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七公子擅長吟詩,文采在我朝無人能出其右,今日不知可否請七公子吟誦一首。”


    適時,張輕淞開口笑道。


    緩解了張輕茹羞恥的情緒。


    詩?


    果然很適合古代混出名堂。


    薑修遠頷首一笑,舉杯起身,踱步來到台階處。


    眾人都是望向薑修遠的背影,便是那些粗鄙的男仆都瞪大眼,興奮的期待,更何況那些懷春望月的婢女們。


    靜...


    很靜...


    連呼吸都靜下來,隻等薑修遠開口。


    而在一處屋簷上,兩女匍匐著。


    “師姐,那家夥在那幹嘛?好裝的模樣!”


    女孩鄙夷道。


    “噓!莫出聲,七皇子這怕是要吟詩!”


    女人癡迷的望著,食指堵住了女孩的嘴。


    抬頭仰望,今晚月明星稀。


    有了...


    薑修遠淡淡開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首吟罷,薑修遠將杯中酒飲一半,倒一半。


    靜...


    太靜...


    眾人目光瑩瑩,望著薑修遠,仿佛他們眼中,此刻薑修遠便是那詩中放蕩不羈,隻與酒從的豁達仙人。


    “好!”


    張道明長道一聲好!


    打破了眾人的瞎想,紛紛鼓掌讚歎。


    張輕淞更是起身,恭恭敬敬的替薑修遠倒了一杯酒。


    “此詩此境,非常人能道,便是山中道人,脫俗紅塵,亦不如七公子,小道佩服佩服。”


    張輕淞驚歎著。


    薑修遠卻望向張輕茹,緩緩說道:“我知你一直對我有些偏見,不知可否邀你出去走走,一起聊聊?”


    每當,薑修遠寫詩時。


    他身上的氣質就會猝然一變,不那麽冷傲,不那麽殺伐果決。


    張輕茹眼神一晃,竟不知不覺應了下來。


    其他人自然不會阻攔,反而嘴角洋溢著笑容,望著薑修遠將張輕茹帶出張府。


    京都的街道,臨近戌時,也就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


    路上的行人還不少。


    離京都宵禁的時間,還有小半個時辰。


    兩人男才女貌,走在街上,有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但走著走著,張輕茹漸漸清醒過來,發現薑修遠將她帶到貧民區的巷子中。


    “這是哪?你帶我來這幹嘛?”


    張輕茹倒不怕薑修遠敢對她不軌,而是不喜貧民區的味道和髒亂。


    “來了便知!”


    他率先走進一間破落的小院。


    院中煎熬著草藥,散發著濃濃的藥香,倒是散去了不少臭味。


    下午見到的李老頭端著藥,忽然瞧見兩個富貴人家打扮的一男一女闖進自己的小院,驚得後退一步。


    “你這藥,治標不治本,給你兒子服下,不出三日,他必疾病更重。”


    薑修遠淡淡說道,走向屋裏。


    他在李老頭身上留下了火離果的氣味,十裏內都能尋見。


    張輕茹蹙眉望著,不解薑修遠的意圖。


    她小心翼翼的踩著幹淨的地方,也進了屋。


    屋裏的味道更衝,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破舊厚重的床上,床邊趴著一個小女孩。


    還有個老婦人,在另一張床上,靠著微弱的油燈,勾著麻衣。


    麻衣,是窮苦人穿的衣服,賣不了多少錢。


    李老頭神色不安的跟進來。


    薑修遠也不多說,而是扶起男人,腿掌運功,將他體內的傷勢治療。


    這個世界的武俠內力,是種很神奇的東西。


    薑修遠還沒想通內力的原理,但內力的妙用之一,就是內力足夠渾厚的前提下,可以替人治療很多非致命傷和病。


    “咳咳!”


    男人猛咳幾聲,哇一聲吐出一大口淤血。


    但吐完之後,臉色恢複幾絲血色。


    “這裏是五兩銀子,下午買你驢的銀子。”


    當時沒有直接給,而是事後再找,純粹因為考慮到胡掌櫃那種人,會事後算賬。


    哪怕他是七皇子的身份。


    屋裏李老頭一家的歡喜。


    薑修遠帶著張輕茹出來,再破舊的小院,他問張輕茹:“你猜武朝有多少人家如此,又有多少人家不如如此?”


    張輕茹搖搖頭。


    她知道有很多,但很多,明顯不是答案。


    他又問道“你可知道這天下諸國,又有多少人家如此,又有多少人家不如如此?”


    兩個問題,問的張輕茹啞口無言,不解不明又因而生出幾分羞惱。


    “你是想羞辱我不知天下蒼生疾苦麽?那很好,你辦到了!”


    張輕茹以為是這樣,氣惱的說道。


    薑修遠卻望著她道:“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你我榮辱一體,我羞辱作甚?”


    這忽然的表白,給張輕茹整不會了。


    薑修遠繼續道:“天下蒼生疾苦,原因諸多,但歸結而言,是民智不開,隻得攀附權貴而生。”


    “想要掌握命運,就必須讓自己學的更多,懂得更多,一步步走上高位,才知道什麽是命運。”


    “原本,我在狼牙關時,就該找你談談,可惜,各種事情的牽絆,才現在和你說。”


    “天下之大,我現在還改變不了,但幸好,我還有一處地方可以做主,那就是狼牙關。”


    “我希望你能回到狼牙關,替我建起報社,發行報紙,推廣教育,使民智開化,修正世道不公。”


    薑修遠的聲音很輕。


    張輕茹卻聽癡了。


    屋裏那男人咳嗽的聲音都強壓住,滿臉震撼的透過破口的窗戶,望向月光下,那個筆挺身軀的青年。


    “我曾有個夢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薑修遠沉聲低語著。


    驟然回頭,望著張輕茹柔聲道:“你可願意與我共赴,而不畏艱辛,不懼辛苦。”


    張輕茹淪陷了。


    “我...願意!”


    她撲倒薑修遠懷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物七皇子:開局主動求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路無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路無盡並收藏廢物七皇子:開局主動求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