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俯身,摸了摸它柔軟的小腦袋,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它的爪子握住,移了下去。


    “乖乖在家裏等我,你跟著我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小狗耷拉著耳朵,再次抬起爪子緊緊地抓著她的腿,固執地不讓她走。


    江老爺子和江母在一旁看著,急在心裏。


    說句實話,站在親人的角度,他們自私地想阻止江知年,讓他乖乖地待在家裏,什麽都不要管。


    但是他們不能這麽自私。


    不清楚兩人之間是什麽情況,於是他們能給兩個孩子最大的尊重,就是做個沉默的旁觀者。


    薑晚再次伸手去拽它的爪子,可是小狗卻死死地拽著她的褲腿,不鬆開。


    薑晚不想用蠻力扯開它,沒那個必要。


    他們是戀人,碎片也隻是擔心她,明明兩人的舉動都是從“愛”這個點出發的,為什麽又要互相對抗呢?


    薑晚蹲了下來,柔聲哄著,“你在家裏等我好不好?”


    小狗把頭偏過去,明晃晃地表示自己不同意,它將臉埋了起來,不想讓薑晚看見自己委屈的眼睛。


    薑晚歎了一口氣,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我一定在你醒來之前回來好不好?讓你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


    “好不好?”


    小狗的耳朵小幅度地動了動,江知年似乎是把薑晚的話聽進了心裏。


    薑晚聽著他的心聲,知道他在猶豫。


    幾秒後——


    [那……你保證會平安回來?]


    “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平安安、一根頭發絲都不少地回來。”


    聽了這話,小狗才緩緩鬆開爪子。


    薑晚揉了把它的頭頂,便毅然決然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那扇門將室內和室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充滿危險,而另一個世界還能享受幾天虛假的安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薑晚此行,是必須要去的。


    夏日的夜晚十分清涼,微風拂麵,更有一番別樣滋味。


    仿佛這微風能將人的煩惱通通吹去。


    本來這會兒正應該是人多的時候,但因為有人頻頻失蹤,市民便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街上隻有幾個做生意的小商販,他們要為了生計出來奔波。


    薑晚買了幾支糖葫蘆,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傳給了空間裏的小星。


    “小星,它在哪?”


    它,指的是那隻大妖。


    小星吃著糖葫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薑晚還是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說:“往前走,就在前麵。”


    “好。”


    ……


    薑晚趕到時,遇見的不是血腥的場麵。


    而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小女孩。


    “姐姐,你是誰呀?”


    小女孩穿著粉色的蓬蓬裙,不染一點兒髒汙。


    她歪著頭看向薑晚,臉上還掛著純真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見薑晚沒有回應她,她又問:“姐姐,你是來找我玩的嗎?”


    “我是來送你下地獄的。”


    薑晚嘴角勾出一個上揚的弧度,在夜色的加襯下,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聲音冰冷,仿佛一瞬間化為利劍,直直地朝著倚在牆邊的小女孩而去。


    無聲的對峙拉開了序幕。


    小女孩手指不安地絞著,怯怯地說:“姐姐,你為什麽要凶我?”


    薑晚不怎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碎片裝可憐她可以接受,但這種害人的妖精在她跟前矯揉造作,她是一點兒都忍受不了。


    指尖縈繞著淡淡的紅色光芒,下一瞬,


    那光芒便徑直飛了出去。


    “倒是我小瞧你了,一日不見,你這法術倒是強了不少。”


    小女孩獰笑著,輕輕一揮手,就將那道紅色靈力化去了。


    如此一來,那張娃娃臉反倒顯得不倫不類,格外醜陋。


    “你身上的血液聞起來很甜美,你是神的後裔,哈哈哈哈……”


    小女孩的身後幻化出了一隻青麵獠牙的巨獸,它垂涎欲滴地看著薑晚,眼睛裏滿是貪婪。


    “若是吸光你的精血,吃掉你的肉,那我就能一舉衝破封印,成為這世界最強大的存在,哈哈哈……”


    “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衝出地球,去外太空和外星人肩並肩了呢?”


    薑晚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珠子,她百無聊賴地將珠子拋出去、再接回來……拋著玩。


    大妖看著她手中的珠子,隨著她的動作,向上看,向下看,再次向上看……


    看著看著,它就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不由得惱羞成怒,麵露凶光。


    它惡狠狠地問薑晚,“外太空是什麽?外星人又是什麽?能吃嗎?”


    “吃吃吃,蠢死了,就知道吃。”薑晚聲音冰冷,不給它反應的時間,就將那顆珠子扔了出去。


    大妖張開傾盆大口,將那顆珠子吞了進去。


    “哈哈哈……”


    它發出狂笑,嘲諷道:“什麽破東西,故弄玄虛,還不是進了我的肚子。謝謝你啊,小姑娘。隻可惜,這點兒東西可填不飽我,不如就讓我吃了你吧!”


    說著,大妖便要向薑晚撲過來。


    “是嗎?”薑晚抬頭瞥它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更冷了,這與她帶著笑意的臉龐似乎極為不匹配。


    “那你可真是要……謝謝我了。”


    “三……”


    “二……”


    數到一,她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大妖被她的這番操作搞得摸不著頭腦,它甩了甩那顆巨大的頭顱,想要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下一瞬,


    “啊!”


    一顆紅色珠子從它右眼中飛了出來,帶起黑色的肉,在空中炸開。


    那些肉落到了地上,散發出陣陣腥臭。


    珠子又回到了薑晚手中,通體血紅。


    仔細一看,那“紅”好像還深了不少。


    大妖痛苦地捂著眼睛,那張不能稱之為臉的麵容更加扭曲,“我的眼睛!你對我的眼睛做了什麽?”


    它嚐試著調動妖力,想要讓傷口複原。


    卻發現任憑它如何努力,都不能讓眼睛處的血肉連接起來。


    眼睛處傳來灼熱的疼痛,仿佛在被烈火炙烤著。


    它的妖力不但不起作用,反而刺激地那處更疼了。


    “你到底是誰?那顆珠子又是什麽?”


    “為什麽我的妖力不管用了?為什麽?!”


    大妖鬆開捂著眼睛的手,那裏已經成了一個空空的洞,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出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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