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大雪,在天地變成冰雪世界後,悄然停下,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


    此時。


    左相府。


    府門前紅色燈籠高掛,府內也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奴仆丫鬟來來回回,很是熱鬧。


    今夜是左相府為荒州王設宴接風,並邀請了六部尚書和禦史大夫,除卻太尉李劍去處理揚州叛軍外,朝中掌握實權的重臣都會來!


    司馬家已經很久不曾這樣熱鬧了!


    此刻。


    司馬劍和夏天並肩站在大廳門前,等著迎接賓客,算算時間,客人們也應該到了!


    “哼......”


    司馬家大總管跟在兩人身後,鼻孔裏噴著冷氣,心中腹誹道:“姑爺,你想和家主爭權還嫩了點,這次就讓你見見司馬家的威風,就算家主被禁足,朝中重臣也不敢怠慢我司馬家的!”


    這,也是司馬劍想展示給夏天看的。


    “禦史大人到!”


    前院傳來通報聲。


    司馬家大總管臉色一喜!


    來了!


    不久後。


    禦史大夫身穿便服,出現在大廳前,一臉瀟灑的行禮道:“下官見過左相、右相!”


    “禦史大人免禮!”


    司馬劍一臉親熱:“快裏麵請!”


    “不了!”


    禦史大夫深深看了夏天一眼:“左相大人,今日禦史台收到不少舉報官員貪墨的密信,下官要連夜去處理,明日上朝才能參奏!”


    “下官親自來說,是怕左相和右相誤會下官......怠慢上官,還請見諒!”


    “等下官處理完此事,再登門請罰!”


    司馬劍臉色不變,語氣卻冷淡了幾分:“禦史大夫為朝廷勞心費力,廢寢忘食,連本相的晚宴都參加不了,本相身為百官之首,高興都來不及,怎會責怪?”


    “你去吧!”


    “來日方長,以後有時間再聚!”


    “那下官就告辭了!”


    “慢走!”


    禦史大夫轉身離去。


    司馬劍看著禦史大夫的背影消失,眉頭一皺:“來人,去看看六部尚書為何還不到?”


    “是!”


    司馬家大總管匆匆而去。


    不久後。


    司馬家大總管匆匆而回,臉色極不好看:“回稟家主,六部尚書差人來說......他們感染風寒臥床,今夜相府晚宴無法參加,還請相爺見諒!”


    “哎......”


    司馬劍幽幽一聲輕歎,深深看了夏天一眼,轉身走回大廳。


    這小子,成功離間了他和大夏各大家族!


    奈何他是司馬家的女婿,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看著滿桌美食佳肴,坐在上首道:“王爺,今夜是司馬府為你接風洗塵,他們原本是陪客,既然有事的有事不便的不便,那就算了!”


    “他們不來,我們就好好說說話!”


    “泰山大人所言極是!”


    夏天覺得兩人稱呼上有些亂:“泰山大人,他們如此落您的麵子......你不覺得失望嗎?”


    “為何要失望?”


    “他們簡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裏,若小婿是您,可忍不了!”


    “哈哈哈......”


    司馬劍笑得意味深長:“王爺,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泰山大人怎會這麽想?”


    夏天一臉無辜:“他們不給泰山大人麵子,就是不給小婿麵子!”


    “泰山大人是誤會小婿什麽了嗎?”


    “來人,倒酒!”


    俏臉丫鬟連忙為兩人倒上荒州烈酒,在這大雪天,喝上一杯荒州烈酒,是無上快樂暖和之事:“泰山大人,小婿敬你一杯!”


    “好!”


    夏天和司馬劍喝下了第一杯酒!


    司馬劍不再多說:“王爺,你這次看懂了陛下的心思,借他之局救了帝都流民,暫時解了國庫空虛之危,算在局中獲得了最大利益,應該深得帝心!”


    “但你將事情做絕,站在了所有大夏權貴對立麵,今後,若是沒有聖恩加寵,你定會被反噬!”


    “你做好準備了?”


    “你隻顧眼前,不顧以後......也斷了自己入主東宮成為太子之路,你認為值得嗎?”


    “你的步子太急了啊!”


    “嗬嗬嗬......”


    夏天也笑得意味深長:“值得!”


    “若步子再慢,帝都中的流民就會死在這場大雪中,每天去上朝的街道上,就將堆滿屍體!”


    “若是步子再慢,空虛的國庫就會讓帝國治理體係崩潰,讓軍心渙散,外敵就會入侵!”


    “所以,不能再慢了!”


    司馬劍忍不住道:“可大夏朝廷不是你一個人的?”


    “那些流民也是你領地的子民!”


    夏天眼皮一抬:“也許,這就是陛下讓我回來當右相的原因吧!”


    司馬劍無言:“來人,倒酒!”


    “是!”


    他喝下了第二杯酒:“王爺,你真的不想入主東宮當太子?”


    “不想!”


    “現在東宮無主,你攜荒州大功歸來當右丞相,又手握財政大權,若是想入主東宮,在老夫全力的協助下,大有可為啊!”


    “哈哈哈......”


    夏天再次笑得意味深長:“泰山大人,你不是說過......現在全大夏權貴都站在我對麵,我何來的機會?”


    “你不會想害你司馬家的女婿吧?”


    司馬劍語氣中有一絲慫恿的味道:“若老夫不出麵,你定然無一絲機會!”


    “但若是老夫出麵,你就還有一半的就會!”


    夏天端起第三杯酒:“泰山大人有心了!”


    “但我真無心入主東宮!”


    司馬劍有心失望的喝下第三杯酒:“王爺真一點念想沒有?”


    “沒有!”


    “我是司馬家的女婿,原已讓父皇忌憚,若泰山大人再為我站台送我入東宮......你猜我父皇會怎麽想?”


    “你猜父皇是先對您司馬家動手?還是先對荒州王府動手?”


    司馬劍喝下了第四杯酒,試探完畢!


    “你很清醒,老夫就放心了!”


    夏天:“.......”


    老狐狸!


    此時,司馬劍也暗暗咬牙:“小狐狸!”


    他看起來微醺:“王爺,你現在對我司馬家有看法......對嗎?”


    “沒有!”


    夏天斷然否認:“絕對沒有!”


    “司馬家是蘭兒的家,您是我的泰山大人,小婿和您是一家人,怎會對司馬家有看法?”


    說到這裏,夏天反問道:“難道泰山大人做了什麽對不起小婿的事?”


    “當然沒有!”


    司馬劍一臉坦然:“我們是一家人,傷害你就是傷害蘭兒,老夫豈會傷害家人?”


    “賢婿多心了!”


    “哈哈哈......”


    兩人同時舉起第五杯酒,相視一笑:“泰山大人,為了不讓父皇忌憚,小婿在朝廷上才故意與您作對,這件事,您是心知肚明吧?”


    “當然!”


    司馬劍臉上的笑意很職業:“老夫也是為了不讓陛下忌憚,才在朝廷上與王爺作對,也是演的,王爺也是知道的吧?”


    “當然!”


    兩人各懷心思的喝下了第六杯酒!


    客廳中的氣氛,很是詭異!


    就如同兩隻修煉成人的狐狸,各帶妖風!


    這時。


    司馬大總管氣喘籲籲的跑來道:“家主、姑爺,皇帝陛下到府前了!”


    “哦?”


    司馬劍站起身來:“王爺,一起去接駕!”


    “好!”


    夏天跟著司馬劍快步走向府門。


    他滿心疑惑......他這便宜老子來做什麽?


    看來,真是宴無好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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