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香姐兒啊,你咋回來了?跟主家告假了?”楊二樂閑話家常,還以為她是請假回來探親。


    魏氏恰巧過來,聽到楊二樂這話砸了下舌,道:“哎喲我說二樂叔,你還真會說。哪有剛去主家就回來探親的?”


    “呃……”楊二樂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魏氏也不習外,繼續開口道:“二樂叔,現在這丫頭不叫梁桂香了,叫齊妙。你得叫人家妙姐兒。”


    “妙姐兒?齊妙?主家給換的名兒?”楊二樂一臉驚愕的猜測,瞅著齊妙聳肩的樣子,不禁小聲有嘟囔著,


    “這朱家有毛病啊。換名兒就是了,咋還把姓給給換了?”


    “二樂叔,你可真逗啊。都說了,沒有那個主家在下人去的第二天就讓回家探親,你咋還這麽想呢。”


    麵對魏氏的揶揄,楊二樂撇嘴。這丫頭出了名的大喇叭,還是聽她說把。


    “二樂叔,我跟你說,其實那梁家老奶根本沒把妙姐兒送去大戶人家。她是趁著三叔、三嬸兒不在家,把妙姐兒給賣了。”


    “啊?賣了?死契啊!”楊二樂仍舊一根筋的往下問。氣的魏氏直跳腳,一副“你別說話”的表情,繼續又說,


    “梁家老大不是跟人家推牌九嘛,又輸銀子了。這次,好像老奶把她老閨女的東西動了,沒法子就把她賣去了窯子唄。幸好縣太爺及時看見了,不然……”


    魏氏巴拉巴拉的將昨日曹氏跟她說的話,添油加醋的重新說了一遍。已經坐上騾子車的齊妙,在聽到那席話之後心生佩服。


    這個魏氏,絕對的人才!


    不僅把老宅的人挖苦一番,還把她的遭遇說的賊慘。楊二樂聽了魏氏的話,瞅著齊妙,疼惜的道:


    “攤上這麽個大爺、奶奶,也是倒了血黴。不過好在丫頭你分家了,還換了名、改了姓。以後,別搭理他們,都不個是物。”


    齊妙聽了點點頭,把手裏的銅板交給他,說:“二樂叔,車錢。”


    “哎,二樂叔能要你錢嘛,快收著。”楊二樂拒絕。孩子遭了這麽大的罪,怎麽能收她的銀子。不過齊妙強硬的塞給他,又指了指一旁看著的魏氏。


    楊二樂明白她的意思,食指虛點幾下,收了。


    魏氏拎著一筐雞蛋,挨著齊妙坐下。把那籃子雞蛋小心放好之後,興衝衝地問道:


    “昨晚上自己睡得?怎麽樣,害怕不?我都聽了,沒啥動靜。不然肯定讓你睿達哥去看看。”


    果然……


    齊妙搖搖頭,往旁邊靠了靠,說:“嫂子放心,我娘過來陪我睡的,沒讓我一個人。我娘說了,後每天晚上都過來陪我。”


    “喲,到底是親娘啊。既然三嬸兒陪你,那我就放心了。”魏氏嘴上雖然這麽說,可齊妙怎麽看怎麽覺得她在盼望出事一般!


    這個魏氏,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一會兒,要去鎮上趕集的人都來了。基本上每個人手裏都拎著籃子,裏麵裝的跟魏氏一樣,全是雞蛋。農家趕集就是用雞蛋去換錢。


    每次鎮上大集,梁家王氏都會派兒媳去鎮上,不過今兒倒是沒看見。楊二樂又等了一刻鍾,便趕著騾子,往太和鎮上走。


    從七家屯到太和鎮,一共十裏地,相當於現代的五千米。若是步行,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就可以。齊妙坐在車上,盡量的降低存在感。


    即便如此,魏氏這個大喇叭,還是幫她將悲慘遭遇宣傳個徹底。農家人雖然愛熱鬧,不過還都富有正義感。聽到王氏將原主賣去窯子,紛紛氣的不行。


    劉柱子的弟妹劉栓子家的,聽到這事兒竟還自責上了。覺得曹氏因為給自家妯娌下奶,才讓梁家老太太有機可乘。


    看著齊妙,一臉抱歉的表情說:“妙姐兒受苦了。這事兒我們都不知道,真以為你奶把你送大戶人家做丫頭,像當年你爹那般呢。”


    齊妙聽了搖頭,沒有回話。心知要是開口,這話題就沒完沒了了。倒不如選擇沉默,讓他們嘮叨一會兒、膩煩了,也就沒事兒了。


    很明顯,齊妙想的過於簡單。一路上,所有人談論的話題,全部都圍繞著她。小妮子無力扶額,終於明白為何曹氏會跟魏氏說那些話了。


    這麽多人現在已經知道了,等大家從鎮上回去之後,那還不就是……


    這樣也好,至少讓大家都知道,她改名換姓是因為老宅對她不住,而不是因為不孝順!


    鐵錘媳婦兒錢氏,突然看著齊妙,納悶的開口道:“妙姐兒,那你現在去鎮上做什麽啊?你分出來不是淨身出戶的嗎?怎麽三嬸兒給你錢了嗎?”


    這個錢氏,外號包打聽,什麽都問,跟魏氏一樣嘴巴大。但魏氏比她強的地方就是不打聽人家事兒。問一嘴你不說就不問了,但這個錢氏不同。


    你要是不回答,就自己在那瞎猜,猜來猜去就把自己猜的當成事實往外嘞嘞。齊妙在原主的記憶中搜尋到這點,急忙開口辯解的說:


    “看嫂子說的哪裏話。我娘跟我爹又沒分家,他們怎麽可能會有錢給我。”


    “那你去鎮上幹嘛啊?”錢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還故意衝她挑了下眉頭,又說,“你放心說吧,這車上沒外人,不會往外說的。”


    呃……


    齊妙頓時覺得腦袋上都是烏鴉在飛。錢氏說話……還真是滿口胡謅啊!旁人或許不說,但是她自己……


    想到這兒,故作無奈的歎口氣,看著車裏所有人,大大方方的說:


    “縣太爺夫人看我可憐,所以給了我身上穿的衣服,還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說讓我分家之後自己買地,自己生活。他們是父母官,理應為百姓做這些事兒。”


    “哎喲喲,咱們縣太爺人真好啊。”魏氏由衷地說著。


    錢氏聽了撇嘴,仔細打量著她的衣服,道:“怪不得這衣服瞅著不一樣呢,還以為你穿了你老姑的,沒想到是縣太爺夫人給的啊。”


    “妙姐兒是個有福的啊。縣太爺跟夫人這麽對她,也是造化啊。”


    “是啊,是啊”大家紛紛點頭,不停地讚歎李朝陽夫妻倆。


    二十兩銀子,那可不老少啊!縣太爺居然給了這麽多,看來這丫頭日後的生活不用愁了。錢氏興衝衝的看著齊妙,道:


    “妙姐兒,你今年十五了吧。冬月的生日,還沒過十五周歲的生日,是不?”


    齊妙木然,不理她的話茬。之所以多說了十兩銀子,主要是因為那副金耳環典當,差不多得有幾兩,到時候真要有人“幫著”算賬,東西銀錢冒了,曹氏那邊就該有麻煩了。


    錢氏見她不回答,又急忙換個話題,問:“那你來鎮上幹啥啊?買地嗎?買地在咱們村兒裏正那就可以。”


    艾瑪,還真是個包打聽。


    齊妙聳肩,故作委屈的回答著:“分家之後什麽都沒有,得來鎮上買些日常用品。買地……回去再說吧。得先把眼前過明白了。”


    “這個梁老憨,外號挺憨厚,辦事兒不咋地呢。”


    “就是,分家什麽都不給,可這情分總得顧忌吧……”


    大家議論紛紛,倒是給讓這趟車程不寂寞了不到一個小時,騾子車進鎮。


    一進城門,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頓時充實著耳膜。路兩旁賣什麽的都有。


    吃的、用的、觀賞的……


    剛剛還談論被賣事情的人們,頓時話鋒一轉,全都議論雞蛋是個什麽價格。齊妙猶如劉姥姥一進大觀園一般,看什麽都新鮮。


    貨郎賣的頭繩,菜農賣的小菜……


    騾子車停在了一個胡同邊。楊二樂走到車後,看著大家夥,說:


    “咱們還是老規矩啊,未時末回村,過時不候。東西都少買點兒,就這麽大的車,買的東西太多可裝不下。”


    “到時候別說我不拉。那個鐵錘家的,說的就是你。上次買那麽老多東西,弄得有些人都沒地兒坐。”


    錢氏聽了撇嘴,倒也沒吱聲。不過麵子肯定是掛不住了。


    大家紛紛拿著籃子下車,一烏央的朝集市裏麵走。齊妙沒著急走,最後一個下車。來到楊二樂跟前,笑眯眯的說:


    “二樂叔,您知道咱這兒鎮上哪兒的雜貨鋪價格便宜、東西還多嗎?”


    楊二樂正在那給騾子喂草,聽到聲音轉頭,看著她愣了一下,說:“喲,你沒走呢啊!要去雜貨鋪?去那邊,就那兒,那個叫廣益齋的。他們家東西全,價格也公道。”


    “好,多謝二樂叔。”齊妙道謝之後,美滋滋的朝他指的方向走。


    男人看球,百看不厭;


    女人逛街,興趣盎然。


    齊妙喜歡逛街,前世閑暇的時候,特別喜歡去街上溜達。能走六個小時不歇氣兒,頂多喝杯奶茶。瞅著路兩旁賣的東西,很有興趣。偶爾上去問一嘴,對這個異世的物價,做個了解。


    楊二樂值得廣益齋在街中,很好找的位置,看架勢應該是這個太和鎮的cbd。廣益齋旁邊的鋪子,掛了一個“當”字小木牌。風一吹,隨風晃動。


    這字兒她認識,古裝電視劇裏經常看到。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雜貨鋪居然跟當鋪在一起。小妮子很高興,美滋滋的往裏麵走。


    門口的學徒見她進來愣了一下,隨後輕咳兩聲道:“喲,這位姐兒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咱這是萬寶軒,廣益齋在隔壁呢。”


    看得出來,這學徒是以為她要去雜貨鋪,走錯地方了。側身行禮一下,禮貌有加的說:“多謝小哥兒提醒,我是來當東西的。”


    學徒見她禮數有加,忙抱拳一下算作還禮的說:“這樣啊,那您裏麵請。”說著,在前麵帶路,將齊妙往後堂內領,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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