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


    楊釗和胡九兒兩人,如願見到了當代卸嶺魁首,陳問天。


    “哈哈哈……”


    一間沒有旁人的會客室裏。


    陳問天穿著筆挺的西服,看到楊釗和胡九兒後,朗聲大笑。


    “常勝山上有高樓,四方英雄到此來。龍鳳如意結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陳問天走了幾步,來到楊釗麵前,抬手抱拳。


    “在下,卸嶺陳問天!”


    楊釗也咧嘴笑了,同樣舉起手。


    “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常勝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


    “在下,搬山楊釗!”


    兩人同時朗聲大笑起來。


    卸嶺搬山兩門傳人,時隔近百年後,再次相逢。


    隨後,竟不約而同的看向一旁的胡九兒。


    陳問天在等待對方介紹身份。


    楊釗則一臉無語的擠眉弄眼。


    說啊!


    傻表妹,你特娘倒是報個名號出來啊。


    胡九兒已經傻了。


    麻蛋!


    五大門派的見麵詞?


    多少年不用的玩意兒,怎麽就突然說起來了。


    表哥你早說啊!


    早說我提前背背,好歹不那麽令人尷尬。


    她卻不知。


    藍道中人見麵,必須要先對切口。


    類似智取威虎山那樣,對不上切口就表明你不是同道中人。


    這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輕則被俘,重則當場斬殺。


    畢竟六扇門都找上門來了,竟然還無動於衷?


    果然。


    陳問天見這女娃娃懵逼的模樣,笑容也收了起來,眉頭皺起幾分。


    楊釗都要氣死了。


    九兒,你真特娘是個棒槌。


    他隻好微微出聲:“人……人……”


    胡九兒就好像小時候背課文一樣,經過表哥提示,立刻想起來了。


    “哦哦哦!咳咳……”


    “人點燭,鬼吹燈,堪輿倒鬥覓星峰!”


    “窨沉棺,青銅槨,五行相衝莫近前!”


    “摸金校尉……合……合……合”


    背到這裏,胡九兒說啥是想不起來了,就記得一個合字。


    見兩人目光炯炯看著自己,心中一慌。


    情急之下喊道:“喝酸奶,舔瓶蓋!”


    啪!


    楊釗崩潰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神特碼喝酸奶,舔瓶蓋。


    讓你老爹老娘知道了,腿給你敲斷。


    “哈哈哈哈……”


    陳問天又張嘴大笑起來。


    他實在沒想到。


    當代搬山魁首還算正常,可這現任摸金校尉……


    女娃娃,還算長得不錯!


    胡九兒也知道給老祖宗丟了人,騷眉搭臉,俏臉發漲,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摸金校尉,胡九兒!”


    一場比較尷尬的見麵切口才算結束。


    陳問天笑著將兩人拉到沙發上坐下,攤出那隻做工精美的怒晴雞。


    “楊老弟,你就算不拿出這個,說是楊家後人來訪,老哥我也要馬上下樓,去迎接你啊!”


    楊釗咧嘴笑笑,心道放屁。


    就算拿出了怒晴雞擺件,你也老神在在的待在樓上,等著我們過來見你。


    他想了想開口道。


    “陳老哥!這個怒晴雞擺件,乃是玉樓老前輩生前最喜歡的玩意兒。我這次從鷹醬回來,專門給您送來,也算物歸原主!”


    陳問天一愣,握緊了手裏的擺件。


    對方的話裏包含了很多信息。


    卸嶺前任魁首陳玉樓已在鷹醬離世。


    楊釗和胡九兒也是從鷹醬而來。


    不過專門過來送老魁首的心愛之物,想必純屬扯淡。


    陳問天露出一副悲傷模樣。


    “老叔爺也仙逝了嗎?哎……”


    “可恨我和父親,爺爺,三代人幾十年來打探老叔爺蹤跡,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去了鷹醬,真是……哎……”


    楊釗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當年陳玉樓因為盜掘雲省獻王大墓,不慎被毒霧熏瞎了雙眼。


    又因為瓶山大墓死的兄弟太多,無顏回到常勝山,開始避世隱居。


    你們找了幾十年沒找到?


    那胡九兒他爹怎麽一找一個不吱聲,甚至最後帶到了鷹醬給人家養老送終。


    最終,老人死在鷹醬,舉目無親,孤苦無依,真可惜了一生肝膽俠義。


    隻可惜現任卸嶺魁首……


    “嗬嗬!”楊釗再次開口:“陳老哥也不用悲傷,我可以告訴你,玉樓老前輩的遺骸安身之所,您現在家大業大,大可以將老人家遷回故土,重新安葬!”


    陳問天聞言眨了眨眼。


    “嗨!我們卸嶺祖訓,一生盜掘墳墓,有傷天德,所以卸嶺一脈傳人,死後不得入土,需烈火焚之,骨灰揚入大海。”


    “楊老弟,正好你告訴我叔爺埋在哪裏,我找人去辦了這事,也算不壞了卸嶺規矩。”


    楊釗嘴角一陣扯動,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狐狸,真是狠辣至極。


    把你叔爺直接給挫骨揚灰?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當上卸嶺魁首的。


    要知道,曆任卸嶺魁首最是忠義無雙,肝膽相照。


    不然,也可能籠絡一幫生死兄弟,下到凶險萬分的墓穴之中。


    可楊釗也想的明白。


    時代不一樣了。


    如今的陳問天,早不用再幹盜墓的勾當謀取錢財。


    隻需要維持手頭上的生意,就能富可敵國。


    他傻批了嗎,幹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嗬嗬,也好!”


    楊釗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陳問天見成功堵住對方的嘴,也眯眼笑了。


    “不知楊老弟和九兒妹子突然到訪,是否碰上了什麽難處?”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刷刷刷的寫了幾行字。


    “都是同道中人,陳某絕不能坐視不管。”


    “這裏是一百萬的支票,兄弟你拿走!應該足夠你解決眼前麻煩了吧?”


    楊釗看著推到眼前的支票,皺皺眉頭,慢慢放下茶杯。


    一旁的胡九兒急了。


    一百萬支票?


    靠!


    真把我們當叫花子打發呢啊。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我胡家、楊家,雖說沒有你陳問天富可敵國,但拿出幾個億還是輕輕鬆鬆。


    你問也不問什麽事情,就掏錢出來,實在欺人太甚!


    “你……”


    胡九兒就要怒喝,楊釗卻擺手製止。


    “怎麽?”


    陳問天笑道:“是否不夠?楊兄弟,既然你來了,就表示遇到了天大事情,你說個數!陳某人現在雖然能力有限,但幾百萬還是拿的出來,全力幫你度過難關……”


    “嗬嗬嗬!”


    楊釗慢慢將那張支票推了回去。


    如何不明白陳問天的意思。


    拿了錢趕緊滾蛋吧。


    沒看到我現在的成就,早就不玩江湖藍道那一套了。


    兩個盜墓賊找上門來,沒報警抓你們就算不錯了。


    還不知足?


    別的事,千萬不要牽扯到我的身上。


    “陳老哥!錢,我們不缺,我們缺的是……人!”


    楊釗也眯起了眼睛,看向對方。


    “我來之前,家中長輩就提到過,卸嶺搬山乃是生死兄弟,應互幫互助,哪怕付出生命。譬如我曾祖父當年,冒死和玉樓老前輩……”


    楊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問天開口打斷。


    “當年的事就不說了,楊老弟!”


    “咱們兩家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都是老黃曆了。”


    “再說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你曾祖父斷了個胳膊,我叔爺更是瞎了眼睛,雙方算是扯平。”


    “咱們活在當下,就說當下的事好嗎?”


    陳問天伸出指頭,點在支票上麵,認真說道。


    “多少錢,說個數!或者,就當我們今天從沒有見過。”


    他的意思很明白。


    花錢免災!


    除了生意之外的事情,都不要打擾我行嗎?


    我他媽不想因為一個破批盜墓,幾千億的身家化為烏有。


    楊釗看著對方模樣,心裏越發歎息卸嶺一脈的沒落。


    雖然人家有了錢,但有些更重要的東西,卻消失殆盡。


    可沒辦法。


    想要在龍國盜墓,甚至在京都盜墓,必須要對方的幫助。


    否則寸步難行。


    楊釗再次搖了搖頭:“我不要錢!需要人!大量的人!”


    陳問天深吸一口氣:“看來,我們是沒什麽好談的了。”


    他站起了身,攏了攏筆挺的西裝,隨後拍了拍手。


    “齊秘書,送客!”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漂亮的女秘書帶著十幾個黑衣壯漢走了進來。


    胡九兒見狀一驚,手已經摸到背後的峨眉刺上。


    楊釗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次連陳老哥也不喊了,直接喊對方本名。


    “陳問天!”


    “鷹醬、加拿大、英格蘭、法蘭西,我聽說都有你的慈善機構。怎麽樣,最近運營的如何?是否把錢都捐出去了?”


    “你……”


    陳問天臉色巨變。


    “兩位,還請隨我離開。”


    女秘書已帶著人走了過來,就要武力驅逐。


    “滾蛋!”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女秘書的臉上,漂亮的臉蛋登時露出五個巴掌印。


    就連嘴巴都瞬間腫了起來。


    女秘書卻屁也不敢放一句,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老板。


    你神經病啊,打爛了這張嘴,晚上你玩什麽?


    “滾蛋!所有人,馬上滾出去!”


    陳問天一指門口,包括女秘書在內,眾人嚇的落荒而逃。


    等會客室又恢複寧靜之後,陳問天一把扯開西裝扣子,露出健壯的上身。


    他雖然快五十歲了,但常年保持鍛煉,再加上卸嶺一脈又是江湖綠林起家。


    身手也並非十個八個常人能輕易接近。


    “楊老弟,說說吧,到底怎麽個事?”


    “這件事誰幹的?指條路唄!”


    凶狠江湖之色顯露出來。


    整個人呈現攻擊姿態,仿佛一頭饑餓的獵豹,下一秒就要撲到楊釗身上。


    扣押六百億美刀啊!


    陳問天實在想不出來,區區搬山摸金兩門,能辦出這麽大的事情。


    楊釗淡淡笑了,伸手讓陳問天坐下再聊。


    陳問天卻搖頭,甚至不從何處摸到一柄鋒利的匕首。


    “楊老弟,六百億美刀足夠買幾萬條人命……”


    “你不說清楚怎麽回事,今天你……”


    陳問天指指一旁滿臉憤怒的胡九兒。


    “和你這位小表妹,都得橫著出去!”


    “哦?是嗎?”


    楊釗麵對陳問天的威脅,一臉雲淡風輕,隻是吐出三個字,讓陳問天徹底沒了狠辣。


    “佛伯樂!”


    嗡!


    陳問天隻感覺渾身力氣被人一下子抽空。


    鷹醬情報機構插手,看來早對自己的一切調查的一清二楚。


    鷹醬又是四國老大哥,真是放個屁都是香噴噴的。


    扣押六百億又如何?


    摧毀常勝集團在海外的所有布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搬山摸金兩門,竟然勾搭上了佛伯樂?


    他乖乖坐了下來,笑容滿麵的給楊釗和胡九兒重新添茶倒水。


    “嗬嗬!誤會,都是誤會!”


    “楊老弟,說吧,要多少人,花多少錢,我全力配合!”


    楊釗看向陳問天,眼神中全是失望。


    不過事情辦到這一步,也不好再說什麽廢話。


    他伸出一個指頭。


    “至少一千名土夫子,包括官家適時的閉眼無視,還有你本人幫忙!”


    轟!


    陳問天腦袋再炸。


    打死他也想不到,你們要幹什麽啊。


    至少一千名土夫子?


    那就是一千個盜墓賊。


    就算攏聚南北兩派盜墓者,恐怕也湊不夠你要的人數。


    更何況我卸嶺一門弟子,早就轉了正當生意,誰還學那玩意兒。


    官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不提了。


    必然是驚天大墓,否則不可能讓我讓官家閉嘴。


    甚至,還要我本人參加?


    別鬧了!


    幾千億身家,給你去鑽土裏當地老鼠?


    簡直太扯淡了。


    但麵對佛伯樂,麵對六百億,麵對那隻能鎮壓他所有的無形大手。


    陳問天終於屈服下來,低聲問道。


    “不知……楊老弟要掀誰的被窩?”


    掀被窩也是黑話,意思是你要盜誰的墓,用到這麽多人?


    楊釗笑笑不答,隻是用手沾了沾茶杯裏水,隨後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陳問天立刻五雷轟頂,臉色發白。


    桌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


    【朱】


    不等他再說什麽,楊釗已站起了身,笑著對表妹說道。


    “走了!九兒,哥請你去吃北京烤鴨!”


    胡九兒親眼見陳問天吃癟的模樣,爽到極致,嘿嘿笑著站起了身。


    “好嘞!哥!”


    兩人往門外走去。


    隻是在離開之前,楊釗又停住腳步。


    “陳董事長,給你三天準備時間,三天之後,咱們陵前見!”


    說完,兩人徑直離開。


    會客室陷入長久的死寂之中。


    陳問天死死看著那個【朱】字,大口喘著粗氣。


    一直到水漬幹透,字跡再看不出來,他似乎才反應過來一樣。


    渾身已被冷汗打透。


    反應過來後,陳問天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喂?秦管家嗎?”


    “請……幫我約一下文公子,說我有極其重要事情,要馬上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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