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魚肚白悄然鋪展天際,幽暗鬼城的喧囂已隨夜色褪去,唯餘一片寂寥。


    鬼城的心髒地帶之一,不仁樓那昔日巍峨的總部,此刻卻淪為斷壁殘垣,滿目瘡痍,仿佛是命運之手無情的一揮。


    前任樓主司徒泰元的輝煌已成過往雲煙,他的隕落如同星辰隕落,無聲無息。


    而現任樓主冰火鬥羅,其冰火交織的雙翼,曾翱翔於權力與力量的巔峰,此刻卻布滿箭痕,宛如冬日裏被寒風撕裂的殘葉,被七殺劍光無情地釘在了數十米高的殘垣之壁上,成為了權力鬥爭中最殘酷的注腳。


    不仁樓內,珍寶器物皆已不複存在,隻餘空蕩與荒涼,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今日的荒涼。


    與此同時,在幽暗鬼城外十幾裏的邊緣,一片蔥鬱的小樹林中,晨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一道身影上。


    那是一位中年儒雅之士,背負雙手,步履從容,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


    若有識貨的高階魂師在場,定會認出,此人正是鬥魂城主,大總管陳衛寧,95級玄天鬥羅。


    在他身旁,靜靜佇立著一位身著青色劍客裝的中年人,周身環繞著若有似無的劍意,如同山間輕霧,神秘莫測,彰顯著其深不可測的實力。


    不久,小樹林的寧靜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兩位黑袍人緩緩步入,他們的麵容被麵具遮掩,但周身湧動的魂力波動,卻毫不掩飾地宣告著他們封號鬥羅的身份。


    陳衛寧微微一笑,拱手致意:“恭喜兩位,鬼刹冕下心願得償,冥甲冕下更是即將大展鴻圖,執掌不仁樓,未來可期。”


    其中一位,正是不久前誓與鬥魂城不死不休的鬼市之主,鬼刹冕下;


    而另一位,聽陳衛寧的言語,不仁樓又一位封號鬥羅,冥甲冕下,預示著他即將接替冰火鬥羅,成為不仁樓的新主人,準備在這片廢墟之上,書寫屬於自己的篇章。


    鬼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忿,他快步上前幾步,眼神銳利地直視著陳衛寧,似乎要穿透對方那溫文爾雅的外表,直視其內心:“衛寧大總管,您這話說得輕巧,塵玉冕下他們這一出手,可真是雷霆萬鈞啊!我麾下的損失,遠超預期!”


    他語氣一頓,目光掃過四周,似乎在回憶鬥魂城撤離時的情景:“更何況,貴城人員撤離之時,不僅將不仁樓洗劫一空,就連城內我們兩家旗下的店鋪貨棧,也未能幸免,貨物被席卷而空。”


    “更有甚者,我們黑市聯盟在鬼城深處的秘庫,那些珍藏多年的寶物,也未能逃脫他們之手。”


    陳衛寧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輕輕搖了搖頭,好像動作中帶著幾分無奈與釋然:“鬼刹冕下,您也知刀劍無眼,戰場之上,生死難料,何況我們也是在為您清除障礙。”


    “那些犧牲的,多非您的心腹,反倒是頗為棘手的魑魅魍魎,我們順手為您解決了兩個,你現在去收服,豈不是手到擒來?”


    “甚至於鬼殺法陣,以您的手段,重新構建或是招募新人,又有何難?”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誠懇:“至於財物之事,確實,我們七大家主專程為您二位跑一趟幹活,此番出動人力物力皆非小數,取些報酬,要點彩頭,亦是合情合理,就不要惦記這些湯湯水水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白費的午餐,您說呢?”


    “再說,冰火鬥羅身上的魂骨,我們也沒取啊。”


    嗬嗬,冰火是留了屍體,可司徒泰元不見了,他身上可是有好幾塊魂骨。


    陳衛寧微微傾身,眼神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最重要的是,我們幫您和冥甲冕下,除去了司徒老鬼與冰火鬥羅這兩人。”


    “他們野心勃勃,貪婪無度,若非如此,您與冥甲冕下又怎會尋求我們的幫助?”


    “這既是危機,也是轉機,是您重新整頓鬼市,鞏固權力的絕佳機會,不是嗎?”


    此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與默契。


    鬼刹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背後的權力遊戲遠比表麵看起來複雜得多。


    看情況很簡單,這是個局中局。


    這也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鬼市作為黑市聯盟,聯盟模式注定了內部利益糾葛,派係林立,他雖為鬼市之主,卻也難以做到一言九鼎。


    而那魑魅魍魎四人,仗著鬼殺法陣的威力,更是讓他調度起來,頗為頭疼。


    不仁樓與鬼市共處,提供武力支持,當然也有其利益,保護費、份額、分紅之類。


    無非是冰火他們要的越來越多,特別是司徒泰元晉升97級的十幾年。


    他表麵不動聲色,實則暗中布局,聯合被冰火他們壓製的冥甲鬥羅,再借助鬥魂城的力量,終於在這一夜,將局勢逆轉。


    這不僅僅是一場戰鬥的勝利,更是權力與利益重新洗牌的開始。


    見鬼刹沉默不語,陳衛寧的身形微妙一轉,目光精準地鎖定在冥甲鬥羅那覆著神秘麵具的臉龐上。


    雖無法窺見其真實情緒,但從他微不可察的肢體語言中,似乎能感受到一股隱忍的不悅——畢竟,昨夜的變故讓不仁樓元氣大傷,寶庫遭掠奪,總部變成廢墟。


    然而,陳衛寧心中明了,狡兔尚知多掘幾窟,不仁樓這光鮮的總部,不過是其龐大網絡中的一角。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誠懇與算計:“冥甲冕下,昨夜之事,若有波及貴部,實屬無心之失,海涵一二。”


    “不仁樓正值重建之際,百廢待興,您的到來,無疑為我們提供了化解誤會、共謀和平的契機。”


    “同在三江流域討生活,鄰裏和睦,方能共謀發展。”


    冥甲簡短應了一聲“嗯”。


    昨夜一戰,鬥魂城的強勢,讓不仁樓餘波動蕩,內部人心浮動,冥甲作為新任樓主,穩固地位刻不容緩,此行亦是無奈之舉。


    陳衛寧見狀,乘勝追擊,言辭間既顯誠意又藏機鋒:“待時機成熟,冥甲冕下不妨公開宣布與我鬥魂城達成和解,我方會予以確認。隻是……”


    他故意一頓,目光閃爍,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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