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昊指望著路虎能讓他省點心,那麽他就太小看綜藝嫡長子的實力了。


    餘玉四人原路返回,回到之前的大樹下,等待蘇星和王悅心。


    他們去前岩村探路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並且出力的大部分都是餘玉,剩下的陳怵生、王崢亮和章遠三人頂多在餘玉爬上大樹觀察的時候,站在樹底下幫忙放風,以免他們後方突然來了敵人,充分發揮了身為掛件的能動性。


    不過章遠貌似不太想當一個躺平的掛件,他也想有點參與感,於是他拿著彩彈槍來到餘玉身邊。


    “魚魚,你知道這玩意怎麽用,怎麽裝彈不?”


    “這個其實挺簡單的,和路邊攤打氣球的氣槍差不多,而且他們已經填充好顏料彈,完全不需要我們手動裝彈。你看這裏,拉上栓,瞄準,扣下扳機就完事了,開完一槍如果還要開第二槍,還得繼續拉槍栓上膛,這個不是那種自動連發的步槍。”


    餘玉拿著彩彈槍給章遠演示了一下,畢竟是槍,哪怕是玩具槍,對於他們這幾個大男孩來說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見他開始講解,陳怵生和王崢亮也圍了上來。


    “這個應該瞄不準吧,我以前玩過氣槍,打氣球一點都不準,明明在準星裏,卻槍槍打到周圍牆壁上。”陳怵生抱怨著,“攤主總會在一旁擺滿小獎品吸引人,但絕不會讓人打中,有一個奧特曼的塑料玩具,我記得很清楚,為了它我花了五次錢,三十發,愣是隻中了兩個氣球,根本帶不走玩具。”


    “嗯?生哥你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經曆?我小時候也是,就沒打中過。不是說那些玩具有多麽珍貴,其實也不值錢,但是它們擺在那裏,你花了錢,又帶不走,那股挫敗感,真的讓人不甘心。”


    王崢亮附和著,就連章遠也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的童年裏都有一些薛定諤的子彈,以及得不到永遠在騷動的小禮品。


    餘玉的童年裏沒有這些,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但他也能理解這種情緒,那些小禮物也許一開始並非特別想要,但在好幾次嚐試失敗無法得到之後,不甘的念頭會讓它們變成童年裏非它們不可的珍寶。


    “其實打不準並不是因為自己槍法描邊夕陽紅,而是那些玩具槍都被調整過,會比準星裏的要偏一點,畢竟在我們的童年裏,人家也要賺錢討生活。”餘玉笑道。


    陳怵生點了點頭,餘玉有時候看起來不著調又喜歡擺爛,但他又總能說出一些他很欣賞的言論,那些話乍一聽總會讓人調侃他文藝病又犯了,但陳怵生覺得倒不如說他這個人,在不皮的時候,帶著遠超於他這個年紀的通透。


    一般人很難看出來,陳怵生的交友麵其實很廣的,在各個領域裏都有朋友,不過大多數都是泛泛之交,能真正交心深交的並不多,他們這一圈人是,餘玉自然也是。而當初除了音樂,真正讓他產生想要認識他和他交朋友念頭的,也正是因為他這股子無論是在音樂上還是生活為人處世上的通透和灑脫勁,這是當初的陳怵生無法做到的。


    別說當初了,現在他估計也做不到餘玉這般,別人是生活,而他是享受,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忘喝孟婆湯帶著前世記憶投胎了,否則怎麽可能做到這般瀟灑。


    “其實……”章遠突然抬起手,笑得意味不明,“這像不像以前的我們,被人調整過,所以偏離準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三人剛聽開頭還沒反應過來,現在聽明白了又直接捧腹大笑。


    “這確實沒毛病。”王崢亮樂得拍了拍草地,“但我們現在都被調回來了。”


    “那不見得,蘇星還是蘇歪呢。”餘玉繼續插刀,“遠遠還是張鋸斜,按照生哥的說法,你們倆是三角形。”


    陳怵生被自己的梗笑得不能自已。


    “哎,都怪allen蘇,拖我後腿。”章遠唉聲歎氣拔著地上的雜草。


    “沒事,遠遠,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形狀。”王崢亮一邊笑一邊安慰道。


    被亮哥點撥,章遠也反應過來:“對啊,三角形最穩固,那說不定,我的準星不是圓的,而是三角形的。”


    “至於蘇星,他不行,因為他隻剩下歪。”


    章遠的話又成功逗樂了餘玉三人,當然他們的笑聲還沒有過於放肆,他們還記得這是在前岩村敵人老巢附近。


    幾人在背後蛐蛐老朋友調侃得正帶勁,正主就帶著他強扭的小甜瓜回來了。


    蘇星和王悅心大老遠就看到他們四人在樹底下有說有笑好不開心,所以一來停好車就開始說他們一個個笑得這麽卑鄙,一定是趁他們倆不在,在背後隨意編排造謠他們。


    “那絕對沒有編排你們,”餘玉老實孩子從不撒謊,他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隻編排你了,悅心我們怎麽舍得編排呢?”


    蘇星腳步一頓,他攤開雙手眼珠轉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王悅心聽了立馬飛快地衝到餘玉身邊,指著莫名狼狽的蘇星猖狂大笑,全然不顧在不久之前兩人還是配合無比默契的隊友的情分。


    鬧過之後,六人進入正題。


    蘇星和王悅心騎著車往前探了不少路,甚至密碼箱和帶編碼的信都搜出來好幾個,愣是沒找到其他前往前岩村的小路,也沒有發現其他可以觀察到村子的點,看樣子他們要想進村,就隻有麵前這一條路。


    趙昊:你們要不要聽聽你們在說些什麽?


    但好消息是,他們碰到了兩個“落單”的海盜,按照蘇星的說法,他們倆通過“默契的配合和無與倫比的智慧,兵不血刃地解決了海盜,還順便扒了他們的裝備帶了回來”。


    “裝備?”餘玉有些好奇,“你們找到新的武器了?”


    “nononono,我們就找到一把彩彈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


    王悅心搖晃著食指,和蘇星一起,從口袋裏刷的一下抽出了臉基尼,兩隻手拿著,抬起下巴驕傲地展示給兄弟們看。


    章遠無語:“你們搞什麽東西呀!”


    “這還不明顯嗎?頭套,我們獲得了他們的頭套。”蘇星來回比劃著,“眾所周知,臉譜海盜團的標誌就是臉譜頭套,魚魚,你們剛才去前岩村打探的時候,看到他們人臉上是不是都帶著臉譜麵罩?”


    餘玉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那確實是,所以你們打算……”


    “沒錯,”蘇星打了個響指,“有了這個身份標識,我們可以偽裝成他們的一份子混進去。”


    想法確實挺好,畢竟導演組一開始也完全沒有想到他們還有偽裝潛入的說法,因為他們倆完全不應該碰上在一旁待機的npc,那倆群演都躲在這麽遠的房子角落裏還能被蘇星和王悅心發現,也是挺倒黴的。


    見蘇星提供了可以潛入偷人的新思路,餘玉也趕緊向哥哥們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我剛才爬上樹觀察了一會兒,雖然彩彈槍的倍鏡有些模糊,但大致分得清,前岩村明麵上一共有八個人,全都配著槍。”


    “他們巡邏沒有固定的規律,但基本上集中在路比較好走的中心地帶,兩邊的路因為靠近樹林長滿了雜草,或者被樹根頂壞不太好走,他們不常往那邊去。”


    “村裏的房屋道路分布大概長這樣,我就拿石頭在地上簡單給你們擺一下看看。”


    餘玉收集了一下石頭,給其他人擺出了前岩村的示意圖,甚至還拿小石子當做敵人,放在一些房子旁邊,然後揪了一些雜草充當樹木障礙,體現道路的暢通情況。


    看著麵前生動形象一目了然的地圖,章遠一臉懵逼不可置信:“這就是你剛才,在樹上十分鍾不到觀察到的?”


    餘玉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樣,隔得有點遠,其實觀察的不夠仔細,而且也不排除那些房子裏還有其他敵人的情況。”


    “但前岩村裏的人數這麽多,代表著那裏就是海盜的基地沒跑了。唯一不確定的是,我們的路記者具體被關在哪一個房子裏。”


    “這個沒關係,”蘇星說,“我和悅心可以戴上頭套偽裝成他們的人進去看看。”


    王崢亮覺得有些不妥:“你們進去之後應該不能用對講了吧?會有被發現的可能,難不成出來告訴我們?這樣就太刻意了。”


    “不能刻意說那就唱吧。”陳怵生看著餘玉擺出來的地圖,靈光一閃。


    “我們先根據這個地圖將這幾個房子做上標記,到時候發現路記者在哪一個房子裏,你們一邊在口袋裏按下對講機,一邊唱出含有對應關鍵詞的歌,我們就能確定是哪一個了。”


    “喔我懂你的意思,比如說路釘釘所在的房子叫‘愛’,我們就唱出帶‘愛’字的歌曲就可以了,對吧?”蘇星一點就透。


    陳怵生點點頭:“是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們最好取個方便聯想歌詞的名字,要是找到了路釘釘但想不出來歌詞那就尷尬了,而且我們還得記住這些房子的名字。”


    “那就直接用歌名來命名吧。”餘玉提議,“就用我們自己的作品,前岩村的房子也不多,我們幾個人的作品完全夠用,像allen這種能一天寫一首的甚至不夠用。”


    “用歌名這個方法好,我們就按照順序來排吧,從左到右從外到內,你們誰要打歌趕緊來。”蘇星用手指敲了敲代表第一個房子的石頭。


    王悅心看向陳怵生:“那生哥先來吧,生哥要放哪首歌?你要空間嗎?”


    其他人頓時笑噴。


    “哈哈哈哈就放空間,給他一個空間,我單方麵決定了!”蘇星當場拍板一號房就叫《原來的我》,不為打歌就為玩梗。


    陳怵生笑著沒有拒絕,默認了蘇星的玩鬧。


    “那二號房不是我的說不過去吧,我放個《破億》。”


    “第三間輪到我咯?”餘玉說著,隨手放了個《casa de gloria》。不為別的,就為了如果能中獎就可以聽到蘇星或王悅心唱一兩句蹩腳的西語。


    蘇星和王悅心自然看穿了餘玉的想法,他們沒在怕的,其他西語說不明白,但餘玉這歌他們幾個聽過無數遍,一兩句絕對能唱出來。


    章遠這次沒放《嘉賓》,他放的是《有生之年》,而王悅心選擇的是《一個人》。“時間老人”王崢亮反手扔出了《不凡》,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輪到路虎,哥幾個幫他選擇了《雪落下的聲音》。


    九個房子,這才七首歌,剩下兩首六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選擇了《我最閃亮》和《活該》。


    《活該》的初版在陳怵生的努力下,分詞和編曲都差不多弄好了,隻是還沒有正式在錄音棚錄一次。這次錄節目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也準備在節目中首唱。


    確定了所有屋子的代號,蘇星和王悅心兩個“臉譜兄弟”戴上臉譜頭套,走進前岩村。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路釘釘被關押的房間,門外有兩個臉譜海盜把守,他們還在討論著裏麵的人不說話是不是太過心大睡著了。


    按照從左到右從外到裏螺旋式排序,那個屋子,名叫《活該》。


    麵具底下,蘇星和王悅心相視一笑,蘇星在口袋裏按下對講機,兩人一起唱著:“誰不曾有過賊荒唐的青春。”


    其他“海盜”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唱起歌的兩人,蘇星立馬訕笑:“怎麽,上班時間不能唱歌嗎?你們青春還真荒唐呢。”


    而村外收到暗號的四人,也笑了起來,他們都明白這個《活該》的意義。


    他們並不打算所有人都從正麵突進去,餘玉讓章遠帶著陳怵生和王崢亮從大門進村吸引敵人注意,而他作為特種單位,從旁邊的雜草叢繞過去,爬上破敗的樓房屋頂,策應他們三人。


    再加上藏在暗中的蘇星和王悅心,應該能將本就有些束手束腳的“海盜”打個措手不及。


    事實也是如此,當章遠衝進村大喊一聲“有誰敢與我一戰”的時候,村裏所有人包括他的隊友都是懵逼的,而後才反應過來舉起槍。


    章遠、陳怵生和王崢亮立馬往樹和牆壁背後躲,敵人見他們知道躲也不打算開槍,立馬放下彩彈槍準備繞過去將他們包圍。


    他們人多,麵對幾個沒有訓練過的明星能出什麽問題?這波優勢在我!


    誰想,他們才剛開始膨脹呢,身後突然射來的冷槍直接帶走他們兩個人!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蘇星拿著彩彈槍奸笑著,剛才他和王悅心從後方偷襲,成功淘汰兩人。


    “別光顧著擺pose,上膛啊!”王悅心衝他喊道,他才手忙腳亂開始拉栓。


    海盜一個措手不及失去兩名隊友,他們停止了包抄,轉身分出三人準備去解決蘇星和王悅心,但前方和側方突然飛出來的彩彈又帶走了他們兩個人。


    “?!我居然射中了?中了!這槍沒有被調過,哈哈哈哈,我中了!”


    從前方帶走一個人的章遠興奮得大叫起來,完全忘記自己還暴露在外,陳怵生和王崢亮趕緊將他拉到牆後,才避免被彩彈糊身的命運。


    至於側方的彩彈,那當然來自爬上了廢棄屋頂的餘玉。


    原本有八人的海盜團眨眼間隻剩下四人,明明上一秒還存在的人數優勢下一秒就被逆轉,本來準備包圍對方卻不知怎麽的變成了被包圍的羔羊。


    陳怵生和王崢亮撿起了敵人的槍,現在,六個槍口,全方位對準了四人。


    “把我們的朋友,還回來。”


    “哢嚓”一聲,餘玉上了膛。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四名臉譜海盜立馬放下槍舉手投降。


    不過他們投降了這事還沒完,因為還有個海盜頭領沒有落網。頭領npc也沒想到這群三四十歲的明星這麽猛,眨眼的功夫,他的同事們就跪了一半投降了一半,導演也妹跟他說過這種情況該怎麽演啊?


    他隻能硬著頭皮按照原來的計劃出現了,雖說出來的時間太早了一點。


    “你們這群卑鄙的外鄉人,這座島本就是我的囊中物,你們居然敢破壞我的好事!”最終boss從一旁的屋子走出來,他身上綁著“炸彈”,手裏舉著“手雷”,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這boss信念感極強,至少比那群打醬油的入戲多了。


    “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否則我就將這棟樓連同你們的朋友,炸上天!”


    聽到這話,眾人臉色一變,還沒說什麽,又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們左側響起——


    “emmmm……炸什麽?你們在做什麽?這怎麽回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那個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頭頂樹葉,身上粘著雜草的人,不是本該被綁在屋子裏的路虎,還能是誰?


    ???哥幾個呆住了。


    ???boss信念感沒了。


    “嗯,那你把那棟房子炸了吧,沒事,請炸。”餘玉做了個請的手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先炸吧,放個煙花比較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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