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傅留年擰著眉睜開眼,像是沒回過神一般,伸手用力握了握。


    他做了個夢,夢裏出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聽到了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江昭。


    還有一個陌生至極的城市:a城。


    他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傅留年不解,但是心中卻隱隱察覺出不對勁。


    身側的溫度在他一醒過來時便感覺到了,隻是,夢中的事更能奪取他的關注。


    江昭和係統不知道這位男主的夢,他們已經換了另外一個世界。


    *


    “砰砰砰!”


    阮母放下手中正織著的毛線,想起女兒的千叮嚀萬囑咐,她沒開門,從貓眼往外看,沒有人。


    她不解。


    “誰啊?”


    外頭沒有人應聲。


    生怕是壞人,阮母也不敢開門。


    又問了一遍,“你找誰?”


    貓眼外走近一個低著頭穿著外賣服的男人,“送外賣。”


    “我們沒有點外賣。”


    阮母輕聲解釋。


    “上麵寫的這裏的地址。”他甚至還報了號碼,是阮母的手機號。


    “應該是軟軟買的。”她想。


    “你先放外麵吧。”


    她謹慎的從貓眼往外看。


    這些年常被人打上門,被騙開門的次數不少,雖然軟弱,但是該有的戒心她也有。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她再次往外看,外賣盒子擺在肉眼可見之處。


    也沒有其他人。


    “我多心了。”她想。


    她笑自己過於謹慎,輕巧的打開了門。笑容還未消失,一旁傳來陰惻惻的男聲,“好啊小娼婦,背著老子吃好喝好啊!”


    阮母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白著臉趕緊進門,那男人猛的擋在門口,將她狠狠往屋裏推,“小賤人,竟然還防著老子。”


    房門被甩得震天響,阮母渾身一抖,似乎已經對他有了心理性的害怕。


    男人眯著眼打量了一圈房子,幹淨的客廳,兩間臥室,還有廚房衛生間, 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猥瑣的笑了,“看來阮言這賠錢貨賺了不少錢,住的這麽好,老子是她爹,她的就是老子的。把錢拿出來!”


    阮母躺在地上,掙紮著要爬起來,男人朝著她胸口踹了一腳,“識相點,別逼老子動手!”


    “啊!”阮母痛呼。


    身體蜷縮,冷汗直冒。


    臥室裏奔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媽媽,以及一臉瘋狂的男人,嚇得一抖,卻立即跑了過去,“媽媽!”


    男人擋在他麵前,手指戳著男孩的小嫩臉,“小毓,將你媽的錢找出來交給爸爸,等爸爸贏錢了,帶你過好日子。”


    男娃卻朝著他的手狠咬了一口。


    “嘶!”


    “賤骨頭!”他攥著小孩子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怒罵,“小雜種,老子是你爹,你的命都是老子給的!竟敢咬老子!”


    “啊!放開!放開小毓!”眼看小孩要被丟掉,阮母大喊。


    “滾。”


    男人抬腳一腳踹開撲過來的女人。


    被提起來的小男孩也被男人朝旁邊狠狠一丟,四周響起物件摔碎的劈裏啪裏聲。


    “小毓!”


    小孩子痛呼一聲,頭撞到角落的櫃子尖角,頓時,血流如注。


    “小毓!”阮母掙紮著朝他爬去,“小毓!別睡,別睡!”


    “阮杭東!他是你的兒子!他還這麽小!你怎麽能這麽對他!”


    阮母尖叫。


    “將錢拿出來!”


    翻箱倒櫃也沒有找到,眼睛被氣得通紅的男人喘著粗氣威脅,“老子讓你把錢交出來!”


    他拿著掃把狠狠一揮,朝著阮母的臉打去。


    “啊!”女人臉上出現一道紅痕,她痛得一抖。


    “沒有!我沒有錢!”顧不得保護自己,阮母蜷縮起來,護住已經昏過去的孩子,一邊哭道。


    “賤人!讓你騙老子!打死你!”


    他用盡全身力氣,揮著掃把打著縮成一團的女人,又不解氣,抬腳踹了她好幾下。


    幾不可聞的痛呼聲淹沒在棍棒的呼嘯聲中。


    小孩子的血還在嘀嗒嘀嗒的流。


    女人眼裏透著絕望。


    男人明顯不信阮母的話,四處搜刮起來。


    他甩著找到的銀票,笑了起來。


    數了數,卻沒有多少,隻有幾千塊,他不滿的哼了一聲,仇視的看著阮母,“住這麽好的地方,還說沒錢!”


    他快走幾步,一手狠狠拽著阮母的頭發,威脅,“把錢交出來!別逼老子打你!”


    阮母哭道,“給小毓交了學費,已經沒有錢了。”


    男生氣憤,“阮言那賤貨的錢在哪?”


    “軟軟剛上班,沒有錢。”她小心回答。


    喘著粗氣的男人並不相信,但是怎麽威脅怎麽打,阮母都不肯定交錢,他隻好晦氣的踹了她一腳,忿忿不滿,“下次被老子發現你對老子撒謊,老子要你的命。”


    “砰”的一聲關門聲,讓阮母瑟縮了一下,來不及鬆口氣,她哭著爬起來去抓被扔到角落的手機,流淚哽咽著打了急救電話。


    120到來的時候,江昭剛穿過來。


    手機響起,是阮母的電話,江昭剛接起來,就聽她哭訴道,“軟軟,你爸爸來了,小毓被他甩了出去,砸了腦袋,一直在流血,怎麽辦啊!”


    江昭呼吸一窒,“打急救電話了嗎!”


    “我們在車上,有醫生在。”阮母哭道。


    江昭緩了緩語氣,“媽媽,別擔心,你將地址告訴我,我現在請假過去。需要用錢跟我說,我有錢。”


    安撫了她幾句,江昭急忙跑去找上司請了假。


    “係統,下次我們不能早點穿過來嗎!”江昭急道,“明知道他們會有這一遭,為什麽不能去救他們!”


    係統隻道,“宿主,這是劇情。”


    江昭一怒,“劇情劇情!既然劇情卻無法改變,那我提前知道這劇情有什麽卵用!”


    “宿主,劇情無法更改,請您調節好情緒。”


    江昭踢了一腳旁邊的花壇,痛得齜牙咧嘴,“瑪德!”


    顧東成剛到公司樓底,就看到這一幕,他詫異眯了眯眼,“阮言,做什麽?”


    阮言在他麵前一向是要強的,從未見過她如此小孩氣的一麵。


    車上顧東成好友溫青看到阮言的臉,眉頭就是一蹙。


    顧東成竟然還是跟這女人牽扯上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踹向花壇的那瞬間,花壇給了她同作用的力。


    瑪德!


    疼死她了!


    江昭跳腳,又不好蹦起來,正忍著痛,忽然看到顧東成的車,對上車上溫青若有所思的眼睛,不免一愣。


    “係統,我記得這一次劇情,阮言跟顧東成見麵的地點不是公司樓下,而是在醫院。而且,除了顧東成,沒有別人!”


    怎麽會發生這種變化?


    係統也很詫異,“請宿主稍等,我這就去申請調查。”


    “阮言!”


    眼前的女人對著他卻在出神,顧東成不滿,“我問你話,回答。”


    江昭回神道,“我有急事,請了假。”


    “什麽事?”


    “家務事。”


    她眯著眼,想到剛剛已經打電話報了警,又道,“有人入室搶劫。”


    阮言她媽跟阮言那個好賭的爸還沒有離婚,因為她爸不同意。


    報警的話,估計隻是雙方調解,和稀泥。


    江昭眼珠子轉了轉,既然碰上了人,不如……利用一把。


    顧東成驚訝,“入室搶劫?你去哪?上車,我送你。”


    他轉頭對溫青道,“臨時有點事,你先上辦公室等我。”


    “我也去唄。”溫青往後一靠,挑眉笑道。


    這女人來者不善,還頂著這樣一張臉。顧東成這些年跟失了智一樣,他不放心。


    溫青和顧東成對視,兩人眼神打了個交鋒。


    半晌,顧東成視線,示意道,“阮言,上車。”


    江昭點頭上了車,看著副駕駛的溫青,江昭沉思,“係統,為什麽會比原書劇情還多了個人。”


    溫青不該出現的。


    “阮言,去哪裏?”顧東成回頭看她。


    她報了個醫院地址。


    顧東成詫異,“不是要去報警?!還是有人受傷了?你媽還是弟弟?”


    他知道阮言的家庭情況。


    自從阮言向他求助,讓他出手幫忙後。


    阮言隱藏著的“秘密”就被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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