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製度,這一獨特的選拔機製,猶如一座公平的競技場,專為年輕一代而設。


    它摒棄了門第和財富的限製,無論出身貴賤,隻要有才華和努力,都能在這裏一展身手。


    這個舞台,承載著無數人的夢想和希望,成為他們改變命運、實現人生價值的重要途徑。


    在這裏,年輕人們憑借自己的學識和能力,與來自各地的同齡人展開激烈競爭。他們通過鄉試、會試、殿試等層層關卡,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每一次考試都是對知識儲備和思維能力的考驗,也是對心理素質和應對能力的挑戰。


    隻有經過不斷地磨礪和積累,才能在這場競技中脫穎而出。


    當然,以上都是表麵的。


    “科舉考試,明麵上不看出身門第,卻時時刻刻不再從出身上挑刺兒。”


    趙洪為陳寶安講解著科舉考試。


    現在的科舉考試不同以往,因為修道之人講究天賦,練武之人講究氣血,有這兩條路天賦的人都不會選擇科舉這條路。


    除非他們實在出身貧瘠,亦或者對權利萬分癡狂。


    良莠不齊的家庭門第和年輕一代,把整個科舉搞得烏煙瘴氣。


    通過此等考試改天換命者越來越少,以至於從一開始的三門考試減少成了兩門。


    可能再過不到十年,所謂的公平公正公開的科舉考試會成為一個過去吧。


    “你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答對考試題目,而且盡可能不要得罪與你同一考試的權貴子弟。”


    “剩下的,都會由我們為你保駕護航。”


    “提問!”


    陳寶安舉手示意。


    “講!”


    “為何不能得罪權貴?我並不認為武當會怕他們。”


    趙洪聽聞眉頭緊鎖,神情變的嚴肅。


    “陳寶安,你可明白,一位權貴世家其中所牽扯的利益有多大嗎?”


    “莫不說在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任何地方的權貴世家都是一個集體,你動了其中一個,就會牽扯到無數個,這會使你卷入權貴的風暴中,被撕成碎片!”


    趙洪聲音洪大,語氣十分嚴肅。


    “武當……隻能保證你的晉升之路不會有所阻礙,若是你真的被權貴盯上,我們未必救得了你,甚至……我們沒有一個理由救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趙洪說著,眼神不自然的從陳寶安身上挪開。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很殘忍,若是他得罪權貴,對於現在的武當來說,隻能拋棄。


    他可能出於人道主義去救他,可救他一人之力,麵對京城的權貴如同以卵擊石,多一具屍體罷了。


    “原來如此。”


    陳寶安聽聞,沒有流露出對武當的不滿,或者說,他覺得這很正常。


    按照道理,他現在並不算是武當弟子。


    一沒拜師。


    二沒選拔。


    三沒記錄。


    他又如何能自稱武當之人?


    “呃……你明白就好。”


    看著陳寶安低頭沉聲的模樣,趙洪竟然感覺到了略微心痛。


    “行了,我們繼續,科舉三年一屆,最近的一屆在兩年後,為此,你沒有休息時間,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做準備。”


    “明白。”


    多一點時間就會讓村子多一分危險,既然他已經把自己的未來托付給了這場爭鬥,那就一定要竭盡全力!


    他可不想,人老珠黃,半截入土之時,還有著沒能拯救家鄉的遺憾。


    “除此之外,更加重要的是這個。”


    趙洪拿出一個袋子,濃烈的刺激性氣味。


    ‘嗅~’


    “這是,藥袋?”


    “沒錯,雖然你不算完全的武當之人,但念在青厭的麵子上,我們還是會幫你把你身體的病症治好。”


    “相信送你來的人也和你說了。”


    “田叔……”


    陳寶安想起田陽的模樣,心中振奮。


    接下來的兩年時光,他可能會過得非常痛苦和艱難。


    因為他需要每天都挑燈夜戰,刻苦學習,這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負擔和挑戰。這樣高強度的學習生活不僅會讓他身體疲憊不堪,精神壓力也會極大地增加。


    但是,他沒有選擇,他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


    況且……能夠治好身體的病症,他也是很期待的。


    這副身體實在太弱了,跑兩步就會氣喘籲籲。


    “陳寶安,接下來說的注意事項你可要聽清楚了。”


    “好的。”


    “若是有一天,麻煩找上你,你就不必回來,在京城外邊的山上,有一寺廟,若是被逼無奈,你可以去那裏出家。”


    趙洪說著語氣弱了下來。


    “出家嗎……”


    陳寶安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廣袤而複雜的世界裏,我們不能輕視任何一個人的信仰。信仰是人類內心深處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它能夠驅動人們去追求、奮鬥甚至犧牲。


    無論是宗教信仰還是對某種理念或價值觀的堅定信念,都能給予人們生活的意義和方向。


    尤其是對於那些家境貧困的百姓來說,信仰無疑是他們努力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雖然這個世界以道士為尊,卻因為百姓的信仰,讓佛門也在此地落地生根,並占據一個高位。


    道盟自然也能夠保全陳寶安,隻可惜他們不會招收無法力無天賦之人。


    且趙洪是武當的人,自然不會讓陳寶安為了保全性命而去道盟,對比下來,也隻有佛門適合了。


    “我明白了。”


    陳寶安鄭重的點了點頭。


    “很好,這是你這兩年需要學習的書,我先去為你泡藥材,你先看起來吧。”


    “好的。”


    趙洪說完就去了裏邊。


    任誰也想不到,在老酒館的下方,竟然有著一個不小的地下室。


    陳寶安接下來的兩年,將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


    透過門縫,趙洪看了一眼一臉認真讀書的陳寶安,不由得感覺一陣心疼。


    讓這樣一個孩子承擔一個村子的責任,是否太過殘忍了。


    “青厭呐,我們,或許錯了……”


    趙洪說著離開為其泡藥去了。


    他沒能阻止一個孩子未來的消散,能做的,就是幫助其治療自身病症,給予他一個相對健康的身體。


    兩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在這方狹小的地下室裏,無數的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猶如繁星點點的夜空。


    每一滴汗水都代表著不懈的努力,每一滴淚水都蘊含著對知識的渴望。


    那些原本嶄新的書籍,如今已變得破爛不堪,書頁被翻得褶皺,書角也因頻繁翻動而磨損,但這些都是努力的證明。


    陳寶安的身體長高了不少,酒足飯飽的生活,讓他的身體快速成長。


    不止如此,趙洪還沒有忘記讓他出去走走,甚至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教導他武藝。


    別看他現在才金釵之年,身上的氣勢已然與同齡人是天壤之別。


    甚至已經隱隱有了超越趙洪的趨勢。


    ‘啪。’


    “嗯~”


    陳寶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放鬆了下身體,從一旁拿出一卷羊皮紙。


    上邊的字跡寫得非常娟秀,精細的筆畫如同畫龍點睛。


    這是他和東方淮竹兩年間互相來往的信件,一封封的信件訴說著對對方的思念。


    或許他們相識隻是一場誤會,可這誤會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巧合,巧合的將兩人的印象留在了對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咳咳咳,寶安,又在看小女友的信件啊?”


    “先生?您可別調侃我了。”


    聽聲音,陳寶安就知道是誰來了,除了趙洪還有誰這麽無趣?


    這兩年的教導和相處,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可這關係不論如何微妙,都預示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上邊說什麽呐?”


    趙洪眼神戲謔道。


    “沒什麽,您瀾何時變的如此八卦了?”


    “去去,一邊去,我這是關心我愛徒的情感生活好吧。”


    不得不說,雖然為武夫,可趙洪的知識儲備著實不低。


    “什麽時候您這麽關心這個了?我記得當時您可是無比反對的。”


    陳寶安調侃道。


    要知道當時趙洪發現陳寶安和東方淮竹偷偷相互寫信時,可是火冒三丈。


    這兩年十分關鍵,是絕對的知識提升期,可不能因為兒女情長就疏忽大意。


    所以他決絕的把陳寶安批了一頓,還將其鎖在房間裏,餓了他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本人於心不忍,估計就不隻是三天三夜了。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無比的唏噓。


    “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不摻和。”


    “既然這麽想她,為何不去尋她呢?”


    趙洪挑了挑眉。


    “我也想去啊,可是,你會同意?”


    “哈哈,即使我會同意,你會去嗎?”


    麵對陳寶安的進攻,趙洪直接轉守為攻。


    “……不會。”


    現在正值關鍵時刻,科舉很快就將開啟,他不得不在此等候。


    神火山莊在西北方,距離京城再快也需要兩天兩夜的路程,若是在這個時候科舉開始,那這兩年的努力就付諸東流了。


    得不償失,他還沒那麽傻。


    “你明白就行,這次是會試,自從鄉試取消後,會試和殿試的相隔時間就變成了六年。”


    “會試你一定要通過,隨後便準備殿試。若是通過,或許有機會外出去尋她。”


    趙洪也給了陳寶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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