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芸娘介紹完自己之後,厲墨涵請她到一旁落座。接下來是其他幾位當紅的姑娘。


    不過這些姑娘們,至少是在這裏一年以上的姑娘。她們麵部表情裏已經沒有了糾結和掙紮,隻有對命運的接受。都是掩藏起自己的性格,曲意逢迎,希望得到厲墨涵和其他四名暗衛的好感。


    如果能留在這裏伺候幾位年輕英俊的公子,總比伺候那些腦滿腸肥、滿口黃牙、臭不可聞的老男人要好得多。


    五個人點了五個姑娘。其他的被老鴇子帶了下去。席芸娘是這裏的頭牌,她是賣藝不賣身的,隻是陪著厲默涵說說話,彈彈琴。


    厲墨涵問她什麽,她就簡單的幾句話回答了問題。其他四位姑娘也坐在四位暗衛的身邊,陪著他們聊天。


    這四名暗衛可是在江湖上遊走了多年的人。三教九流接觸的多了,在這些姑娘身邊並沒有過多的拘束。


    看似很隨意的問話,實際上就是在打聽這裏生意上的事情,特別是姑娘們的身世。


    起初他們都很拘謹,因為這裏管理森嚴,害怕將這裏的秘密說出去,被老鴇和打手們知道,受到嚴厲的懲罰。


    厲墨涵使了一個眼色。天一出去將周圍打探了一圈。有幾個黑衣人在暗處關注著這裏,偷聽他們在說什麽。天一不想打草驚蛇。知道這些人大概的位置之後,回來告訴了厲墨涵。厲墨涵讓姑娘們拿來紙和筆。


    明麵上幾人是在吟詩作賦,說著風花雪月的事情。實際上在紙上,寫出了他想問的問題。告訴姑娘們不用害怕,他們是皇上派來查案的,也是來救他們的人。


    那四位姑娘並沒有太相信厲墨涵他們五人的身份。害怕這隻是主子考驗他們。看他們還有沒有?反叛之心。因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隻有席芸娘看到厲墨涵。寫在紙上的問題,眼中迸發出渴望的眼神。她想走出這個牢籠,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果眼前這位公子是朝廷派來的。那自己是不是就有出頭之日了。


    本著提防之心,席芸娘詢問了厲默涵的身份。厲墨涵告訴她,自己是皇上身邊的人。席芸娘雖然不是官身,她的父親卻是官場中人。她又問了厲墨涵為什麽來查這裏?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縣城。


    厲墨涵如實回答,皇上派秘密調查人員查案子,恰好查到一位六品官員。本來風評很好。可是突然。被舉報。說他有通體叛國的嫌疑。調查人員查到此處,卻聽說有一位官家小姐,當六品官的父親被陷害,小姐身陷囹圄。他就是來探查此事的。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雷在席芸娘的頭腦中爆炸了。自己就是那個被陷害的六品官之女。她再也顧不上別的,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厲默涵。


    厲墨涵問他,家中其他人的狀況。新娘痛苦的搖頭。他在紙上寫出母親已經自殺亡故了,還有兩個弟弟,出事之前被托付給遠房的親屬照顧。如今生活過得怎麽樣,她也不知道。


    爺爺奶奶在其他的府城。外公外婆早早就去世了。


    隻有一位舅舅是一個商人。為他們家的事向上麵寫過密報信。越過父親的上官向衙門告發過。可是都是無濟於事。她的舅舅也被打入大牢了。舅娘和表弟表妹們都回了娘家。


    厲墨涵讓席芸娘將她舅舅的名字和外貌特點介紹一下。然後讓天四出去打探這件事情。


    天是四轉身出去了。惜芸娘。並不敢相信厲墨涵真地是朝廷的人。可是如果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誰呢?


    席芸娘沒有將舅娘和表弟表妹們的具體信息告訴厲默涵。反正舅舅已經在大牢裏了。就是找到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令席芸娘不敢相信的是,一刻鍾後,她的舅舅被帶到了眼前。


    席芸娘的舅舅方向陽一身衣服皺皺巴巴,一看就是剛剛從大牢裏。被救出來的舅舅還糊塗著,當看到席芸娘在這間屋子裏穿著薄薄的紗料衣裙,他的眼中流出淚水和恨意。她姐姐的女兒,家裏像珍寶一樣捧著長大的女孩,如今落入這般境地,都怪他無能。


    方向陽突然轉身給厲默涵跪下了。求他查清此案,幫姐夫平反昭雪。給外甥女做主,也救他於水火。


    厲墨涵點點頭。告訴他們,這件事他管定了。不過不要操之過急。他要把這裏的事情查清楚。


    既然要給席雲娘的父親席秋緣翻案。這裏麵盤根錯節的事情就要弄清楚。不僅僅是救一個席秋緣,還有其他被破壞的官員。以及這個縣裏被二皇子的黨羽破壞的商人家庭,都要調查清楚。


    厲墨涵和父親原本商量要再拖幾個月。等自己這邊的勢力培養出來之後。在揭發二皇子和大皇子的惡行。


    可是從他調查的情況來看。反叛組織和大皇子二皇子現在已經加快了步伐。


    用更惡劣的方法斂財,為他們最後的反叛行動積累更多的財富。


    厲墨涵猜想,可能是他們的金礦都被蕭雲嫣洗劫一空了。因此他們想要通過各種手段,趕快多賺一些錢財。


    正因為如此,受迫害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使用的手段也越來越殘忍。為了減少被這群惡人迫害的無辜百姓和有正義感的官員,厲墨涵也決定加快調查的速度。盡早將這群惡人繩之以法。


    他要拆穿老大老二邪惡偽善的麵目。還北川老百姓一個太平安定,公平公正的營商環境。


    席芸娘原本還有所顧忌,如今舅舅被救出來了。她更相信,厲墨涵這五人真的是朝廷派來調查這件事情的,他們要為百姓申冤。


    席芸娘再次確認厲墨涵的身份。厲墨涵隻是告訴席芸娘,他是皇上身邊的親信。這件案子雖然不算太大,可是卻足以證明二皇子黨羽破壞官員,逼良為娼。


    席雲娘還是不敢將父親留給她的那些證據交給厲墨涵。厲墨涵也不強迫她。問了一些該問的事情,告訴席芸娘,如果你有什麽有力的證據,隨時可以交給我。我在這裏能夠住上兩天。我就住在隔壁的天字一號房。


    席芸娘點點頭。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在一起說說笑笑,行酒令,輸了喝酒,嬌笑連連。實際上也沒做什麽。


    在這期間,天二和天三離開了房間,去各個房間查看。他們本身就是暗衛。身法迅速,別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天二天三是去查探,在這個樓裏有沒有二皇子手下的黨羽。


    事情還真湊巧,二皇子手下的一個負責販賣人口,挑選小官和姑娘的主管。就在這個樓裏。此時正與他的相好,那個老鴇子,一邊談話一邊密謀一邊喝酒。


    天二就在他們房間外麵,來一個金鍾倒掛,雙腳掛在屋簷上,偷聽他們倆密謀的事情。


    這個老鴇子說今天來了五個公子。看著做派應該是京城人。其中領頭的那位出手闊綽。


    她已經讓已經在茶水和酒裏下了迷藥。等一會兒,他們中了迷藥,就將他們綁了。


    如果他們身上有大量的銀票,就直接奪下來。如果沒有足夠的銀票,就讓他們的家裏 送來銀子贖人。


    天二聽得這個氣呀。他們不但逼良為娼,還幹這種綁架勒索的事情,真是隻要賺銀子,什麽惡事都做呀。


    天二忍著怒氣繼續聽他們倆密謀的事情。


    這個管事叫佟二。他聽老鴇子問最近有沒有什麽新貨?除了席芸娘,樓子裏的姑娘都已經營業一年多了。沒有什麽新意,影響生意。


    佟二回答,最近他的手下真是抓了一批容貌好的姑娘,現在還在莊子裏訓練呢。同時,還有五個小公子,都是官家公子。


    這是他們在別的州府,趁學子們出來遊玩,故意裝作學子與他們交好,一起把酒言歡,趁機在酒裏加了迷藥。


    這五個公子被綁了回來。容貌,身材和學識都是一流的,他們年紀也好,都在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那可是最好的小官人選。


    即使現在縣裏男風館的幾個當紅小官和頭牌,人樣子,身材和才情也趕不上這五個小公子。


    現在這五個人已經被送到了莊子裏,有專人調教訓練。隻是這五個人有書生的傲氣和官家公子的氣勢,這都第三天了,還繼續絕食,不肯配合。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著這些秘密的事情。酒足飯飽之後,馬上就要做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天二再也沒有興趣看這兩個恬不知恥的人,在一起翻雲覆雨。他將聽到的事情趕快告訴了厲默涵。


    厲墨涵特別著急將這些人解救出來。可是憑他們五人之力,隻能救莊子裏的幾個人,青樓裏的和南風館裏的這些人,卻不能一次性救出他。他怕打草驚蛇,反而亂了自己的陣腳。


    厲墨涵馬上讓天一去找臨縣自己店鋪裏的夥計。說是夥計,實際上也都是特殊訓練過的秘密調查人員。讓他們馬上給自己其他的手下送信,集結人手。


    同時給皇上送信。告訴皇上,他想以二皇子生意上的對手身份,先把這些可憐的男孩子女孩子們解救出來。


    留下蛛絲馬跡的線索,引導二皇子手下查出,一個因為被二皇子的黨羽打擊得家破人亡的競爭對手,對他複仇的方式將這個銅山縣的青和南風館裏麵的人,還有剛剛被抓的孩孩們搶走了。並不動其他的人員和生意。


    讓他們以為這是自己曾經破壞過的生意人複仇的行為。


    令老鴇子和他的手下鬱悶的是,這五個公子哥喝了帶迷藥的酒和茶,竟然什麽事情都沒有。


    臨走的時候,厲墨涵將老鴇子叫過來,訓斥她以後做生意就老老實實做,不要在酒水和茶湯裏麵添那些東西。這次他是給芙蓉娘子一個麵子,暫時放過老鴇子。如果再敢動什麽歪心思。這座青樓就會被夷為平地生意,不要再做了。


    厲夢涵這邊決定,在這裏再多待幾天。連續三天,每天晚上他都會來青樓裏,找席芸娘喝酒聊天,聊詩詞歌賦。聽她彈琴。一副陷入溫柔鄉不願離開的樣子。


    老鴇子和二皇子的手下也在調查這幾個人的身份,可是他們都已經用蕭雲嫣的化妝術改頭換麵了,根本就查不出來他們五人的身份。


    二皇子讓老鴇子將他們五人伺候好。暫時不要用什麽手段?看看他們到底是何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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