進去，在蕭二妹和夏曦月身旁站定。
羅彥澤舔著臉，笑嘻嘻地說：“嗨嘍，表妹，我們又見麵了。”
夏曦月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本來不想理會的，但架不住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羅彥澤也道過歉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羅彥澤見夏曦月對自己微笑，熱情高漲，接著介紹道：“表妹，這是林皓和江駿，也是野哥的好兄弟。”
夏曦月抬頭看去，麵前站著三個人。
羅彥澤，家裏離蕭一野家最近。家裏做建築生意的，爸爸是個包工頭，家庭條件是幾個人裏最好的。
江駿，爸媽都是公務員。他從小左眼有塊胎記，所以留著長頭發，遮住了左眼。
林皓，父母離異，他跟著媽媽。媽媽平時打些零工，家庭條件不是很好。
夏曦月對三人莞爾一笑，自我介紹道：“夏曦月。”
看夏曦月介紹自己，三個男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起來。
看著是混混，但好像又不是太壞的樣子。
林皓走到她們身邊，對二妹豎了個大拇指。
“二妹，今天很漂亮！”
二妹嬌羞地低下了頭。
江駿嗬嗬一笑，對林皓說：“你就別逗二妹了，她難得到前院來玩。”
林皓點頭。
沉默須臾後，夏曦月脫口問道：“你們還上學嗎？”
“上，當然上。”羅彥澤積極地搶答道，“我們都是雲邊中學的學生，開學高二了。”
實在難以想象，這幾個人竟然都還是學生。
而且竟然還和自己一樣大。
夏曦月繼續問：“那蕭一野呢？”
這次江駿搶答道：“野哥呀，他和我們一樣啊，我們還是一個班的呢。之前是一（10）班，開學就是二（10）班了。”
咦，蕭玲玲不是說蕭一野才初三嗎？
說是開學才升高一。
到底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夏曦月猶疑之際，開口確認道：“你們開學都是高二？包括蕭一野？”
“對啊，野哥也是高二。”林皓答。
夏曦月：“！！！”
震驚！
一個媽媽竟然不知道自己孩子上幾年級？
這種奇葩媽媽實在是少見，對蕭二妹不管不顧，對蕭一野也漠不關心。
這兄妹倆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羅彥澤：“曦月，你上幾年級？”
夏曦月：“開學高二。”
“啊，這也太巧了吧，緣分啊。”羅彥澤開懷大笑，“你也是雲邊中學的？”
夏曦月：“嗯。”
羅彥澤：“你分到幾班了？”
夏曦月：“還不知道。”
江駿：“你應該是那種很乖的好學生吧 ，肯定不會分到我們班。”
夏曦月迷惑不解地問：“你們班怎麽了？”
羅彥澤撓了撓頭，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就是，就是我們班是年級最差的班。班上都是混混，混日子的，沒人學習。”
從混混口中說出自己是混混，自己還難為情？
那說明這些混混壞得還不徹底，還有救。
夏曦月雙眼低垂，抿唇微笑。
忽然，蕭一野朝前院大喊一聲：“他媽的都在幹嘛，過來幫忙。”
聽到後，三人匆匆忙忙跑了進去。
蕭二妹拉了拉夏曦月的胳膊，愁眉苦臉地看著她，示意她哥哥還沒吃飯。
看著蕭二妹一臉擔心的樣子，再想到蕭一野和蕭二妹沒有爸爸，還有一個那樣的媽媽，夏曦月忽然就沒那麽生蕭一野的氣了。
在蕭二妹的再三催促下，無奈，夏曦月隻好走進了後院。
此時，蕭一野正在木板上低頭畫著什麽，其它三人圍著他一邊幫忙，一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顯得很興奮。
夏曦月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黑衣，一頭碎發幹淨清爽，臉上五官很立體，眉眼生得極為硬朗好看。
淺淺的內雙，眼尾弧度上揚，一副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模樣，看著總帶了些鋒芒和桀驁不馴。
帥且囂張。
蕭一野拿著一塊木板，站起來時，正好看到走近他的夏曦月。
四目相對，視線相撞。
定格片刻後，蕭一野移開視線，表情漠然地問道：“怎麽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夏曦月收回視線，眨了眨巴眼睛，波瀾不驚地說道：“你還沒吃飯，先去吃飯吧。”
蕭一野鋒利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下。
片刻後，他偏頭，把手裏的木板丟在地上，拍了拍手，向飯桌走去。
當蕭一野看到碗裏的魚肉時，嘴角撩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條魚，一半在蕭二妹碗裏，一半在蕭一野碗裏。
……
夏曦月看著軟軟綿綿，奶糯奶糯的，但發起火來還挺嚇人的。
蕭玲玲顯然被夏曦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到了，說話都結巴上了。
“什......什麽多少錢？”
夏曦月：“以後我每天都要吃魚，一個月多少錢？一千夠不夠？”
蕭玲玲看到有人願意出錢，也就不好再說什麽，笑意盈盈地說：“一千啊，夠了夠了。”
一條魚也就十幾塊錢，一個月30天，也就五六百塊錢。一千綽綽有餘。
蕭玲玲心裏算盤打得叮當響。
夏曦月看了一眼桌上的魚刺，抬頭看向蕭玲玲說：“我要沒刺的。”
蕭玲玲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沒刺的魚可就貴了呀。我們這本來就魚少，不像你們大城市。”
夏曦月從衣服兜裏掏出兩千，放在蕭玲玲麵前的桌子上，說：“這是兩千，你看夠不夠？”
蕭玲玲笑著伸手準備去拿錢。
倏忽，蕭一野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蕭玲玲的凳子，蕭玲玲嚇得跳了起來。
蕭一野惱羞成怒地對夏曦月吼道：“就你他媽有錢！”
在蕭玲玲這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但蕭一野滿臉都寫著老子的規矩就是規矩，有錢也沒用。
唉！
也不知道觸犯了這位爺哪條規矩，突然對她發這麽大火。
夏曦月凝眉，抬頭對上怒氣衝天的蕭一野。
驀地，夏曦月也站了起來，狠狠踢了一腳已經躺在地上的凳子。
就你會踢是吧？
一條凳子被連踢兩腳，雪上加霜，直接當場散架了。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畫麵定格。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須臾後，蕭一野憤恨地轉身離開了。
蕭玲玲反應過來後，伸著頭，扯著嗓子看向大門口蕭一野離去的背影罵道：“你他媽有狂躁症啊？每天跟吃錯藥了一樣？……”
蕭玲玲拿著錢，眉飛色舞地走了。
飯桌上隻剩下老餘、蕭二妹和夏曦月。
夏曦月安撫了下心神不寧的蕭二妹，示意她快吃飯。
夏曦月也拿起筷子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她在桌子下偷偷揉了揉腳。
疼，
疼得眼底直泛淚花。
早知道就踢輕點了。
老餘抹了一把額上被嚇出來的汗，也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魚肉後，夏曦月微笑著對老餘說：“老餘，魚做的不錯，好吃。”
老餘摸了摸腦袋，傻傻一笑。
老餘一邊吃飯，一邊和夏曦月聊天。
不一會兒，飯店裏來了幾個客人，老餘就起身趕緊去廚房裏忙了。
夏曦月吃完飯後，掃了一眼桌上，發現蕭一野碗裏的飯菜分毫未動。
夏曦月從老餘那裏得知。
蕭一野和蕭二妹沒有爸爸。
那昨晚上的男人哪裏來的？
難道是蕭玲玲的男朋友？
難怪昨天晚上她問蕭一野樓上是不是他爸媽時，蕭一野那麽的憤憤不平。
難道他不喜歡蕭玲玲的男朋友？
老餘還說，蕭二妹很少到街道上去，一般都是窩在後院。
12歲的女孩，花一樣的年紀，一直窩在後院，足不出戶，多麽悲哀的事情。
夏曦月沒有收拾桌子，推著蕭二妹到了飯店外的街道上。
夏曦月把蕭二妹放在路邊，兩個人四處張望著。這裏對夏曦月來說很陌生，畢竟她昨天才來到這裏，對蕭二妹來說，一樣的陌生。
兩個人四處打量著，馬路上不時有車輛行人經過。
兩點多鍾，她們老遠就看到蕭一野騎著摩托車回來了，後麵還跟了幾輛摩托車。
蕭一野下車後，從後座拿下來幾塊木板，徑直進了後院。
羅彥澤、江駿和林皓沒有跟進去，在蕭二妹和夏曦月身旁站定。
羅彥澤舔著臉，笑嘻嘻地說：“嗨嘍，表妹，我們又見麵了。”
夏曦月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本來不想理會的，但架不住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羅彥澤也道過歉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羅彥澤見夏曦月對自己微笑，熱情高漲，接著介紹道：“表妹，這是林皓和江駿，也是野哥的好兄弟。”
夏曦月抬頭看去，麵前站著三個人。
羅彥澤，家裏離蕭一野家最近。家裏做建築生意的，爸爸是個包工頭，家庭條件是幾個人裏最好的。
江駿，爸媽都是公務員。他從小左眼有塊胎記，所以留著長頭發，遮住了左眼。
林皓，父母離異，他跟著媽媽。媽媽平時打些零工，家庭條件不是很好。
夏曦月對三人莞爾一笑，自我介紹道：“夏曦月。”
看夏曦月介紹自己，三個男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起來。
看著是混混，但好像又不是太壞的樣子。
林皓走到她們身邊，對二妹豎了個大拇指。
“二妹，今天很漂亮！”
二妹嬌羞地低下了頭。
江駿嗬嗬一笑，對林皓說：“你就別逗二妹了，她難得到前院來玩。”
林皓點頭。
沉默須臾後，夏曦月脫口問道：“你們還上學嗎？”
“上，當然上。”羅彥澤積極地搶答道，“我們都是雲邊中學的學生，開學高二了。”
實在難以想象，這幾個人竟然都還是學生。
而且竟然還和自己一樣大。
夏曦月繼續問：“那蕭一野呢？”
這次江駿搶答道：“野哥呀，他和我們一樣啊，我們還是一個班的呢。之前是一（10）班，開學就是二（10）班了。”
咦，蕭玲玲不是說蕭一野才初三嗎？
說是開學才升高一。
到底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夏曦月猶疑之際，開口確認道：“你們開學都是高二？包括蕭一野？”
“對啊，野哥也是高二。”林皓答。
夏曦月：“！！！”
震驚！
一個媽媽竟然不知道自己孩子上幾年級？
這種奇葩媽媽實在是少見，對蕭二妹不管不顧，對蕭一野也漠不關心。
這兄妹倆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羅彥澤：“曦月，你上幾年級？”
夏曦月：“開學高二。”
“啊，這也太巧了吧，緣分啊。”羅彥澤開懷大笑，“你也是雲邊中學的？”
夏曦月：“嗯。”
羅彥澤：“你分到幾班了？”
夏曦月：“還不知道。”
江駿：“你應該是那種很乖的好學生吧 ，肯定不會分到我們班。”
夏曦月迷惑不解地問：“你們班怎麽了？”
羅彥澤撓了撓頭，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就是，就是我們班是年級最差的班。班上都是混混，混日子的，沒人學習。”
從混混口中說出自己是混混，自己還難為情？
那說明這些混混壞得還不徹底，還有救。
夏曦月雙眼低垂，抿唇微笑。
忽然，蕭一野朝前院大喊一聲：“他媽的都在幹嘛，過來幫忙。”
聽到後，三人匆匆忙忙跑了進去。
蕭二妹拉了拉夏曦月的胳膊，愁眉苦臉地看著她，示意她哥哥還沒吃飯。
看著蕭二妹一臉擔心的樣子，再想到蕭一野和蕭二妹沒有爸爸，還有一個那樣的媽媽，夏曦月忽然就沒那麽生蕭一野的氣了。
在蕭二妹的再三催促下，無奈，夏曦月隻好走進了後院。
此時，蕭一野正在木板上低頭畫著什麽，其它三人圍著他一邊幫忙，一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顯得很興奮。
夏曦月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黑衣，一頭碎發幹淨清爽，臉上五官很立體，眉眼生得極為硬朗好看。
淺淺的內雙，眼尾弧度上揚，一副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模樣，看著總帶了些鋒芒和桀驁不馴。
帥且囂張。
蕭一野拿著一塊木板，站起來時，正好看到走近他的夏曦月。
四目相對，視線相撞。
定格片刻後，蕭一野移開視線，表情漠然地問道：“怎麽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夏曦月收回視線，眨了眨巴眼睛，波瀾不驚地說道：“你還沒吃飯，先去吃飯吧。”
蕭一野鋒利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下。
片刻後，他偏頭，把手裏的木板丟在地上，拍了拍手，向飯桌走去。
當蕭一野看到碗裏的魚肉時，嘴角撩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條魚，一半在蕭二妹碗裏，一半在蕭一野碗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