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兒躺在床上,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又翻過去,就是睡不著。


    不多時,她幹脆坐起身,披上外衣出了房門。


    嫁給桑卓有一段時間了。


    上次她和桑卓同房,還是成親當晚那次。


    之後,桑卓就再沒進過她這個屋。


    林巧兒整天守著活寡,卻無處可說。


    說出去,隻會讓自己在婆家的處境更加難看。


    所以,每天麵對婆婆時,她除了要遮掩兩人分房睡的事實,還要獨自承受被催生的壓力。


    生孩子的主力幹將不出力,她自己怎麽生?


    哎。


    今日,她月信剛過。


    婆婆就讓家裏廚房燉了一鍋老鱉湯,給她和桑卓補身子。


    林巧兒喝了半鍋,這會兒渾身燥熱難耐,實在是不好受。


    想到桑卓說,今天晚上要在書房理賬。


    她鬼使神差地披上外衫,穿上鞋就去了書房。


    她就是想去書房看看,桑卓到底在幹什麽,有沒有自己能幫上的。


    林巧兒到了書房外。


    剛要敲門,就聽到一陣陣壓抑而急促的喘息聲從書房裏透出。


    這聲音……


    林巧兒敲門的手停在半空,麵上發燙,雙耳通紅,妒火中燒。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妖精,竟敢勾引她的男人。


    雙手猛一用力,就推開了書房門。


    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讓她呆立當場,難以接受。


    片刻後,她才找回一絲絲神誌。


    “你們,你們……”


    一句話沒說完,林巧兒捂住嘴,哭著跑走。


    桑卓追到書房門口時,院中早已沒了林巧兒的影子。


    柳眉輕蹙,盯著院中某處,眼神複雜,卻沒有要再多追幾步的意思。


    此時,他身上衣服鬆散地掛著,半個肩膀袒露在外。


    “少爺。”語氣哀怨又婉轉。


    一個身型和桑卓差不多的男子走過來,胸膛從後麵貼著桑卓,擋住過於坦誠的自己。


    男子勾起一側嘴角。


    一隻手慢慢攀上桑卓的脖子,“少爺,還繼續嗎?”


    隨即把頭貼在桑卓耳邊,哈氣。


    “嗯?你說呢?”語氣輕挑,帶著蠱惑。


    兩人一進一退,重新合上書房門。


    林巧兒跑回房中,關上門那刻,身子滑落,抱著雙膝蹲在地上。


    想到剛才入眼的景象,眼淚蜂湧而出。


    完了。


    她這輩子完了。


    林巧兒被從未有過的絕望擊中。


    她不曾有情竇初開的悸動,但憧憬過成親後的日子。


    她希望,將來自己夫君定要和爹那般疼愛寵溺自己。


    要和爹一樣,是個顧家正直的男人。


    哪怕像爹娘那般相敬如賓一輩子,也挺好。


    可現在呢。


    自己都回來這麽久了,桑卓卻遲遲沒追過來。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可能連自己知道他的秘密都不甚在乎。


    這樣不被在乎,甚至有些窩囊惡心的日子,她真的要過一輩子嗎?


    林巧兒緩緩起身。


    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掛著的淚。


    或許從一開始,桑卓就隻是為了應付才娶自己。


    自己,可能隻是桑家娶來傳宗接代的工具,順便還能堵住有心人的猜測。


    林巧兒拖著身子,慢慢挪回到床邊坐下。


    脫外衣,脫鞋,躺下,閉眼睛,動作機械,眼神空洞。


    娘說過,如果遇到了事兒,讓自己忍一忍。


    忍……


    淚順著眼角快速滑落,潤濕了身下的床褥。


    她要忍一輩子啊。


    林巧兒死死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除了忍,似乎自己也沒別的辦法。


    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肆無忌憚找爹娘告狀的,林家巧兒了。


    她,隻是她。


    一人而已。


    今晚悲傷的不隻是林巧兒,還有獄中的馮全。


    陸達安一腔怒火從陳婆子家離開後,直接找到了付元。


    “我要揍那個馮全。”


    “嗯?”


    付元不知道馮全和陸達安有什麽矛盾過節。


    明明白天陸達安就已經教訓過馮全了,怎麽大晚上突然跑來,又要教訓人?


    “為何?”


    “你別管。我就是想揍他。”


    付元撇撇嘴,沒說行,倒也沒說不行。


    陸達安隻當付元默認了。


    他伸出手掌,攤在付元麵前。


    “揍人之前,承淨兄先把工錢結算一下。”


    話題跳太快,付元沒反應過來。


    “什麽工錢?”


    “做口罩的工錢。”陸達安把手一收,“你該不會是想耍賴吧?”


    “沒,沒。”付元眼神躲閃。


    “沒?你好歹也是一方官員,四兩銀子拿不出來?”


    “那個……我沒錢。”


    陸達安麵露鄙夷。


    付元倏地起身,自己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我真沒錢。”


    “我把所有錢都讓李大夫拿去買藥材了,就這都不一定夠一個鎮的人用。


    我正發愁去哪籌錢呢。”


    他和陸達安接觸多了,已經能摸出些對方的脾氣。


    陸達安是個知道輕重緩急的人,不會真的為了幾兩銀子和他過不去。


    陸達安確實沒打算為難付元。


    寧遠鎮正是困難的時候,什麽都缺。


    關鍵是小丫頭的態度。


    她都準備自掏腰包拿錢給大家發工錢了,他自然不會比小丫頭還不如。


    隻是,他沒拿蘇小滿的錢。


    “行了,你就別跟我哭窮了。


    你去把這塊兒銀子全部換成銅錢。急用。


    我去揍人。”


    陸達安放在桌上一錠五兩的銀子,起身就去了牢房,找馮全出氣。


    又急用?


    到底咱們倆之間,誰是官誰是民呐?


    付元垂下頭,認命地走出衙門。


    付元覺得,兌換五兩銀子,用不著去錢莊。


    他輕車熟路到了桑家。


    這次接待他的人,不是桑誌勳,也不是桑卓,而是老大桑鴻。


    “付大人。”


    桑鴻態度恭敬,卻不卑微。


    “家父今日身子乏累,早早歇下了。”


    付元不太在意。


    反正不是什麽大事,不是非得桑誌勳出麵才行。


    他掏出陸達安給的五兩銀子。


    “無妨。此次登門,是想麻煩幫我把這銀子全部兌換成銅板。”


    桑鴻麵上依舊保持微笑,腦子卻在瘋狂揣度付元到底是什麽意思。


    “呃,嗯,可以。”


    拿不準付元的真實意圖,隻好先應承下來。


    底下人很快將銅板準備好,另外,按桑鴻的意思在銅板的最下麵放了點別的東西。


    付元走後,桑鴻走進桑誌勳的房中。


    “父親,付大人走了。”


    桑鴻垂首站在門口處,未往裏走。


    “銀票他收下了?”


    “嗯,我用荷包裝著,放竹簍下麵了。”


    桑誌勳沉默片刻。


    “你弟弟的親事,你也知道,是那位授意的。


    姓付的雖是比芝麻還小的官,但到底是那位手下的人。


    他遇到難事,以後,能幫的就多幫一些。


    隻要伺候好那位,咱們在江華縣的生意,就不怕再被人打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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