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有忘記了,自己之所以會再次到洋村來當村醫,是為了抓特務。


    而眼前的這個老頭,她雖然不能斷定是不是特務,但他肯定不會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在雲北打量老頭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著雲北。小姑娘長得不錯,年紀也輕,至於醫術,他是第一次找她看病,不做評價。


    不過,他倒是聽村子裏的人說過,這個小姑娘別看年紀輕,但醫術還是可以的。至少,比公社的醫生強。


    想到公社的醫生,老頭就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病。說起來,也怪,他的身體一向很好,可前段時間莫名其妙就生病了。


    他也不是沒找人看過,不管是公社,還是縣醫院,他都去過,藥吃了不少,針也紮了不少,可他的病卻沒有起色。


    為此,他還去找了附近赤腳醫生,拿了一堆的草藥回去吃。可草藥他都要吃吐了,身上的病還是那樣。


    這不,他今天就打算來雲北這邊碰碰運氣,看看她的醫術是不是真的如外麵傳的那樣好,看看她能不能治好他的病。


    “大叔,坐吧!”雲北打量完老頭,示意對方坐了下來,然後問道:“大叔是哪裏不舒服。”


    “我渾身都不舒服。”老頭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雲北。他之前也這樣對別的醫生說,那些醫生聽了之後,有的會生氣,有的則笑話他。


    不過今天雲北倒是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讓他伸出手來給他把脈。


    雲北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所以接受良好。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醫術,如果這人真的生病了,她肯定能把脈把出來。


    然而,當雲北的手搭上老頭的脈搏後,微微變了臉色。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問題,那就是這老頭的脈相有些奇怪。


    他的這種脈相,像是生病,又不像是生病,更多的像是中毒,而且時間還不短了。


    隻不過,以前估計是毒比較輕,所以沒有顯現出來。現在,長年累月積累下來,身上的毒素越堆越多,這才會導致身上不舒服。


    老頭是個善於觀察的,雲北的臉色變化雖然一閃而逝,但他還是捕捉到了,不由問道:“怎麽了,我這病很嚴重嗎?”


    雲北沒有回答,而是又仔細把了把老頭的另一隻手。等到兩隻手都把完了,這才看著他說道:“大叔,你並非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老頭有些不敢相信,他一向小心,不管是吃的,還是喝的,都從來不會大意,怎麽就會中毒呢?


    會不會是雲北看錯了?


    老頭的內心有些懷疑。畢竟雲北年紀輕,看錯了也有可能。可轉念一想,雲北是唯一一個看出他中毒的。之前的那些醫生,要麽說他的身體虛弱,要麽說他是累倒了。


    可他自己明白,自己平時吃的不差,又怎麽會身體虛弱呢。至於累,那更是不可能。他可是村子裏的“烈屬”,因為幾個孩子都為國捐軀了,村子對他多有照顧,根本沒安排什麽重活,又怎麽會累呢?


    正想著,老頭就聽雲北接著說道:“大叔,你這毒並不是一次中的,而是長年累月積累的。不過,暫時我還看不出來,你中了什麽毒。但我覺得讓你中毒的,應該是你經常接觸的東西,所以我可能得去你家裏看看。你看呢?”


    一聽雲北要去自己家裏,老頭本能就要拒絕。他家裏可是有秘密的,因此他幾乎不讓別人去自己家裏。


    雖然雲北隻是一個醫生,而且還是年輕的醫生,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她會不會發現他的秘密呢?


    可一想到,如果自己拒絕,雲北萬一懷疑他怎麽辦呢?


    畢竟,現在的人可是熱情的很,不說雲北是因為要查清他中的什麽毒去他家的。就算不是,平時大家也會經常的串門兒。


    開始的時候,他家其實也有不少的人來串門兒,但因為他不喜歡,時間長了大家也就不來了。


    想到這裏,他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雲醫生,我家裏比較亂。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先回家去收拾收拾,再帶你過去?”


    雲北原本隻是試探一下對方,因為她懷疑對方身份。現在,他這麽一說,雲北原本的一分懷疑變成了二分。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現在就跟著去。可如果她表現的太過著急,又怕引起對方的懷疑。


    因此,雲北笑了起來,說道:“大叔,沒關係的,用不著收拾。如果你收拾了,我反而不好發現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中毒的。”


    老頭自然知道雲北的話有道理,如果家裏沒有秘密,她去就去了。可現在,他卻不能讓雲北這麽去。


    因此,他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都說你的醫術好,我看也不怎麽樣嘛。連我中的是什麽毒都看不出來,還要跟著我回家去。我有理由懷疑,你有別的目的。我可跟你說,我孤老頭子一個,家裏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看著突然生氣的老頭,雲北的懷疑增加了三分。


    扶光原本在旁邊看小人書,這會聽到老頭說雲北的壞話,頓時就不幹了,站起身來對老頭說道:“老爺爺,你既然不相信我姐姐的醫術,那你找別人去看就是了。又何必在這裏說我姐姐的壞話呢?”


    “你個小屁孩懂什麽?”老頭還是第一次被小孩指責,頓時就不高興了。


    扶光正要回嘴,雲北開口了,對老頭說道:“大叔,我弟弟說的對,既然你懷疑我的醫術,那就別請高明吧。不過,你身上的毒時間可不短了,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沒兩年好活了。”


    說完,雲北也不再理會老頭,而是對後麵等著看病的人說道:“下一個。”


    老頭聽到雲北喊下一個,不情不願的把椅子讓了出來。這時,其他看病的,有認識老頭的對他說道:“老胡啊,你雖然姓胡,但你可不能糊塗啊。雲醫生雖然年紀小,醫術還是很厲害的。她既然說你中了毒,那肯定沒錯,我勸你還是聽她的比較好。不管怎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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