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立刻采納殷無咎的方案。


    隻是他有點搞不明白,為何皇帝陛下如此憎恨外族胡人。


    殷無咎麵對夏無憂的疑問,他毫不忌諱解釋道:“胡無人則漢道昌,天底下可耕種土地就這麽多,外族胡人多占一份,漢家兒郎便會少占一份。”


    “要是外族胡人仰慕中原文化,願意易服漢化融入我們,那朕自然不會視他們為夷狄禽獸,反而一律視為漢家兒郎。”


    “可惜曆代皇帝和廟堂諸公過於放縱胡人,不僅接受他們內遷腹地,甚至還同意他們保持部落組織進行自治,從事放牧農耕生產,就連官吏都是胡人世襲罔替,這是想要平白無故製造出國中之國。”


    夏無憂感到有點不理解,這數百年不都是這樣的嗎?


    “陛下,胡人習俗跟漢人習俗完全不一樣,派遣朝廷官吏進行管理隻會引發民族矛盾,允許他們世襲罔替進行自治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夏無憂有些不解再次問道。


    殷無咎臉上閃過嘲諷之色,他別有深意注視著夏無憂:“那朕問你,為何曆代皇帝和廟堂諸公不允許漢人進行自治呢?”


    “漢人忠君愛國不需要……”


    夏無憂說到一半停止下來,他同樣跟著反應過來。


    殷無咎騰地一下拍桌站起,他的臉色鐵青怒罵道:“就是因為漢人忠君愛國,所以曆代皇帝和廟堂諸公才把我等漢家兒郎視為草芥,說到底不就是欺軟怕硬,覺得漢人容易統治更好剝削嗎?”


    “為什麽總是誰幹得多,受的委屈就越大,越是忠君愛國的漢家兒郎,越是受到曆代皇帝和廟堂諸公的剝削打壓,這幫拿著錘子的人,他看什麽都覺得是釘子。”


    看到殷無咎怨氣如此之大,夏無憂頓時嚇得單膝跪地。


    “陛下息怒!”


    殷無咎憤憤不平重新坐了下來。


    他絕對不會再讓愚忠思想烙印在漢家兒郎身上,必須完全解除漢家兒郎的枷鎖,隻有這樣才能完全複興。


    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漢家兒郎雖然遭受過五胡亂華的劫難,但是對於文化自信仍然不是後世所能比擬。


    目前漢家兒郎尚未遭遇過真正意義的亡國滅種,隻有等到南宋滅亡之後,從那一刻起,漢人精神便是活下去大於一切。


    曆史將會證明漢家兒郎到底變得多麽貪生怕死。


    丁壯者淪為奴婢,羸老者鹹殺之,或斷手鑿目,棄之而去。


    異族統治能接受,剃發易服能接受,逃人法能接受,跑馬圈地能接受,大興文字獄能接受,完全證明什麽狗屁得民心不民心。


    這根本不是得民心得天下,而是得民力者得天下。


    誰能組織更強軍隊,那麽誰就能奪得天下。


    不服者永遠都是少數,隻要把不服者全部殺光就行。


    忘記曆史就意味著背叛,可是有人卻把外族入侵當做朝代更替,美其名曰民族大融合,隻尊重曆史是由勝利者寫的,甚至還大言不慚宣稱這是民心所向。


    漢家兒郎想要做人就必須活出統戰價值,如若不然,那你跟豢養起來的牛馬也沒什麽太大區別,甚至就連他媽耗材都算不上。


    抗爭也許還是會失敗,但是堅持抗爭真的有用,朝廷說你想要謀反,那你最好要有能力進行謀反,隻有維穩的代價大於不維穩,他們才不敢隨便剝削漢家兒郎。


    胡人自治就是對於漢家兒郎的最大笑話。


    “夏無憂,你給我聽著。”


    殷無咎蹲下身來跟著夏無憂警告道:“胡人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可用之而不可親之,可使之而不可信之,非我族類終究其心必異。”


    “是!”


    夏無憂眼神透露出堅定之色。


    他也明白皇帝陛下為何會如此憎恨外族胡人。


    隨著幽州之地重新穩定下來,殷無咎決定回到洛陽,一路上他順便視察下永濟渠。


    隋唐兩代王朝遺留下來的大運河仍然發揮著極大作用。


    這條大運河以洛陽為中心,北起範陽南至江淮,使得南北水係互相連接,在這範圍之內隨時隨地都能調動上千萬石糧食和百萬大軍,這就是通過水運的強大運力。


    陸運成本大約是水運成本的二十倍左右,而且隨著距離越遠成本還會越大。


    殷無咎之所以選擇定都洛陽而非長安,那是因為他想要快速發展工業基礎,那麽就要借助水運的廉價成本。


    隻有運輸成本能夠大幅下降,生產力的發展才能更進一步。


    洛陽借助大運河的廉價成本進行漕運,鬥米價格差不多隻在十錢左右,比起長安完全便宜兩倍到四倍。


    目前殷無咎已經在洛陽發展工業,大量投錢建廠招工,並且製造出珍妮紡紗機和水力織布機,同時命令周邊百姓騰出一部分耕地種植棉花。


    大夏帝國若是想要開拓東北地區,那就必須保證棉衣價格足夠低廉,隻有這樣漢家兒郎才能在嚴寒冬天存活下來。


    如今殷無咎隻能勉強算是統一漢地而已,遼東地區和南詔國尚未打下來,對他來說這是奇恥大辱,這些地方無論如何也要收複回來。


    這次殷無咎返回洛陽還把常山太守王俌一起帶上,他已經多次立下戰功,是該時候把他調到朝廷。


    一路上殷無咎還不忘記繼續畫餅:“愛卿可要多加努力啊,朕準備提拔你為大理寺少卿(從三品),希望你能夠繼續勉之。”


    王俌順利升官調往洛陽,他連忙表示忠心:“微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朕相信你可以的!”


    殷無咎拍打王俌肩膀說道:“別忘記你還是真定縣侯,將來拜相執掌朝政也並非不可能,大理寺少卿不會是你的頂點。”


    王俌瞪大眼睛變得結結巴巴:“那個……陛下……那我應該怎麽做……”


    眼見王俌居然如此失態,殷無咎忍不住提醒道:“你隻需要做好本職就行,畢竟不犯錯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俌覺得這話沒毛病,他趕緊跟著殷無咎表忠心:“多謝陛下進行指點。”


    沒辦法,他太想進步啦。


    隻有經常出現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在沒犯錯的情況下,那樣才能步步高升。


    牛馬永遠隻是牛馬,再會幹活還是牛馬。


    隻要你肯幹活吃苦,這輩子就有吃不完的苦。


    畢竟當你負重前行的時候,有人替你在歲月靜好。


    正所謂能者多勞,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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