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又該誰來拿呢?”


    這一問很致命,這明顯是挑撥,但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這很無解!


    觀主笑吟吟道:“老朽不才,願先行代管,閣下認為呢?”


    陳青平靜看著他,仿佛在看笑話。


    觀主依舊笑著。


    大祭司、荒火等人都皺起了眉來。


    這是死結啊!


    該怎麽辦?


    而且,沒決定出誰來持刻著封神台的玄天劍,眾人的大業就卡在了第一步。


    荒火皺眉:“給你,皇帝不會同意。給皇帝,你又不會同意。那麽給我,讓我拿著,如何?”


    “荒火兄威名震撼大尤界,由荒火兄拿著雖然穩妥,但老朽自問荒火兄若是改變心意,沒有把握討回。”


    這是明著說我信不過你。


    荒火眉頭更皺幾分,看向陳青:“皇帝閣下,你認為呢?”


    陳青沉默著。


    “你能作什麽保證?”


    “保證個鳥!老夫代你們拿把劍,還得指大地發誓不成?”


    陳青指向霍甜酒:“霍姑娘是大尤界第一位大祭司,由她代持,等事情結束,我們可一決生死,以決定靈引歸屬。”


    觀主笑了:“閣下當我瞎麽?這女人與你出雙入對,即使說你倆早就生了一窩崽也不稀奇,給她,與給你何異?”


    霍甜酒搖頭:“我沒有和陳青生孩子。”


    陳青:……


    “給我荒古國不行,給大祭司不行,難道給梵木?”


    荒火冷笑:“梵木和你可是一夥的!”


    梵木沉聲道:“我與另一道友相識,但與觀主不熟。”


    “熟不熟誰知道?”荒火笑道:“梵木,你看著木,但你心眼也不少。”


    梵木隻是重複:“我與觀主不熟。”


    觀主笑吟吟道:“似乎不論怎麽看,大梵木是唯一合適持劍的了。”


    陳青搖頭:“不可能。”


    “莫要再墨跡了!”荒火語氣全是不滿:“總要有人拿著劍的!在場就數梵木最可靠。”


    陳青生怕荒火讓梵木發誓說出不會給陳青和觀主的誓言。


    皺眉看向霍甜酒:“霍姑娘,你資曆最深。建木一族名聲如何?”


    霍甜酒想了想:“算得上一諾千金。”


    陳青沉默片刻,看向梵木:“你如何保證不會將玄天劍拿給觀主?”


    梵木聲音隆隆:“我本就無此職責,為何要為你們保證?”


    “唉,梵木!你還想不想要祖宗了?沒人拿劍,要等我們在這裏幹耗幾年,等劍陣恢複麽?”


    梵木聞言沉默了,終於點頭道:“好!我以建木一族名聲起誓,不會將劍交予秦觀主!”


    觀主笑吟吟的,他看向陳青。


    陳青還在猶豫。


    陳青想了想,道:“你得補充一句……”


    梵木冷笑:“皇帝閣下,莫得寸進尺!逼急了我,我與觀主、大祭司聯手,就算硬搶,你能奈我何?”


    陳青眼睛一眯,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妥協:“好!那便如此!希望建木一族千年的口碑,莫要壞在今日。”


    當下,眾人算是達成了一致。


    其他人還好,就霍甜酒這個直腸子,一條直腸從嘴通到腚,雖然嘴巴是強行忍住了,但眼神不斷飄來飄去,陳青真怕那些老狐狸從她眼神裏看出什麽。


    陳青與觀主的衝突暫時壓下,現場眾人再無利益衝突,全來到了石碑前。


    純白色的石碑,身上道道濃縮成了黑油狀的漆黑火焰不停冒出。


    從黑焰的間隙裏看去,能隱隱看到封神台的至尊靈引。


    如陳青所料,這靈引殘缺不全,上麵的字以極緩慢的速度變化著。


    ——準確來說,是閃爍。


    仿佛星星在閃爍,一個字隱沒,另一字又出現。


    隻是這過程極慢,可能兩個字的交替出現,數年才會完成。


    就在此時,陳青耳中隱隱聽到了一句什麽。


    陳青立刻心中一凜!


    達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任何能進入耳中的聲音,任何能看進眼裏的景象,都有意義!


    更何況擁有魂塔,他的神魂比之前強了數十倍,可不可能有幻聽這種東西。


    他努力分辨一下,終於模糊聽清楚幾字:


    “……退……”


    “退……啊……”


    那仿佛是一個人聲嘶力竭的呼喊,但距離太遠,傳到耳中已聽不大清。


    這不是人族語言!


    那自己為何能聽懂?


    陳青心中咯噔一聲,突然明白了!


    這是木族的語言!


    自己是依靠木族的皇族血脈才聽懂的!


    他悄然看向梵木,但梵木與其他樹人沒有一點反應。


    他們都聽不到?


    陳青確定這不是幻聽。


    而且,以自己現在的神魂強度,如果還有某個存在能讓自己產生幻聽,這後果更加可怕!


    哪裏傳來的?


    石碑下麽?


    難道是梵木所說的祖樹?


    退?


    是因為拔出白玉巨劍會有危險?


    如果有危險,危險來自哪裏?


    九天玄火?


    陳青一時間雜念四起。


    九天玄火是三界第一凶焰,凶到什麽程度?


    能以一己之力,吞噬完十八層地獄的所有火焰。


    它已產生意識,更詭異地是,即使被分成數千份,每一份都還有意識。


    而問題也在此!


    它都已經被拆分成了數千份,還能有危險麽?


    荒火儼然是一個組織者,“諸位,可以將玄天劍拿出來了,隻要有四把,便能組成劍陣,鎮壓九天玄火。”


    荒火說罷,一個意念,麵前已出現了一把足有十米的白玉巨劍。上麵刻著“血河天塹”的靈引。


    觀主也拿出了自己的玄天劍,上麵刻著“屍山”。


    陳青拿出了自己的玄天劍,上麵刻著“洞天福地”。


    他還有一把刻著“鎮界碑”的玄天劍,沒有拿出來。


    “那便說好了,這把記錄著封神台的玄天劍,暫時由梵木保管,等此間事了,皇帝閣下與觀主再自行決定歸屬。”


    眾人皆是點頭。


    就在此時,那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的聲音清晰了許多:


    “走……!”


    “走!……”


    “……們放出九天玄火……災難……大難……”


    陳青心中一凜!


    這聲音應該就是祖樹傳出的,自己能聽到,按理說梵木也能聽到的。


    他看向梵木,卻見他分出許多樹枝,已經抓在了白玉石碑上。


    轟!


    哢哢哢——


    梵木的雙腳哢哢爆響中不斷陷入地麵,樹人力氣本就極大,特別是到了梵木這等境界,怕力氣比巨靈神還勝幾分。


    在他的巨力中,石碑緩緩拔起,露出了深深埋入地裏的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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