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本打算去看看王大嘴。


    還是郭老太太病逝時,偶遇過一次王大嘴。


    之後,她們就再沒見過麵。


    不知,郭老大和王大嘴有沒有被郭老太太傳染。


    可惜,天公不作美。


    蘇小滿還沒走到豬肉鋪,就遇到了幾個熟人。


    那可是相當的熟。


    喬氏,喬德啟和馮全。


    三人應該是今天剛從大獄中放出來,一個個蓬頭垢麵的,沒個人樣。


    尤其是馮全。


    當初摔傷的肩膀,似乎在獄中沒得到醫治,明顯能看出骨頭錯位。


    蘇小滿隱在人群中,偷偷打量著三人。


    當即決定,今天暫時不是豬肉鋪了。


    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娘的,你最好別回石山村,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馮全指著喬氏說。


    喬氏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


    想往喬德啟身後躲時,卻被後者一臉嫌棄地躲開了。


    “小妹,全哥說得對。日後,你就老實待在林山村,少回娘家。”免得連累了我。


    經過此事,喬德啟似乎是看透了些什麽。


    喬氏扁著嘴,淚在眼眶中打轉,要落不落。


    她腳步逐漸放慢,漸漸和兩人拉開距離。


    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招待見,才不敢繼續跟著。


    馮全懟了喬氏,似是不解氣。


    “還有你,”指著喬德啟,“胖的跟豬一樣。跑不快不說,鑽個窗戶還能卡住。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讓我遇到你們兄妹倆。”


    馮全還在絮絮叨叨埋怨著喬德啟。


    喬德啟低垂著頭,亦步亦趨跟在馮全身邊,一聲不吭。


    他如此平靜懦弱,真像是怕極了馮全後的不敢反抗。


    唯有蘇小滿注意到,他眸中閃過一縷狠厲的幽光。


    蘇小滿扯起一側嘴角,目送三人背影遠走。


    餘光瞥見身旁是個雜貨攤,地下放著一個大麻袋。


    “老板,那個,賣嗎?”


    “啊?你要這個?我十文錢買的。”


    “行。”


    蘇小滿數出十枚銅板拍在攤位上,彎腰就把大麻袋撿了起來,跟上了前麵的三人。


    攤位老板攥著銅板,嗬嗬傻樂。


    蘇小滿跟著走了十幾米後,眼睛盯著三人離去的方向,指著身邊攤位上的一個鬥笠。


    “我要這個。”語速很快。


    “十五文。”


    蘇小滿掏出一串銅錢,“自己查。”


    攤老板許久沒見過這樣爽利的客戶,喜不自勝,麻利查好銅板,把剩餘的錢還給了蘇小滿。


    蘇小滿快速收好錢,直接把鬥笠戴在頭上,再次追了上去。


    慢慢的,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她也越不敢跟得太緊。


    小旦跟在蘇小滿身後,一臉疑惑。


    他早上吃上一口蘇小滿炸的知了猴,就一直跟在其身後。


    想著蘇小滿擺攤時,自己裝成路人去買一點吃。


    結果,蘇小滿進了一個小店再出來之後,帶著東西就全沒了。


    就挺失落的。


    小旦準備先行回林山村時,就見蘇小滿鬼鬼祟祟,像在跟蹤什麽人。


    出於好奇就跟在了蘇小滿身後。


    蘇小滿把鬥笠壓低,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隻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前方四五米遠的馮全和喬德啟。


    喬氏在岔路口時,獨自走回林山村。


    而蘇小滿跟在馮全和喬德啟身後,朝著石山村方向繼續走。


    一路上,蘇小滿左顧右盼,尋找著趁手的石頭。


    石頭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太大,她一手握不住。


    太小,砸起人來力道不夠大。


    每發現一塊合適的,她就假裝蹲下整理褲腳或是鞋子,然後快速把石頭放入竹簍。


    直到馮全和喬德啟拐上一條兩邊皆是灌木荒草的小路時,她也才收集到了五塊石頭。


    可能過於專心收集石頭,蘇小滿都沒察覺到這條小路的不妥。


    她身後的小旦,停在小路入口處,微微蹙眉。


    看蘇小滿收集石頭就能肯定,這姑娘是要陰人。


    隻是以她的能力,怕是一下子對付不來兩個大男人。


    勇是勇,就是缺了點什麽。


    另外,他認出了馮全。


    瞧馮全他們拐進的小路,他覺得前者應該已經發現了蘇小滿在跟蹤。


    因此,才故意把她往如此偏僻的小道上領。


    小旦快步跟上,可不能讓這姑娘出事。


    蘇小滿剛撿起一塊石頭,就感覺到馮全和喬德啟兩人突然停了下來。


    她緊趕忙雙手背後,一手握緊大麻袋,一手握緊來不及放進竹簍的石塊。


    “嘿嘿嘿。小姑娘,你跟我們哥倆一路了。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看上我們哥倆了?”


    馮全發現是個小姑娘跟著他們,警惕之心放鬆不少。


    他笑得猥瑣,一步一步朝著蘇小滿走過去。


    喬德啟不屑和馮全一起作惡。


    “全哥,我先回家了。我娘還在家等我呢。”


    馮全冷哼一聲,慫貨。


    背對著喬德啟揮了揮手,“哦,你先走吧。”


    這妮子,歸我一人了。


    喬德啟轉身繼續順著小路往前走。


    馮全在石山村中出了名的惡霸,流氓。


    他打不過,惹不起,更不會因為一個陌生丫頭去得罪馮全。


    蘇小滿聽著一遠一近的腳步聲,鬥笠下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緊張。


    一v二可能贏不了。


    可一v一,她可不一定輸。


    “麻袋都準備好了?是要套我回去做如意郎君嗎?啊哈哈哈。”馮全笑得狂妄。


    蘇小滿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悄悄收緊雙手。


    “五,


    四,


    三,


    ……”


    蘇小滿默默在心裏查著數,雙手在背後緊張地準備著。


    小旦手裏的石子也蓄勢待發。


    “二,


    一。”


    蘇小滿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男人的腳。


    她嘴角彎起,緩緩抬起頭來。


    獵殺時刻,到了。


    蘇小滿抓緊麻袋口,掄起胳膊快速朝腳的主人甩去。


    “是你?!”馮全看清鬥笠下的臉時,有些吃驚。


    “啊!”


    下一秒,他就雙手捂頭,哎呦哎呦痛呼著。


    “賤丫頭,嘶,你敢砸我?哎呦……”


    蘇小滿手裏麻袋,被裏麵的石頭墜得快要拖到地上。


    她最初買麻袋時,是想套住馮全和喬德啟當中的一人,先給一石頭。


    然後,用其他石頭瘋狂砸另外一人。


    石頭用完就跑。


    可現在,情況有變。


    她似乎隻需要一塊石頭和一個麻袋就能收拾馮全這個爛人。


    馮全感覺有溫熱液體順著被砸的地方慢慢流下來。


    不用看,就知道是血。


    頓時發狂起來,朝著蘇小滿就奔襲過去,麵容甚是猙獰。


    “老子弄死你!”


    蘇小滿如剛才般,再次掄起裝著石塊的麻袋,覺得再朝著腦袋砸一下,就能放倒馮全。


    沒想到,馮全瘋了般,一手抓住麻袋,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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