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川武沒想到最後火會燒到自己身上,還好和大河川一將軍建立了這麽久的工作友誼,願意給他自證清白的機會,要不然肯定會被直接下大牢。


    就算這件事最後調查完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檔案上寫下這一筆,以後想轉正肯定是沒希望了。


    大河川一的辦公室裏,岡川武站在辦公桌前一臉的無奈:“感謝將軍的信任,我一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不相信你會是潛伏敵特,但你要清楚,如果你不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你就永遠洗清不了嫌疑,鬼界川那邊雖然不會再幹預這件事,但他同樣會有書麵報告送上去,你的時間有限,若是在鬼界川的報告提交前不能查個水落石出,你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其嚴重性想必不用我多說,你自己看著辦吧,切忌,在這個期間,你千萬別再出岔子。”


    “明白將軍,我一定會萬分的謹慎小心。”


    “去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你的調查結果。”


    岡川武嗨了一聲領命離開,看著厚重的背影出門,大河川一不禁揉了揉額頭,鬼界川那家夥把火引到特高課,現在他們拍拍屁股走人,搞的他一屁股的埋汰。


    岡川武如果調查不出來,這個懸案肯定會引起高層注意,到時候恐怕得提前退休了,這可很不光彩的一件事。


    如果調查出來,這對黑河特高課也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處罰是必然,最主要的是高層在今後會對他們產生一定的懷疑,任何事都會加倍審核,別說其他的事情,就是正常工作和審批都會提高數倍難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麻煩,秦彥龍一作為當事人和嫌疑人之一,必須要留在特高課配合後麵的調查工作。


    若調查出來的結果和他沒有關係,肯定會被秦天懷疑整個事件的目的,到時候他這個幫凶怕是不好過,太多事情隱瞞著秦天,剛建立起來的和諧關係怕是會處於崩塌的邊緣。


    如果調查出秦天和此事有關,大河川一不敢想,他是真不敢想,估計所有人都會被牽連問責吧。


    作為老一輩的諜情工作人員,他和其他人的思想觀念不同,在他的心裏,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普通人,一種是間諜,打心裏麵來講,他不認為秦彥龍一是間諜,否則也不會成為土肥圓的同門師弟。


    當然,還有一種很極端的可能,秦天就是敵特間諜,而這一點阪西和土肥圓心裏比誰都清楚,之所以讓秦天走到這麽高的位置,他們心裏自有考量。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沒必要太過較真這件事,就算秦天是間諜又如何,與他有何幹係,阪西難道就沒有反製手段?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和阪西算不上多數,但他了解這位老領導,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會做。


    與其惹的一身騷,不如冷眼旁觀,孫猴子再厲害,不也套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至於那個清水和夫和岡川武能不能悟透這一點,他不知道,也沒必要去指點和提醒,人各有命,所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深思熟慮的選擇,何況這件事說不定早在人家的謀劃之中,他抖落出來,反倒會影響別人的全盤計劃。


    大河川一是清醒的,也正是這份清醒,讓他活的更久了一些。


    下樓的岡川武這時已經沒有之前的好臉色,對待秦天的態度算不上惡劣,至少也是冷漠的公事公辦。


    秦天三人被隔離到三個小房間,岡川武作為此案的負責人開始調查工作,雖然已經有了調查方向,但他還是沒放過秦天三人,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對另外兩名士兵進行極其嚴酷的刑訊,在兩人奄奄一息的時候都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最後岡川武隻能把目標放在秦天的身上,但他無法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秦天,畢竟從整個事件來講,秦天從一開始就站在非常有利的高點。


    而且,人家是什麽身份,將軍沒有下令,他可沒有權利去刑訊逼供。


    做好了一些準備,岡川武命人將秦天請到談話室,沒有審訊室那麽嚴肅,但也算正式,岡川武身邊也帶了兩名書記員,一個做筆錄,一個負責錄音。


    “很抱歉秦長官,讓您參與到這種複雜的案情中來,對此我代表自己和將軍向你深表歉意,但是職責所在,我們還是需要麵對麵的進行一次嚴肅的談話,畢竟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秦天翹著個二郎腿,從桌子上端起剛泡的茶吹了吹,很淡然的說道:“無妨,這種事情我遇見的可太多了,這才算哪到哪兒,岡川副課長不要自責,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其實在你們眼裏,無論我多努力多忠誠,依舊隻是一個外人罷了,隻要我不是土生土長的東洋人,就永遠會被懷疑,沒關係的,你開始吧,我早就不在乎這一點了。”


    岡川武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秦天所說的沒錯,不管怎樣,他都是那個首要被懷疑的對象,哪怕如這次一樣占據了很多優勢的前提下,依舊逃不過調查。


    “秦局長能夠如此明理,我也就不多說客套話了,現在開始進行詢問調查。”


    說完,岡川武嗯嗯了幾聲,旁邊的書記員也點頭致意做好了一切準備,秦天則雲淡風輕的在喝著茶,絲毫沒有怯場或者慌亂的感覺。


    “請問秦局長,你既然已經動用了我的佩刀,並且進行改良,從專業的角度來講,注射過加倍藥劑之後,你的刑訊手段已經很讓人恐懼了,為何還要換繡花針這種方式,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嗎?”


    岡川武一開口,秦天就知道這家夥的心思不純,加上剛剛感應了他的心理活動,從他的表現來看,這個人雖然和大河川一有點相似,但功力差的遠,而且這件事他自己的嫌疑最大,這種情況下有些急迫,當下最希望的是能從秦天的身上下手,若是能找出一些端倪,也能分散一下他身上的壓力。


    成竹在胸的秦天自然是不會慣著他的,這種小伎倆,在他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或許你還不了解我岡川武副課長,我建議你申請調閱一下我所辦過的案子,這件事本來和我毫無關係,是你們請我來協助審訊,既然由我來主導,那就要按我的方法來,今天我所用的兩個刑訊方式根本不值一提,因為我沒有任何準備,隻是就地取材,若是你看過我辦案的檔案,就應該會知道我是怎麽審訊的,而且,我可以負責人的說,也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我審死了這個間諜又能怎樣?在我手下死的冤魂不計其數,你見過我因此受到過任何懲罰嗎?今天我隻是小小的露了一手而已,如果不出意外,我不敢保證這個間諜會完全招供,至少我能從他嘴裏獲知一些必要的信息,是你搞砸了這件事,怎麽又懷疑到我的頭上了呢?副科長,武士刀是你的,那盒繡花針也是你給我的,我進入這裏之前可是被搜過身的,整個審訊過程,我都沒有離開過房間,這還不足以說明,這個間諜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嗎?好,就算有,還請你們拿出證據,我是通過什麽手段,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這個間諜。”


    秦天語速平緩,語氣更是尋常,絲毫看不出他在生氣或者憤怒,就像是在閑聊一樣,給人的感覺像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是在說一個別人正在經曆的事情。


    而且,秦天的臉上透著不可懷疑的自信和真誠,字裏行間也隱隱藏著一些霸道和不屑的意味。


    這讓耍小手段的岡川武有些尷尬,這回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依秦局長的意思,應該是哪裏出了問題?難不成是我出了問題?”


    秦天人畜無害的嗬嗬兩聲:“你有沒有問題隻有你自己知道,這回我隻是來做客,這事結束,下次來可就不做客這麽簡單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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