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汐看著一桌子的人界美食,吞了吞口水,等眾妖都入了坐,她小手拿著筷子就伸了出去。


    ‘大米飯、紅燒魚、糖醋排骨、烤鴨翅、香酥雞……我來啦!’


    金琥聽著她在心底念念叨叨,忍不住回了一句‘慢點吃。’


    餘瀾盯著那紅燒魚遲遲下不了手,雖說這是人界的魚,不會成妖。


    但他下意識就覺得有一絲可怕,他不會在某一天也成了餐桌上的魚吧?


    花汐汐狼吞虎咽了幾口後問道:“茗豔姐姐,這食物到底從哪裏來的?”


    茗豔低低笑了笑“秘術。”


    赤鈺、與君、少白倒是沒什麽心理負擔,他們參加宴會時吃的也不少。


    魅卿用筷子戳了戳麵前的食物,皺著眉頭閉著眼吃了一口。


    片刻後,他的手抓著筷子變成了殘影,也終於知道一件事。


    花汐汐為何總是念叨著吃人界美食了,因為,是真的好吃啊!


    餘瀾看著不顧及形象大口吃肉的某妖,眼中的複雜消失了,緩慢的夾起來一個雞腿咬了一口。


    他眸中頓時一亮,這雞腿好像有所請求,請求快點吞它入腹。


    茗豔拿起一個新式酒杯,上麵半圓的杯身,下麵有有三個杯腳,杯腳相連接的地方有鏤空花紋。


    “弟弟們,快來跟姐姐一起喝一杯。”


    花汐汐聞言,趕忙把嘴裏食物咽下去,拿著金酒杯開口道:“還有我,還有我!”


    他們舉起酒杯高高舉起,喝完杯中酒,又吃起了菜。


    魅卿在心裏感歎道‘難怪赤鈺總喊他來吃飯喝酒,確實不錯。


    早知如此……他化形後就不走了,陪著茗豔一起雕新城,喝美酒。”


    他眼眸看著茗豔開口道:“茗豔姐……我也想要一座閣樓。”


    茗豔晃了晃酒杯笑了笑:“看來,我魅卿弟弟是不打算要你那洞府了。”


    “一個山洞而已,哪裏比得上你這花雕城。”


    “哈哈,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說,不過,你若是住過來,那得先開辟一個地界,將紫晟藏入其中,不然,怕是要被別的妖偷走了。”


    “這倒也是,要不,把這座城的地下掏空吧?”


    茗豔低低笑了笑,她這座城,地下本來就是空的,或許應該說,是有另一片天地。


    “那可不成,地下掏空了,花雕城豈不是保不住了?還有啊!你為何自從走了就不曾回來過,嗯?魅卿弟弟。”


    魅卿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是我的不對,對不起,茗豔姐。”


    “無妨,我知道你一直怕生,姐姐不怪你。”


    魅卿臉刷一下就紅了“那是以前,現在……現在不怕了。”


    幾妖都盯著他看,捂著嘴偷偷的笑,餘瀾一副欠揍的樣子說道:“喲!原來你怕生呀!”


    “叫哥哥,除了茗豔姐,我是這裏最大的妖,你個臭餘瀾。”


    “黃鼠狼。”


    “臭泥鰍。”


    片刻後,城外多了打架的兩道身影,他們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不凡,卻突然扭打在了一起。


    沒有用妖術,沒有任何的妖力流動,如同兩個小孩子在打架。


    麵帶微笑,你來我往,說是打架,更像是在打著玩。


    兩道身影旁邊出現一抹土黃色妖力,走出了一道身影,同他們一起鬧了起來。


    三妖互相牽製,不一會,餘瀾爬到了赤鈺背上,魅卿跨在了赤鈺臂膀。


    赤鈺無奈的笑了笑,“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麽?”


    餘瀾眸中透露著幼稚“赤鈺弟弟身強體壯,應該把我們背回去。”


    魅卿點點頭,覺得餘瀾說的十分有道理。


    赤鈺如同帶著兩個孩子一樣,晃晃悠悠的走幾步,兩個妖如同長在了他身上,甩也甩不下去。


    花雕城內,金汐閣,花汐汐將金琥摟在懷裏睡了過去。


    未歸樓,茗豔和槐雨四目相對,片刻後都從背後拿出來一張紙,上麵畫著新閣樓的設計。


    在一起低語,探討著什麽,偶爾舉杯看向對方,然後喝上一口。


    魅卿回到了掛著九尾牌子的房間,麵帶憂愁,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少白在金汐閣門前,輕輕觸碰一下門,一道彩色出現。


    金汐閣,如今禁止進入,整座閣樓都覆蓋了茗豔的妖力。


    無論花汐汐在裏麵幹什麽,外界都看不到,哪怕是門窗開啟,從外麵也看不到裏麵,裏麵卻可以將外麵一覽無餘。


    茗豔隻是為了保護,即便是她也看不到閣樓中發生的一切。


    追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便開始修煉,他除了喜歡和槐雨在一起說話,其餘時候基本上是不開口的。


    也不是怕生,可能,是天性如此,隻認槐雨一個妖。


    妖界不分四季,如北部雪區和南部雪區常年風雪,北側海與前海卻是常年下雨,花雕樓花草永不凋謝,妖界中心荒草叢生。


    沙區一直幹熱,沒有雨水的降臨,草原卻大不一樣,四季如春,草地一直是一片綠色。


    妖界沒有人界那般詳細的年份,他們是用一種妖果樹來計算,是否已經過了一年。


    有一種妖果呈藍色,長了一圈白色的紋路,八月十五的那一天,也是果實成熟的那一天,會從樹端掉落,妖果樹的葉子也會一同掉落。


    一年也就過去了,八月十六的時候,樹會長出嫩芽,開始新的一年。


    花雕城就有一棵這樣的樹,位於金汐閣旁邊與未歸樓之間。


    他們相聚在花雕城的這些時日,花汐汐時不時就問起如今妖界西部地區的情況。


    與君私下裏偷偷問她,是不是想去遊曆妖界,她點了點頭。


    此時去遊曆妖界,必然是多了很多的危險,也在某一日,與君將赤鈺和少白拉到了城外。


    赤鈺看著與君十分不解“到底是什麽事?”


    與君歎了口氣“如果讓你保護汐汐去西部地區,你有幾分把握保證她的安全?”


    少白開口問道:“她想去西部地區?”


    與君點了點頭“如今那邊很亂,我不太想讓她去,可是也不能限製她的自由。”


    赤鈺看了看少白“如果我和少白一起同行,保護她毫發無傷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與君眉頭緊鎖“我送了她一個羽毛,如果是致命傷害我也會出現在她麵前,但是誰都不知道,西部地區有沒有實力強橫的妖。


    如果遇到了危險,羽毛碎裂,我出現的時候被壓製住,那麽……她還是會有危險。”


    赤鈺思索了一番花汐汐的性子,搖了搖頭開口道:“還是直接帶著她去吧,以免她偷偷跑去,那就更危險了,少白,你也一起去嗎?”


    少白點了點頭“一起去,領地有我老爹呢,沒事的。”


    赤鈺搖了搖頭“你可真是一個瀟灑的首領,如果遇到危險,我來負責牽製,你就將她帶走,跑的越快越好,知道嗎?”


    少白思索了一番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知道了,絕對眨眼間就消失不見,頭都不回的就走。”


    與君又攬著兩個妖說了一會話,才慢悠悠回到城中。


    花汐汐知道西部地區很亂,此行危險,所以她決定,等到了分開那日偷偷溜走。


    如此一來,既不會連累哥哥們,也能去尋找靈器,她和金琥不會露出自身氣息,增加了一絲安全性。


    一月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分別的前一天,未歸樓內,槐雨作畫,茗豔研墨。


    花汐汐看著新本畫事集,上麵畫了他們這些時日相聚的故事,畫的十分靈動。


    與君在槐雨耳邊低語,說了良久後笑著坐在了不遠處。


    花汐汐走到了槐雨旁邊“槐雨哥哥,可不可以給我們一起畫一幅畫?”


    槐雨看了看眾妖指了指前方“好,你們都站那邊。”


    “哥哥們,快來站好,讓槐雨哥哥給畫一幅畫。”


    花汐汐、赤鈺、魅卿、餘瀾很快就找好了位置,站的參差不齊,有高有低。


    花汐汐看著與眾妖巨大的差距,走到了赤鈺身前。


    槐雨準備好一幅空白畫卷,鋪好後抬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一位微風徐徐的人魚公子,一位清清冷冷的狐妖公子,一個……抓耳撓腮的山中洞熊。


    還有突然跑進他視野之內,伸著舌頭狗裏狗氣的狼妖少白。


    一幅畫就這樣出現了,少白湊近一看,質問道:“為何我是獸形?不行,重畫。”


    槐雨抬眸一個雨滴落在少白身上,一陣哀嚎在整個花雕城傳開。


    槐雨重新畫了一幅,赤鈺抱起花汐汐後整個妖的氣勢立馬飆升,健壯的身軀襯托著幼小的人。


    花汐汐猶如妖界小公主,坐在赤鈺肩頭,少白如同人界的青澀少年,笑起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赤鈺在中間,少白在他右側,左側是餘瀾,然後是魅卿。


    茗豔走到了少白身後側身站好,槐雨將她畫上了以後,自己也走到了少白身後側身微笑著。


    追羽靠在槐雨身後,畫完後眾妖很滿意,畫卷上槐雨和茗豔四目相對,微微笑著,眸中都帶著一抹溫柔。


    花汐汐摸著金琥笑顏如花,其餘妖也都帶著笑容,這一幅畫的背景處還有一棵紫妖果樹。


    與君看著畫卷眸中一亮“槐雨兄不妨多畫幾幅一樣的畫,我們也好每妖都帶一幅。”


    槐雨聞言也對,不然隻有一幅畫確實不妥,提筆又多畫了幾幅。


    片刻後,他們上前將畫卷拿在了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次日,天還沒亮,眾妖蹲成了一排,在花雕城西邊看著眼前偷偷摸摸的某人。


    “去哪裏呀?小家夥。”赤鈺上前摸了摸她的頭。


    花汐汐往後一看,他們全都在,很明顯就是來抓自己的。


    她尷尬一笑道:“早啊!你們也來看風景呀?!”


    魅卿緩緩開口“是,來看看你這個小丫頭,是怎麽不聽話偷跑出去的。”


    槐雨點了點頭“真是個不乖的小娃娃。”


    花汐汐聲音悶悶的開口道:“對不起……哥哥們,我想去西部地區。”


    話落幾個妖依依不舍的看著她,都擁抱了她一下。


    赤鈺將她抱起,放在肩頭,對著眾妖揮了揮手,走向了西邊方向。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在分別的這一日,由赤鈺帶著花汐汐去西部地區。


    花汐汐一臉茫然看著揮手的眾妖,和追來的少白。


    眾妖眸中盡是擔心,就好像此行路途甚遠,她不會回來了一樣。


    茗豔緊緊盯著花汐汐遠去的身影,麵上帶笑,心中忐忑不安。


    槐雨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片葉子從他懷裏飄了出來,上麵寫著「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花汐汐歎了一口氣,她剛剛傳信給槐雨一句話,理了理羽衣發現懷裏好像有東西。


    將懷裏的物件掏出來後,是一個金杯,是茗豔擁抱她的時候,放進她懷裏的。


    她看著金杯陷入了沉思,這杯子在懷裏是倒著放的,裏麵的玫瑰純釀並沒有撒出來。


    喝了一口後,心情有些複雜,看著金杯發起了呆。


    少白獸身在赤鈺後麵跳來跳去,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赤鈺看了一眼身後,塵土飛揚,暗想‘唯有少白似乎很是開心,絲毫不擔心此行的危險。’


    花汐汐在心底開口‘金琥,你說我們這一走,需要多少時日?’


    ‘嗯……按照地圖標記,繞了很大一圈,怎麽也得一年半載。’


    ‘你害怕嗎?’


    ‘汐汐,你呢?你害怕嗎?’


    ‘不怕,縱然有刀山火海,我也要勇敢前行。’


    ‘那就是了,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金琥說完這句話,腦海中又浮現出花汐汐受傷的樣子。


    若說怕什麽,他不怕危險,不怕死,唯獨怕某人又傷痕痕累累,了無生息。


    ‘汐汐,我先修煉了,你若是有事在心底喊我。’


    ‘嗯好。’


    花汐汐深覺自己越來越多愁善感,搖了搖腦袋,試圖把所有的事情甩出去。


    她有金琥,有赤鈺和少白同行,這一路上肯定不會無聊了。


    少白時不時就會消失,去看看周圍有什麽藥草、花、妖果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一會,花汐汐就拿了三朵花,她疑惑開口道:“這是什麽花?會不會成為妖?藥草呢?會不會成為妖?”


    少白的聲音從頭上的山坡傳來“不會,這花屬於不會成妖的花,因為它們有缺陷,草藥也一樣,我們一族尋到的都是有缺陷的藥草,所以不會成為妖。”


    她心中帶了一絲驚訝“還有這麽一說?那魚什麽的會不會有缺陷?”


    “它們若是有缺陷會死掉,或者成為化形失敗的小妖。”


    赤鈺摸了摸她的頭“花草有缺陷大部分能存活下來,隻是不能成為妖,魚若是有缺陷,大部分都會死亡,小部分會幻化成妖,其實弱小的妖類於妖界各妖而言,也是一種缺陷。”


    花汐汐點了點頭,仔細想想,人界也有類似的,如果誰家小孩子生來有缺陷,也會遇到一些心性不良的人指指點點,或者是拳腳相加。


    她仰起頭看了看天,人界與妖界差別不大,皆有善惡之分。


    從這一刻起,或者從很久以前起,她便不會在心裏問兩界是否可以和平相處。


    如果有想要的結果就要一步一步的去追尋,或許會得到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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