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歡喜間,小豬弱弱道:“主公,我們其實在尋找克製鬼見愁的辦法……”


    對對對,怎麽又跑題了!


    陳青強行將心念拉了回來。


    問向鍾馗:“馗寶,你如果有死頁,你確定能逮住鬼見愁麽?”


    “那肯定的。死頁就是鬼見愁的天敵。若死頁在手,小小鬼見愁,有何可怕!”


    陳青吃下了定心丸,又問,“小紙,那你如何變回死頁?是不是變回了死頁,你就沒了神魂?”


    “嗯。”靈咒紙尊點頭道:“如主人所說,有九成勝率,若那一成機率被我攤上,我亦不會後退的。”


    “希望不會。”


    將靈咒紙尊再次死頁並不難——特別是對於鍾馗來說。


    目前來看,在鎮魔塔裏,擁有鎮魔塔之力的陳青絕對無敵,無敵到連落日弓射出的後羿骨箭都能抓住。


    很大概率上,鬼見愁進入鎮魔塔,光憑鎮魔塔之力,陳青應該就能拿下它。


    但問題是:鬼見愁,除了被鎖定之人,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如果鬼見愁的目標是小豬,就隻有小豬能看到,其餘所有人都看不到。


    所以,必須有一個方法,能讓被鎖定之人將鬼見愁的位置清晰地說出給其他人聽。


    總不能被鎖定後,指著某個方向狂喊著“那邊那邊”吧?


    小豬沉思過後,將這事攬了過去:“主公,此事交給我吧。到時需要您的時間法則一用。千姐可以準備石人了。”


    時間法則?石人?


    陳青若有所思,石人隻有小千能控製,用自己的時間法則又是想幹啥?


    這廝辦事過分妥當,陳青向來是相信的,當下將這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鍾馗本就算得上生死簿的半個主人,隻要他手裏有死頁,鬼見愁沒有問題。


    眾人都忙開了。


    小豬在太墟裏劃出了一大片區域,一直忙碌個不停。


    轉眼就已過去兩天。


    鎮魔塔裏已是二十天。


    小豬這才道:“主公,一切就緒,您且過來看看。”


    陳青一步過去,立刻一呆。


    這是一個……


    邊長一公裏左右的正方體,地上縱橫交錯,像是棋盤一樣劃滿了格子,橫線紅色,豎線藍色,並標上了數字。


    小豬指著紙府一個普通弟子,他正處於紅78和藍21的交界點旁:“主公,比如那人是鬼見愁,到時候見到的人隻需要說一聲紅78、藍21,就可以精準知道其位置。”


    “不錯。”陳青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鬼見愁不是能穿透一切嗎?如果它從地底冒出來,又或許從天下降下來呢?”


    小豬讚道:“我主公真聰明,這也想到了。”


    陳青:“……”


    怎麽有種誇老子的錯覺?


    說罷,小豬朝眾人喊道:“起!”


    嗡——


    一個法陣升起。


    除了平麵的縱橫二線,還多了一道道豎著的黃線。


    整片空間裏,每一個方向都射出了三百根仿佛激光一樣的線。


    構建出了2700萬個長寬高三米三三的小正方體。


    六千多紙府弟子各自飛到了自己的位置,六千看似很多,但平均鋪在一公裏方圓裏其實不多,更不用說得加上縱向的一公裏。


    “主公,他們已經訓練了快二十天,都已做好了準備,不管鬼見愁去找誰,都能準確將位置報出。”


    “但為免鬼見愁速度太快,需要您為被鎖定之人施加時間法則,讓他更快地報出地點。”


    他看著陳青:“主公,鬼見愁太可怕,當報出其坐標後,您莫要猶豫,如有餘力,將範圍擴大十倍!即使傷及十人百人,也一定要全力施為。”


    “這些人本就是紙府自己挑選來,肯赴死的。”


    陳青默然。


    自己還能說什麽?


    本來紙府為了生存,已經想盡了辦法,從小就刺瞎刺聾什麽的更不在少數。


    當下點頭道:“我明白!”


    石人隻有小千可以控製,她自然得在場。


    鍾馗、靈咒紙尊,兩人是今天最後的保險,必須在場。


    牛魔王有“搬運”神通,富貴的寂滅和黑噬或許有效,也要在場。


    想了想,甚至將多寶童子、羅羅紅、金翅鳥都喊到了身旁。


    小豬沉聲道:“那開始吧。”


    說著,一個弟子已來到鎮魔塔的虛空洞穴前,每隔十裏,就有一個紙府弟子,像是長城上的烽火台,一直延伸向小豬長老布置的法陣。


    有個將軍打開了封印,少年默默等待著。


    他叫故淵,他知道自己是誘餌,但他自願來到了這裏。


    為了母親,為了……師妹。


    師妹名叫池魚。


    池魚思故淵。


    他覺得這就是緣分。


    在紙府,除了長老,其實給弟子取名很隨意,他入門時師父正好念叨著這句詩,就隨口給了他們這兩名字。


    但他當真了。


    他覺得這就是緣。


    所以他默默喜歡著師妹,忍不住得,每時每刻,都會想起她。


    他們都不是太出色的弟子,故淵會吟幾道詩,但算不上多驚豔。


    池魚會彈古箏、會唱什麽晴雯曲,但她也說總是彈不好。


    但他愛聽,他們是彼此的寶藏。


    背著門規,偷偷珍惜著彼此,暗暗許下了終身。


    隻是紙府由此可見地荒廢了下來,靈氣快枯竭了,甚至,連食物都快長不出來了……


    故淵期待著師父、師祖能解決這一切,但紙府就是在一步步的衰退。


    甚至,已經能預見紙府的衰亡。


    所以當聽說有大人物到來,能救紙府時,他義無反顧站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


    但他願意。


    隻是,願意不代表無所畏懼。


    他看著這黑漆漆的深淵,看到或許下一秒就會到來的鬼見愁,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他在顫抖著,牙齒咯咯咯咯輕輕相敲著。


    一股難言的恐懼死死捏住了他的心。


    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晴雯曲,他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現了那個容易紅臉的女子。


    “你要好好的。”


    他輕聲說著,下一刻,他目光死死看向了深淵。


    那裏,出現了一張臉!


    他渾身繃直,用所有的力氣聲嘶力竭大喝了一句:“它來了!!!”


    “它來了!!!!”


    下一刻,他毫無征兆地,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隨即,十裏外的弟子突然也是驚恐出聲:“它來了!!來了!!”


    隻是喊出了兩句,他也僵硬倒地,詭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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