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轉過頭,隻見一個少校帶著幾個軍官,飛快地跑過來。


    他立馬挺起胸膛大喊:“首長好!”


    周圍的士官全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禮貌?


    不遠處的新兵傻乎乎地看著這邊,有人已經小聲議論起來。


    “這家夥好像很懂部隊規矩啊?”


    “我早看出來他不一般,搞不好家裏有人當兵的。”


    “哎,早知道就和這小子多聊聊了,咱們也能提前知道點部隊裏的情況。”


    “又是發煙又是打招呼的,太會來事了,這小子以後日子肯定好過。”


    少校已經來到江良麵前,上下打量他。


    其他人都是剃個寸頭,就他剃了個光頭。


    陽光下,頭皮閃耀得和電燈泡一樣,直晃眼睛。


    雖然這小子胸膛挺得筆直,但看到他手上抱著一堆華子,怎麽看怎麽別扭。


    少校看看四周,有一半士官手上都被塞了一條華子。


    看到他冷冷的眼神掃過來,這些士官猛地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煙又放回江良身上。


    江良都急了:“各位老兵別客氣啊,都是自家人,是不是嫌我這煙醜了?”


    “閉嘴!”少校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說:“你當是在這見老大,拜碼頭呢?這裏是部隊,把你在社會上那一套,全部給我收起來!”


    他拿起一條煙,對著江良肩膀上敲了敲:“一條華子就想把大家收買了,你太小看我們軍人……”


    突然,他愣了一下:“臥槽,還他媽是軟的,你小子挺舍得花錢啊?”


    江良嘿嘿一笑:“對不起首長,是我想得不夠周全。”


    少校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江良就把煙往邊上一扔:“我還有好東西呢!”


    他轉身跑回去,少校剛想喊,他就已經跑遠了。


    很快,江良就拖著兩個大包過來。


    少校眼珠瞪得老大:“你又想幹什麽?”


    江良拉開拉鏈,一臉嚴肅地說:“領導,你說得對,每個人一條華子實在是太少了,我這還有台子!”


    看到他包裏一箱箱茅台酒,少校眼珠子差點沒飛出來。


    周圍的士官也都目瞪口呆:這小子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土豪啊?


    旁邊的兵狠狠咽了下口水,有個懂行的說:“這小子隨身帶了這麽多東西,不怕被搶嗎?”


    有人問:“這玩意兒很值錢嗎?”


    懂行的兵點頭:“廢話!就這一瓶酒,能夠我爸兩三個月工資了,這一箱子得多少錢啊?”


    旁邊的農村兵張大嘴:“我去,這小子來當兵之前,搶劫銀行了吧?”


    少校指著他,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你你你你……”


    江良嘿嘿一笑,拿起一瓶酒說:“這可是十年老茅台,一瓶酒能頂上三十條華子!”


    他把酒塞給少校:“首長,給你,不……應該給你兩瓶!”


    少校鼻子都要氣歪了:“給我把酒放下!”


    江良嚇了一跳,連忙把東西放下來。


    少校指著他,氣呼呼的罵道:“是哪個王八蛋把你這號貨色接過來的,你他娘的居然敢在這裏當眾行賄,來人,給我把他……”


    他話還沒講完,後麵突然就有人喊了一聲。


    少校詫異地回過頭,隻見一個接兵幹部遠遠地衝他招手。


    少校愣了一下,衝著隊伍大吼:“都愣著幹什麽,給我集合站好了!稀稀拉拉的,有點兵的樣子嘛,現在的兵員素質,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邊上的上尉趕緊大喊:“集合集合,知道集合是什麽意思阿媽,就是給我過來站隊!”


    一個上尉瞪著江良:“給我把你的東西,全部拖回去!還有,我警告你,不準再送東西,再送有你好看!”


    江良一臉懵,怎麽送禮還送不出去?


    這叫什麽道理?


    但他還是把東西全部拿到一邊,趕緊過去站隊。


    另一邊,少校走到接兵幹部麵前,冷哼一聲:“什麽事?”


    接兵幹部尷尬的笑笑:“怎麽這麽大火氣,新兵同誌們才來,都是地方青年什麽都不懂,你得給人家一點轉換空間啊。”


    少校氣呼呼地說:“我能不氣嗎?什麽樣的新兵我都見過,笨的,聰明的,呆的,傻的,滑頭的,可我偏偏沒見過這號人物!”


    “才來就給送軟中華,還是一條一條地送,台子都拿出來了,還要給我兩瓶,這就是公然行賄啊!”


    “這是兵嗎,這分明是來開煙酒店,是來做生意的!”


    他氣憤地說:“還有,你看看他那副樣子,剃個光頭,跟他娘的和尚一樣,不知道還以為是勞改犯逃出來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他帶來的?”


    突然,他愣住了。


    看著旁邊的接兵幹部一臉尷尬地苦笑。


    少校眼睛一瞪:“不會是你接過來的吧?”


    “對,確實是我。”


    少校差點跳起來:“你小子收了不少好處吧,這種貨色都給收到部隊裏來?”


    接兵幹部一把拉住他:“能不能小點聲?”


    少校火冒三丈,但還是朝邊上看看,壓低聲音:“說,你小子收了多少紅包,連良心都被人給收買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看你就是!”


    “少扯淡了,現在部隊在改革,進來的每個兵都得精挑細選,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說我是那種為了錢,就隨便亂收人進來的人嗎?”


    少校皺起眉頭;“那你小子還……”


    接兵幹部歎口氣:“人家有後台,還是軍人世家。”


    少校嚇了一跳:“軍人世家?”


    他回頭看看,遠處的江良已經在隊伍裏站好了。


    發現自己在看他,還傻不愣登地衝他笑了笑,活脫脫一個大傻逼。


    “你們師那個老虎團,知道嗎?”


    “廢話,西南第一團,咱們戰區誰不知道?是我們602的榮耀!”


    接兵幹部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他表哥,就是那個團的團長。”


    少校嚇了一跳,又轉頭看看那小子,腦袋裏浮現出林輝的模樣。


    他摘下帽子,抓抓腦袋:“這特麽也不像啊?林團長在我印象裏,年輕,英俊,瀟灑,威武,這小子就是個二貨啊,你搞錯了吧?”


    “我能搞錯嗎?”接兵幹部無奈地看著他:“他不光是林團長表弟,他還有另一個表哥,是師長!”


    “師長?”少校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個乖乖隆地東,這小子投胎可真有技術啊!”


    接兵幹部苦笑:“人家師長親自上門找到我,讓我把他帶走,你說我敢不答應嗎?”


    上校苦著臉,師長都找來了,換了是他也得點頭啊。


    接兵幹部拍拍他:“你就和你們新兵團長說一下,這小子身份特殊,有什麽事多包容點,就算不給林團長麵子,也得給人家師長麵子吧?”


    “人家可是交代我,一定要特別照顧他!”


    少校皺起眉頭:“還真是軍人世家,這麽個貨色,還得特別照顧,這不是走後門嗎?”


    “算了吧,誰讓人家兩個哥哥為部隊奉獻了那麽多,就算是個傻子,咱也得照顧照顧他。”


    “我是沒問題。”少校歎口氣:“但你也知道我們團長,那可是出了門的剛正不阿,眼裏揉不得沙子,我可以把話帶到,但是他……”


    接兵幹部看著他;“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們團長,人家哥哥可是師長,千萬別硬來,多少給點麵子。”


    少校點點頭:“那沒辦法了,對了,他哥是哪個師師長?”


    “東南戰區,35師長。”


    少校瞪大眼睛,突然哈哈大笑:“搞了半天是東南的啊,我還以為是咱們西南的哪個師長呢?”


    接兵幹部正色道:“東南的怎麽了,東南的他也是師長,說不定將來調到咱們這呢?”


    少校擺擺手:“那不能夠,人家富得流油,要調也是往中原,往東北調,怎麽可能來咱們這窮地方。他老子要是東南司令,咱們團長可能會怕,其他戰區的師長還怕個球啊?”


    “行了行了,這事兒交給我了,我心裏有數了。”


    “我一定會好好地,特別的,用心關照他!”


    說完,他就轉身回去。


    接兵幹部看了眼遠處人群裏閃耀的那個光頭,無奈地搖搖頭。


    他已經有點後悔把人帶過來了。


    ……


    西南司令部,徐千山剛翻了兩頁資料,就歎了兩口氣。


    又從旁邊拿起一份材料,批閱了一會。


    批閱完,他兩手一攤,長長地歎口氣。


    一個上午過去了,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是心慌慌的,感覺要有大事發生一樣。


    自從昨天警方聯係過,把林輝的計劃告訴他,他就一直心神不寧。


    雖然已經批準了行動,但徐千山依舊一夜都沒睡好。


    導致一個上午全都是心神不寧。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報告。”


    “進來。”


    看到經健推門進來敬禮,徐千山站起身急切地問:“快說,他們現在怎麽了?”


    經健匯報:“已經聯係過他們了,根據王辰匯報,林輝現在已經帶人開始行動,目前他們還在帶人追蹤。有新情況會隨時匯報,不過他們也不敢追太緊,至於……”


    徐千山鬆了口氣,一屁股坐下去。


    經健猶豫地說:“首長,我還是想說,他們的行動實在太冒險了,資料我已經看過來,這個沙先生是個無比狡猾的大毒梟,國際刑警和我們警方聯合周邊鄰國警力,對他追蹤了兩三年。”


    “但始終連他一張照片都沒有,足以說明這家夥多謹慎。”


    “林輝的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但要是這家夥不上鉤,那不就前功盡棄了?”


    “我建議,還是及時叫停吧,趁著還沒釀成大錯……”


    徐千山擺擺手,沉聲說:“這件事我已經和警方的人溝通過,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要抓到沙先生!”


    “隻要抓住他,金山角地帶的主要販毒網絡瞬間土崩瓦解,並且兩年以內,那邊想要輸送過來白粉,至少會減少五分之三!”


    “這對於我們打擊毒梟,對於國內禁毒事業,都會有巨大幫助。”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和我們有血海深仇,抓住他,才能真正告慰那些犧牲的戰士!”


    他沉默片刻,歎口氣:“該冒險還是得冒險,誰讓咱們是軍人呢?我相信,這小子既然敢去做,就一定有把握!”


    經健在旁邊默默地不說話,心中依然滿是擔憂。


    徐千山背過身子,走到窗邊也微微歎口氣:“應該能成功吧,不,是一定要成功。林輝,你小子必須帶著所有人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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