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長啊,昨天分家的時候咱們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然分了家,那以後就是各過各的日子了!可現在呢,你們家養的豬把曉軍家的秧苗給毀壞了一大片!你說說,這件事該怎麽解決才好?”族長看著阮東長那副明顯理虧的模樣,心裏也大概猜到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了,但礙於情麵,他實在不好把話挑得太明。


    此時,阮東長轉頭看向一旁的阮曉軍,開口詢問:“曉軍啊,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麽想法或者要求嗎?”


    自從分家後,阮曉軍深知自己身為家中長子,必須肩負起保護家人和支撐家庭的重任。所以,他挺直了腰板,毫不退縮地回應道:“二叔,被毀壞的那些秧苗,可是我家整整兩畝田裏的啊!這樣吧,如果您不能給我們補種同樣數量的秧苗,那就賠償我們家一百五十斤大米吧。”


    “什麽?你竟然要我們賠一百五十斤大米?你這簡直就是漫天要價啊!你這不是要逼死我們一家老小嗎!”阮東長聽完阮曉軍的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鼻子都快歪到一邊去了。


    “二叔,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過分,那你們就賠我秧苗吧!”阮曉軍一臉淡漠地說道。


    “賠你秧苗,那我們家的田種什麽?”阮東長氣哼哼地反問道。


    “阮東長,你既不願賠大米,也不肯賠秧苗,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想賴賬不成?”族長憤憤不平地說道。


    阮東長差點要哭出來了,不是他不肯賠償,而是他母親那倔強的性子,他根本做不了主。今天這件事情恐怕很難善了了。“族長叔,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啊,你也知道我娘那性子……”


    “不管怎麽說,既然是你們家的豬惹的禍,理應由你們家負責。如果你們不願意承擔責任,那就隻好報官了。一旦報了官,你們家的豬都未必能保得住。”族長嚴肅地說道。


    族長看到阮東長這一副窩囊樣子,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仿佛要衝破胸膛一般。


    阮東長聽到要報官,內心立刻變得慌亂不堪。普通百姓對官府往往充滿畏懼之情,更何況這次事件中他家明顯理虧,如果真的報了官,不僅可能要賠償更多錢財,還極有可能遭受皮肉之苦。


    就在三個人爭執不休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族長啊!你憑啥子說我家的豬毀壞了秧苗喲!”


    族長聞言,不禁感到一陣頭痛襲來。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哎呀,她終究還是來了,這下可不得安寧咯。”


    此時,正在田裏勞作的阮曉海注意到自家奶奶又追到田間來了,擔心哥哥會吃虧,於是急忙朝著阮曉軍的方向奔去。與此同時,其他在田間幹活的人們聽到張老婆子的聲音傳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走上前來看個究竟。他們早已聽聞阮曉軍家的秧苗全被豬給毀掉了,如今眼看著老太太鬧到田間來,顯然這事跟張老婆子脫不了關係。眾人都想知道事情將如何解決。


    “阿奶,今天清晨的時候,我順著那豬腳印一路追尋過去,一直追到您家的豬圈才停下來。剛才族長爺爺和二叔他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您家裏養的那頭豬,它的腳上麵還沾著田裏麵的泥巴呢!”阮曉軍本來對這位阿奶有些畏懼心理,但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必須要站出來爭取這份公道,於是他立刻鼓起勇氣,不再感到害怕。盡管心中仍然有些惶恐不安,但為了讓家人能夠填飽肚子,他不得不據理力爭一番。


    張老婆子一看到大孫子竟然敢跟她頂嘴,立刻氣得一拍大腿,大聲喊道:“哎呀呀,真是個不孝的子孫啊!現在居然敢跟長輩頂嘴了,你們大家來評評理啊!一個晚輩怎麽能這樣跟長輩說話呢?簡直是大逆不道啊!”


    周圍的人們看著這一幕,都覺得十分無奈。這張老婆子整天把“不孝子孫”掛在嘴邊,做她的子孫可真是倒黴透頂了。然而,在場的旁觀者們都不敢輕易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阮張氏,你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就在這裏胡攪蠻纏,曉軍他們一家早就和你們分開過了,雖說他們口頭上還尊稱你一聲阿奶,但你作為一個長輩卻毫無長輩的樣子,讓晚輩們如何尊敬你呢?”族長怒聲吼道,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了。


    “大哥,要不我們直接報官吧!”阮曉海忍不住在一旁插話道。


    “是啊,報官吧!”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跟著附和起來,大聲嚷嚷著。


    “好,那就報官吧!”族長當機立斷做出決定。


    一聽到族長說要報官,阮張氏立馬坐不住了,她再次使出了撒潑打滾的絕招,一屁股坐在田邊的地上放聲大哭,一邊用力地拍打自己的大腿,一邊嘴裏不停地叫嚷著:“老頭子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些不孝子孫啊!他們現在連活路都不給我們留了啊!我不想活了啊!老頭子你快來帶我走吧……”


    眾人見這老婆子又故技重施,覺得十分無趣,便紛紛散開了。畢竟他們可沒有閑工夫來看這種無聊的鬧劇,還有很多農活等著他們去幹呢!


    族長看著張老婆子在那裏吼哭,覺得鬧心,氣得一甩手直接回了家。


    阮曉軍和阮曉海看著張老婆子這個樣子,知道一時半會也是無法消停了,收拾東西也直接回家去了。


    張老婆子看到眾人都散完了,唯有二兒子還守著她,她也就馬上停止了哭泣。然後一揩鼻涕,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對著阮曉軍他們離去的背影說道:“哼哼……跟我鬥?你們還嫩了點。”


    然後伸出手對著阮東長說道:“拉我起來,回家!”哪裏還有剛才哭得淒淒慘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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