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瞥了一眼那兩個碩大的白蘿卜,不由得嘴角微微抽動。據說村子裏的人都湊了錢去他家祝賀新房落成,花費可不小,每戶人家都是拿出了二十文錢!而這幾個看起來不起眼的白蘿卜,估摸著也就值個幾枚銅板罷了……


    “我們雖然和東陽沒有直係親屬關係,但畢竟把他養大了。這孩子飯量大得驚人,這些年來恐怕已經不知從咱家裏吃掉了多少糧食!哎,就算我們不去送禮,我就不信他能不給咱們飯吃!”楊守才硬著頭皮,嘴上說得強硬,其實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不過在自己老婆麵前,他也不能讓自己顯得太軟弱,否則豈不是讓楚東陽得意洋洋嗎?


    楊孝義手裏拿著一副用紅色紙張寫成的對聯,昂首闊步,神情驕傲地說:“我特地為東陽哥寫了一副對聯,以示慶祝他喬遷之喜。東陽哥肯定會很開心,怎麽可能會趕我們走呢?”


    楊孝義說完後,回頭狠狠地瞪了郭太太一眼,說道:“你這個女人,心眼兒怎麽這麽小啊!”


    李氏聽到兒子這麽說,心裏頭美滋滋的,她說道:“沒錯兒!我們家孝義可是寫出了連很多人都想要但是求也求不到的對聯,這份禮物的價值可比那些鄉巴佬們拚湊出來的紅包要珍貴多了,他可千萬不能不領情啊!”


    郭氏頻頻點頭,同時小心翼翼地向楊孝義道歉,笑眯眯地說:“你說得對,是我目光短淺,心胸狹窄。你將來可是要去考狀元當大官的,你寫的對聯別人花再多銀子也買不到呢,現在免費送給他,他肯定會把它放在香火台上供起來的!”


    李氏和楊守才臉上的得意之情更加強烈了,而楊孝義則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聽說東陽哥家裏來了幾個從京城來的尊貴客人,他們都是京中的權貴子弟……母親說得對,如果能夠認識這些貴公子,多跟他們探討一些學問,那麽這次的考試肯定能拿到第一名。”


    “孝義這麽想就對了嘛!”李氏笑得眼睛周圍的皺紋像鉗子一樣有力,她望向自己心愛的兒子,建議道:“不久以前,有幾位來了我們家,據說是朝廷官員家裏的獨苗,長得帥氣不說,學識也是相當了得。


    他們都說自己能三步成詩、口若懸河,哎呀,我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老太婆可不懂這些,但總的來說,他們肯定是非常出色的。孝義啊,待會兒你就去主動找那些貴公子聊聊天吧,跟這種人打好關係,隻會有益無害!”


    “聽說那個叫戚少陌的也在嗎?”楊孝義整理了一下衣服,擺出一副傲然的姿態,說道:“母親,這個人上次還撞到了我,甚至還對我動起手來。對於這種野蠻無禮的家夥,我是絕對不會與他交往的。”


    郭氏之前也曾和戚少陌發生過衝突,此刻心中也是憋著一口氣難以平複。她本想勸丈夫不要和那樣的人為伍,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為她擔心這會影響到丈夫的未來,同時也害怕遭到婆婆的責備。


    如今丈夫自己已經表態了,郭氏便在旁邊隨聲附和道:“沒錯,那個小子真是太囂張了,上次把你踢倒在地,讓你連站都站不起來,真是個混蛋!相公,咱們還是離這種人遠點為妙。”


    你可能還記得上個月吧,李嬸兒被戚少陌那家夥花了五十兩銀子雇來的人給抓走了,她可把這事兒牢牢記住了呢。如今兒媳家的孩子被打,心痛得如同被刀割,腸胃裏的那團火苗燃燒得比火箭還要猛烈。


    看著怒容滿麵的李嬸子咬牙切齒地說:“那挨千刀的混賬東西,竟然敢動我家孩子,等下次有機會,我非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不可,不打斷他的腿我絕不善罷甘休!”


    楊守才見妻子發誓要報仇,也跟著出謀劃策:“那戚少陌又出現了,還是像以前那樣,總是騎著那輛破車在村裏瞎轉悠。咱們下次就在沒人的地方攔住他,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明白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李嬸子聽後,臉色陰沉地點頭:“行!你以後多留意他,隻要發現他單獨行動,咱們就動手。我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小混蛋!”


    這事兒公公婆婆已經出馬了,郭氏也就沒再說啥。


    楊孝義琢磨了一會兒,低聲跟爹媽商量:“揍幾下算了,別把人打死了,不然可是要惹禍上身的,沒準兒還會坐牢呢。”


    李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楊守才則連連保證:“放心,放心!肯定不會鬧出人命的。”


    當他們一家人來到楚東陽新家大門外時,抬頭看著眼前的三棟樓房,眼睛都瞪大了,楊守才忍不住感歎:“楚東陽這小子是不是挖到了金礦啊?哪兒來的錢修這麽豪華的房子?”


    李氏冷笑道:“他既然有錢修房子,怎麽就不懂得孝順我們點兒?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是不行的!老頭子,回頭你去找他談談,讓他拿出五百兩銀子給咱們,就說是孝義要參加科舉考試了,需要用錢打點關係。”


    楊守才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說道:“五百兩……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跟他修這房子的錢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麽?你沒聽說過嗎?這房子可是花了好幾千兩銀子修建的!既然能拿出這麽多錢來修房子,那五百兩對他們來說豈不是小菜一碟?”李氏說完,狠狠地剜了楊守才一眼,說道:“別忘了當初如果不是你在河邊把他救上來,他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哪還能活到今天?”


    楊守才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是一陣苦澀。


    確實如此,但自從楚東陽長大後越來越不把他當作長輩,別說想要五百兩銀子,隻怕連五兩都難以得到。


    楊守才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然後提議道:“據說銀子全都在九娘那個小賤人那兒藏著,不然我們去找她要回來好了?”


    楊守才心想,也許跟九娘動手比直接麵對楚東陽要容易些,畢竟她隻是個女人嘛!


    李氏思考片刻,狠狠地說道:“好!那我們就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向那個小蕩婦討債!如果她不肯給,哼,那就讓她嚐嚐苦頭!反正她是我們花錢買來的,就是我們楊家的奴隸!不聽話就得挨揍,打死了也是活該!”


    他們四人才剛走進門,就聞到了從旁邊矮房子裏飄出的誘人香味。


    “哇,真香啊!”楊孝義舔了舔嘴唇,說道:“像是大肉包子和骨頭粥的味道……娘,我們今天早上還沒吃飯呢!正好,等下就在東陽哥這兒解決吧!這香味聞著就讓人流口水,吃起來肯定更美味!”


    “沒錯沒錯!”郭氏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連連點頭,說道:“我聽說他家每天的飯菜都特別豐盛,油水多得很,每餐都有肉,而且菜肴也非常美味。爹、娘,我們等下就在這兒吃早餐吧!”


    那郭氏可是一點兒沒有保留的挑唆李氏,反正要是一會兒不給她們吃東西,李氏鐵定得開始耍賴皮,那時候她正好可以趁亂溜進廚房拿幾個大肉包子再趕緊逃跑。


    李氏聽後也是連連點頭,說道:“我今早特意沒做早餐,就是為了來這兒蹭一頓呢!既然禮品我們都帶過來了,自然得吃個飽才行!”


    楊守才也跟著李氏表示讚同:“沒錯,就在這吃早餐才對!”


    然而他們沒注意到,此刻的楚東陽正站在離他們大約五十米遠的食堂門口,把他們說的每句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東陽的臉色陰沉得嚇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心裏不禁暗自嘲笑,竟然敢向他索要五百兩銀子?胃口還真是不小啊!


    不敢直接找他要錢,反而打起了九娘的主意,簡直是找死!


    楚東陽目光銳利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突然聽到食堂內傳來了九娘的聲音:“相公,讓兄弟們趕快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九娘和幾位嫂子正在裏麵擺放餐具,而村長等人則已經坐在一張桌子前,每人麵前都放著一碗骨頭粥,兩個大肉包子和一個饅頭。


    “好嘞!”楚東陽吹響了口哨,緊接著就聽到樓房後方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


    那些剛結束訓練的兄弟們身上滿是汗水,此刻正泡在水池裏洗澡,聽到楚東陽的口哨聲,紛紛從水裏跳出來,動作麻利地穿上衣服,轉眼間就已經一身清爽地出現在楚東陽麵前。


    \"早餐時間到了哦!\"楚東陽微微低頭看著食堂,對著他的夥伴們說道。


    \"好嘞!\"大家齊聲回答,這聲音和氣勢,直接嚇得門口那一家人心裏都有些害怕。


    楚東陽瞟了一眼大門,然後轉頭問旁邊走過的青山:\"小黑在哪兒呢?\"


    \"小黑剛才還在水池裏泡澡呢!\"青山想了想,接著問道:\"老大,要不要我現在過去把小黑帶來吃飯啊?\"


    \"不用了,你先去吃吧!\"楚東陽淡淡地說著,然後輕輕吹了一下口哨。


    青山答應了一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眉頭緊鎖。他看了看楚東陽,然後慢慢地鬆開了眉頭,走進了食堂。


    口哨聲一響,馬上就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樓後衝了出來,跑到楚東陽麵前才停下腳步,它搖晃著尾巴,使勁地甩掉身上的水珠。


    楚東陽看了小黑一眼,然後指了指門口,嚴肅地對小黑說:\"你去門口站崗,別讓他們進來!\"


    小黑搖了搖尾巴,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向大門跑去。


    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了小黑凶狠的吼叫聲,還有男男女女的驚恐尖叫聲。


    楚東陽冷酷地笑了笑,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楚東陽,你快點給我滾出來!\"李氏不知是從哪兒找到了一根長棍,一邊奮力地與小黑搏鬥,一邊用吼聲叫嚷,\"咱們可是真心實意地帶著禮物過來祝賀你的新婚日,你居然放出狗來攻擊我們!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詛咒你不得善終!\"


    \"東陽哥,你趕緊把這條惡犬趕走吧!我還特意為你寫了一幅對聯...\"楊孝義躲在郭氏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尖聲叫喚。


    \"楚東陽,你忘了你當年是如何被我從河裏救上來的嗎?你吃的是我們家的糧食,怎麽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呢?\"楊守才看著李氏與那隻大黑狗激烈地爭鬥,他嚇得連連後退,但又擔心自己的妻子會責怪他袖手旁觀,回頭再找他算賬,於是壯起膽子大聲怒斥。


    楚東陽雙手背後,筆直地站在飯廳門口,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似的。


    門口的喧鬧聲如此之大,正在飯廳內享用早餐的人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村長和其他幾個村民一邊喝著稀粥,一邊好奇地伸長脖子往外張望。


    \"絕殺\"的兄弟們豎起耳朵傾聽外麵的動靜,得知小黑在門口威風凜凜,那四個人根本無法闖入,於是他們便安心地坐在那裏,一手拿著大肉包子,一手端著碗喝粥。


    芸娘和幾位嫂子臉上都流露出憤怒的神情,看向九娘,說道:\"九娘,別對那家人客氣!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他們一家顯然是故意來搗亂的。如果他們硬要闖進來,咱們就不用客氣了,拿起棍子把他們轟出去!\"


    九娘朝她們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一絲冷冽,沉穩地說道:\"放心,他們進不來的。\"


    九娘走到飯廳門口,站在楚東陽身旁,挑釁地看著他,說道:\"相公,讓小黑悠著點兒,嚇唬嚇唬他們就可以了,千萬不要真的咬傷人,否則鄉親們會說三道四的。\"


    楚東陽緊緊地握住九娘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堅定地說道:\"就算咬死咬殘,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即便如此,楚東陽心裏還是明白孰輕孰重的,他隻不過讓小黑在門口跟那幫人鬧著好玩,真的沒想要傷害他們。不然的話,憑借小黑那種狠角色,一口一個就能把那四個人輕鬆搞定,哪有那麽費勁。


    九娘輕輕拍了下楚東陽的胳膊,笑著說:“今天我們搬進新家,見血可不吉利啊。就讓狗哥把他們嚇走就行了,回頭再讓他們感謝狗哥的手下留情。”


    楚東陽轉頭看向九娘,抿了抿嘴,說道:“我怕他們根本不會記住這個人情,他們總是不長記性的!”


    九娘往門口瞅了瞅,看見李氏手裏拿著根長棍子,正獨自麵對小黑,不禁咂舌道:“這李氏,還真是夠拚命的。”


    盡管九娘沒有親耳聽見李氏和楊守才在大門口的那些對話,但她也不是傻瓜,兩家都已經撕破臉皮,幾乎算是結下梁子了,平時恨不得用鋤頭砸死對方,又怎麽可能真心實意地來祝賀呢?


    肯定是李氏心裏又在琢磨些什麽鬼點子了!


    “你說,她這麽拚命,還不是為了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楚東陽挑起嘴角,戲謔地說道,“剛才他們竟然還想要我們拿出500兩銀子來,讓他們的兒子能在考試中順利通過,你說這算盤打得可真精明,簡直是不要臉皮了!”


    九娘聽得一陣驚愕,對於那些厚顏無恥之人的舉動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算計人的手段可真是高超脫俗啊!


    “他們應該也沒料到會找上你,說不定還是想從我這裏下手?”九娘瞥了楚東陽一眼,無奈地歎息道,“看來我就是那種容易被欺負的類型啊!”


    楚東陽輕輕拍了拍九娘的肩膀,低頭看著她,認真地說:“別擔心,我會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


    “我明白。”九娘微微一笑,對楚東陽眨了眨眼睛,調侃道,“就憑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傷得了我?何況還有我英勇無比的丈夫在呢!”


    楚東陽輕輕捏了捏九娘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看來不僅小黑是我的鐵杆粉絲,連我的久久也是。”


    九娘愣了一下,既生氣又覺得好笑地瞪了楚東陽一眼,責備道:“我才不是腦殘粉呢,我可是你的死忠粉!”


    楚東陽哈哈大笑起來,得意洋洋地說:“其實這兩個詞的意思差不多啦。”


    九娘輕輕掐了掐楚東陽的胳膊,瞪大眼睛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楚東陽笑得十分滿足,整理了一下九娘耳邊的秀發,溫柔地說:“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九娘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突然轉頭看向楚東陽,好奇地問道,“相公今天早上什麽時候起床的呀?為什麽不喊醒我?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木屋裏麵了。”


    楚東陽的臉色瞬間泛起一絲紅暈,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晚她用手幫助他的那一幕,耳朵也變得滾燙起來。


    楚東陽幹咳了兩聲,雙手搭在嘴邊,握緊拳頭低語道:“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早起床鍛煉身體了,今天早上醒來得特別早,就直接去了訓練場和兄弟們一起打拳。”


    九娘斜眼看著楚東陽,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那麽昨晚相公你睡得還算安穩吧?”


    聽到這話,楚東陽的呼吸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瞬間變得通紅,過了好半天他才慢慢恢複過來,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臉色,用嚴肅的口吻說:“隻要能好好睡覺,把精神養足就可以了。今晚,我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早晨,戚少陌醒得比較晚,磨蹭好一會兒才穿上衣服走出房間。這時候,他聽到了家門口傳來的嘈雜聲音,心裏不禁好奇起來,趕緊跑出屋外查看情況。


    蘇霂、覃旻、楚越以及那兩個侍衛,他們早上一直跟“絕殺”的隊員們一同進行訓練,此刻剛剛從水邊洗過澡回來,聽到門口的吵鬧,感到非常驚訝和好奇。當他們看到戚少陌飛奔向大門時,五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迅速地跟了上去。


    “小黑,使勁兒咬啊!咬她大腿!哎呀,她大腿似乎有點兒粗壯,你可能一口咬不完……那就咬她的手,手腕那裏!沒錯,把她的手腕咬斷,讓她再也無法用棍子打你!”戚少陌看到小黑正在與李氏嬉戲般的糾纏,便大聲喊叫為它加油鼓勁。


    “汪——”小黑巧妙地避開了李氏揮過來的棍子,並趁機回頭衝戚少陌吼了一聲,顯得有些憤怒。


    戚少陌被小黑的怒吼嚇了一跳,連忙縮了縮脖子,笑著說:“小黑,你要挺住啊!這個老太太快要撐不住了!我現在就回去告訴楚大哥,馬上帶援軍來支援你!”


    “汪——”小黑更加憤怒地叫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戚少陌,眼神中充滿了輕蔑,臉上則流露出“你看我像是需要別人幫忙的樣子嗎”的傲慢,隨後又繼續與李氏展開激烈的戰鬥。


    小黑身手敏捷,輕鬆地躲避著李氏的攻擊。隨著李氏揮舞棍子的力度越來越大,她消耗的體力也就越多,因此經過一番激戰後,李氏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甚至連舉起棍子都變得困難重重,而小黑卻依然悠然自得地跳躍著。


    戚少陌對於小黑的眼神有些困惑不解,他瞥了一眼在旁邊破口大罵的楊守才以及躲得遠遠的楊孝義夫婦,皺了皺眉,突然轉身跑回飯堂尋找楚東陽,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地說道:“楚大哥,那家人又在門口鬧事了,我幫您把他們趕走怎麽樣?”


    如果得到楚東陽的首肯,那麽他動手時就可以無所顧忌了,即使真的把那家人打得遍體鱗傷,也有楚大哥替他承擔責任。


    楚東陽瞟了戚少陌一眼,冷冷地說:“用不著你操心這種小事兒!”


    戚少陌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摸了摸鼻子,悄聲對楚東陽說:“今天是你喬遷新居的大日子,可不能讓這些人在這裏鬧事兒啊!要不咱們……”


    楚東陽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說道:“如果不吃早餐的話,每天的餐費照樣扣除!”


    “……”戚少陌張了張嘴,然後在楚東陽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立馬換了副笑臉,看著九娘說:“今天的粥聞起來真香啊!這個包子是肉餡的嗎?嫂子能不能幫我盛一碗粥,再拿兩個包子呢?謝謝啦!”


    盡管戚少陌非常禮貌地加上了“謝謝”兩個字,但楚東陽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眼神犀利地盯著他,語氣冰冷地說:“你自己沒有手嗎?那就別吃了!”


    戚少陌的表情瞬間凝固住,趕緊站起來,飛快地跑到了丁氏身邊。


    他平時習慣了指使人,而且以前的早餐也是丁氏她們幾個幫他準備的,所以他壓根兒不明白為什麽當著楚東陽的麵叫九娘幫忙,簡直就是自找麻煩嘛!


    現在離楚東陽大概有十幾米遠,背對著他,戚少陌還是感覺到背後冷颼颼的,像是被寒風吹過一樣。


    “戚少爺,這是你的粥和兩個肉包子!有點燙手,我幫你送過去吧!你想坐在哪兒吃呢?”丁氏把戚少陌的早餐準備好了,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戚少陌想起剛剛被楚東陽教訓的那番話,馬上伸出手去接過丁氏手裏的早餐,禮貌地笑著說:“謝謝二嫂!我自己拿著過去就可以了,我,不怕燙的!”


    戚少陌說完後,忍不住緊緊地咬住牙齒,似乎真的感到很燙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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