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尋常的山賊,三百特戰隊一出手,連埋伏的第三部都不需要動手,南北攻山的特戰隊便全數搞定。


    或殺,或降。


    藍拓誌得意滿的押著二三十名山賊,來找薑修遠邀功。


    “七爺,藍拓不辱使命,已經山賊盡數拿下。”


    原本以為薑修遠會誇他一句。


    沒想,薑修遠隻是淡淡點頭,縱身從他身邊上山。


    “小藍侯爺,這些山賊就是個屁,連武器都不全,打了可有啥得意的。”


    “兄弟們可別這麽說,好歹這也是咱們的小藍侯爺第一次領兵打戰呢。”


    幾個特戰隊刺頭小隊長笑嘻嘻的調侃。


    藍拓小臉漲紅,可他目光所及,一個個特戰隊都鬆垮垮的,根本沒有半點打勝仗的喜悅。


    這一戰,對他們而言,好似就出門溜達一圈。


    他暗暗一驚,這些特戰隊心裏素質如此之強。


    難怪剛才薑修遠對他如此冷淡。


    原來,特戰隊上下,壓根沒將這些山賊放在眼裏。


    此時...


    登上嶺峰的薑修遠飛身下馬,快步來到陶家人麵前,拱手道:“薑修遠救援來遲,還請諸位勿怪。”


    陶家十餘人還心有餘悸,紛紛感謝薑修遠的解救。


    “等等,你是七皇子?”


    其中一中年虎軀一震,驚疑的盯著薑修遠。


    見薑修遠微微點頭。


    中年立馬招呼所有人跪下,他亦跪下,恭敬又激動的高呼:“下官陶爽叩謝七皇子解救之恩!”


    薑修遠斂去習武的氣質,以溫雅態勢,親自將陶爽攙扶起來。


    “陶大人快請起,修遠奉父皇之命守衛邊疆,是朝臣,而非皇子,陶大人若不嫌棄,稱呼修遠一聲七公子便可。”


    薑修遠溫和笑道。


    他的官麵上職務是北境督軍指揮使,兼北境巡察使。


    這點,北境的官員也都多少知道一些。


    陶爽並不頑固迂腐,聽出薑修遠有示好攀交之意,他暗暗欣喜,也順勢起來。


    “下官陶爽見過七公子。”


    這次,不是跪拜,而是拱手,行官場上下禮。


    “陶大人,你們的傷勢,還需盡快處理,恰好我所帶之人有精通醫術,陶大人不嫌棄的話,可讓他們為你們處理一下傷勢。”


    薑修遠關切道。


    陶爽越發感動,連連道謝:“如此,陶爽多謝七公子。”


    “陶叔叔!”


    這時,張輕茹也爬上來,有些嬌喘籲籲。


    “輕茹侄女,你怎也在此!”


    陶爽一驚,錯愕道。


    “輕茹,是輕茹姐姐麽?”


    而在陶家十幾人拱衛的中堅,一個與張輕茹年紀相仿的女孩欣喜的走出來。


    “阿姣妹妹,你也在這,一定受驚了吧!”


    張輕茹大喜,竟然還遇到了閨蜜。


    兩女一番歡喜拉手,蹦蹦跳跳,脆甜嬌美的聲音,仿佛驅散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七公子,小女當年曾與其母在京都借住過張家幾年,因而小女與輕茹侄女關係極佳,如同姐妹。”


    陶爽樂嗬嗬的笑著解釋。


    雖然陶家這次遭遇山賊,死了不少仆役護院。


    但陶家人,卻一個沒死,連傷都隻是小傷。


    薑修遠恍然,望著開心如小孩般的張輕茹,意外覺得這才是她的真正性格。


    他回頭望著登奉嶺。


    地上的血跡,很是刺眼,在這拉攏士族,顯得操之過急。


    “陶大人,此地離狼牙關頗近,不如先到關中修整,等幾日來往商隊成行,由關中騎兵護衛,在順道同行。”


    薑修遠邀請道。


    陶爽點頭欣允。


    一行人撤下登奉嶺,北上歸狼牙關。


    陶家人休息了幾天,薑修遠並未出現,而是讓周離用心照顧。


    等到陶家提前告辭,說第二天要走。


    前天晚上。


    薑修遠以家宴的形式,邀請了陶爽,陶姣,陶爽的兩個兒子陶醒,陶悟兩人。


    當然,沒忘了讓張輕茹作陪。


    幾人吃喝著,恰好此時下了雨。


    這場雨,對狼牙關而言,可是極好的。


    開墾新種的農作物,有了這場雨,興許就會是一場豐收。


    薑修遠舉杯走到院中,望著雨落,他感慨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陶爽,陶姣幾人驚奇不已,才知道七皇子薑修遠竟然會寫詩。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好,好個潤物細無聲!”


    陶爽拍桌驚歎。


    陶姣驚豔而看,兩眼注視著薑修遠,隱約幾分愛慕。


    又是英雄救美,救了她,及她的家人。


    又會寫詩,富有文采。


    如何不叫她心動。


    這可讓一旁的張輕茹莫名醋意,她輕哼一聲:“你這詩雖不錯,可太短了。”


    她本想挑些刺,但竟挑不出來,氣惱下,以四句詩太短為由發難。


    “非也,七公子這詩雖然僅有四句,卻韻味十足,當是佳作。”


    更讓她生氣的是,一向和她穿一條褲子的姐妹,還替薑修遠說話,毫不吝嗇的誇讚。


    “哼,他的文采可不止於此,當初我爹請他,他連作好幾首,我爹都誇他寫詩好,如今請你們吃飯,就做四句詩,就是看不起你們。”


    張輕茹頗有幾分無理取鬧的挑撥。


    “哦!七公子在道明兄前寫過詩!”


    陶爽卻極為震驚。


    張道明恰好也是寫詩的高手,文采更是斐然,竟然誇了薑修遠。


    “七公子,不知可否在做幾首,讓我等見識見識。”


    陶爽厚著臉皮請求。


    他,亦是愛詩之人,可惜詩性一般,寫不出好作品。


    薑修遠回眸瞥了張輕茹一眼,看出張輕茹的挑釁,他微微一笑。


    轉身又吟道:


    “玄武湖中玉漏催,雞鳴埭口繡襦回。


    誰言瓊樹朝朝見,不及金蓮步步來。


    敵國軍營漂木杮,前朝神廟鎖煙煤。


    滿宮學士皆顏色,江令當年隻費才。”


    這首唐朝詩人李商隱的南朝,寫的是舊朝破落,文人流落。


    恰好,陶家曾是燕國頂流,如今隻是武朝二等。


    陶爽,陶醒,陶悟三人,紛紛麵露悲傷。


    “唉!”


    淅淅瀝瀝的雨聲,總是容易勾起憂愁。


    薑修遠忽然想起了此時應該已回到宮中的林輕雨。


    他幽幽道: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最後一句,怎一個愁字了得。


    陶爽驚覺拍掌道:“七公子,真文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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