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龍之介不喜歡血腥暴力的影視作品。


    他對“死亡”的真假有著超乎常人的分別能力,對他來說,虛假的死亡就是假的,自己無法從電影中感受到“死亡”的情感。


    無論是電影中淒涼無比的故事情節,還是血腥逼真的畫麵,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些小兒科,一點也體會不到電影中對“死亡”感觸。


    即便那些演員憑借逼真的演技和道具將慘不忍睹的屍體與飛濺的粉紅色血液完美的呈現在大屏幕上,雨生龍之介依然能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虛假。


    最初隻是好奇,想要迫切知道所謂真正的死亡是怎麽樣的。


    先用刀劃開第一位受害者脖子上的動脈,仔細觀察著從傷口處噴出來的鮮血顏色。


    再用刀在受害者的腹部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用手觸摸著腹腔內某些器官的溫度,然後將其拽出來後細細鑒賞其模樣。


    聆聽著受害者臨死前的絕望哀嚎,品味著對方死之前感受的所有痛苦。


    對雨生龍之介來說,沒有什麽比這更真實了。


    在雨生龍之介看來,全世界有五十億以上的人類,每天並以“萬”為單位進行著生死交替。


    全世界每天死亡人數20~30萬人,這是個多麽驚人的數字。


    那麽被自己殺掉的人,對整社會來說真的重要麽?


    與其延長一個毫無價值的生命,還不如讓這個人提前步入死亡,感受死亡的美妙。


    由這個人的死亡所帶來的信息、刺激和經驗是比他碌碌無為的一生更有意義的事情。


    抱著這種信念,雨生龍之介一邊連續殺人一邊輾轉各地。


    事實上這種輾轉並不是因為他害怕受到法律的懲罰,隻是感覺這樣被關進監獄就不得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比起被關進監獄相比,那種無拘無束、積極快樂的健康日子才是他認為更正確的生活方式。


    那些被害人臨死前的種種表現,可以說是他們人生中的一種縮影,具有很深的意義。


    探尋死亡,了解死亡,感受死亡的對立麵。


    隨著殺人越多,對生命的認識也就越深刻。


    對他來說,殺人就是習慣、就是遊戲,享受著殺人的樂趣,純粹而又不能純粹的殺人鬼。


    夜晚是雨生龍之介的獵場,憑借著風流倜儻的外貌讓他總能在風月場所邀請到留戀於紅燈綠酒中的女子,讓其變成一堆血塊,成為他更加親密的朋友。


    但遊戲也會有厭煩的時候,前後在不同地區引誘了三十多名獵物,嚐試著用各種方式處刑和拷問後,雨生龍之介發現自己居然從受害者身上找不到新鮮感了。


    就像是事後進入了長久的“賢者模式”,無論對獵物如何殘虐和淩辱,已經嚐試過所有能想到的辦,都無法找回曾經的興奮和感動。


    為了能找回曾經的感覺,他選擇回到原點,回到自己的家鄉,等雙親睡熟之後獨自一人走到了後院中,去看望自己放棄親情後的第一個犧牲者——自己的姐姐,企圖喚醒自己內心第一次殺人的感覺。


    但事實證明自己是白跑了一趟,麵對土地裏默不作聲的姐姐,雨生龍之介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異樣的情緒。


    但也不算完全白跑一趟,在看望姐姐時,居然意外的在倉庫堆積如山的破爛中找到一本有點發黴的古書。


    這是一本幕末時期的手抄書,距今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


    書中細小的文字亂七八糟的堆砌在紙上,介紹著如何將人的身體作為祭品供奉獻祭給異世界的惡魔,從而召喚出式神的怪異書籍。


    內容荒唐的像是一群太監開會——無稽之談。


    書中記載著各種不切實際的囈語讓人看完後以為是在看一部前言不搭後語的撲街恐怖小說。


    但雨生龍之介不在意書上所記述內容的真實性。


    因為書中殺人獻祭的內容再次點燃了他的激情。


    這麽有趣的做法自己為什麽以前都沒想到呢?


    雨生龍之介感覺自己又“燃”了起來,於是決定使用根據書中記載的內容,再次開始了夜晚的狩獵。


    雖然他不知道冬木的土地上究竟有什麽神奇的地方,為什麽存在書中所記載的“靈脈之地”,但他依然忠誠的把據點轉移到這裏,準備忠實的把古書上記載的內容再現出來。


    當雨生龍之介把一個夜不歸宿的女孩拖進廢棄工廠裏,拿她當做祭品祭天時,用腳指頭沾著從她身體中湧出的血液在地麵上繪製魔法陣。


    當女孩的血液隨著時間漸漸幹枯凝固後,望著還沒有繪製成功的魔法陣。


    雖然隻是半成品,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行為藝術家,繪畫著屬於自己的作品。


    女孩與魔法陣,死亡與神秘的交錯。


    這場景簡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趣。


    隻是看著自己的傑作就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一下子進入了高潮。


    從沒有過的殺人體驗一下子把吸引了住他,第一次感受如此有儀式感的死亡儀式。


    就像是從戒毒中心出來後複發癮君子,雨生龍之介無法控製的接二連三的在這片海濱小城舉行著屬於他的儀式。


    但目前為止的前三回,雨生龍之介發現一個女孩的血液根本無法支撐自己把完整的魔法陣繪畫下來,每次都是快要完成的時候血液不夠用。


    就像是遊戲加載進度一直卡在99.9%,讓雨生龍之介心中癢癢的,開始想知道書中的魔法陣繪製完成後會發生什麽。


    決定下次一定要多抓兩個受害者,以此把書中完整的魔法陣在現實中真正的複刻出來。


    於是雨生龍之介把目標瞄準了一口四家,準備趁著夜色潛入進入,把熟睡的一家四口全部殺掉,再用他們一家人的鮮血繪製魔法陣。


    不過把這熟睡的一家四口殺掉的計劃也太過駭人聽聞了,警察一定會紅了眼的追捕犯人。


    雨生龍之介也知道最近的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決定幹完這一票後稍微收斂一點。


    決定把完整的魔法陣繪製出來後,立即離開冬木市。


    夜晚的寒風呼呼的吹著。


    海濱小城的晝夜溫差比較大,即便是像冬木這樣比較溫暖的地方,雨生龍之介依然感受風中傳來的一絲寒意。


    但雨生龍之介並不在意風中蘊含的寒意,躲在牆角的陰暗角落,撫摸著手指上的貓眼石戒指,想象著自己是一隻獵豹,正在優雅的盯著自己自己的獵物。


    他是喜歡獵豹的,第一次在動物世界的節目裏看到獵豹如何捕獵時,就被獵豹那幽雅的舉止深深的打動了。


    他對獵豹那鮮明的狩獵方法感覺到無比的親近。


    那簡直是另一個自己,他甚至懷疑自己上輩子就是一個獵豹。


    為了表達對獵豹的喜愛,他在衣服各處裝飾著獵豹的標誌。


    無論是上衣,還是褲子,即便是帽子和鞋都要買帶著豹子標識的服飾。


    甚至襪子與內褲,手絹和手套上麵也都刻印著豹子的標誌。


    而花錢買來的真正的豹牙製作的項鏈更是一直戴著,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


    為了紀念這次能完整的畫出魔法陣,他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穿在身上,認為這樣會更加的有儀式感。


    豹子不會在獵物有警戒心時動手,隻會在獵物放鬆警惕時猛然出擊。


    雨生龍之介也一樣。


    所以他在等對方睡著。


    這次用來獻祭的獵物是自己精挑細選,經過多次踩點,是最適合下手的獵物。


    但為了以防萬一,在對方一家關燈後,雨生龍之介已經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了兩個多小時。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看就要到淩晨時刻。


    聆聽屋內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確定對方一家也沒有再開燈的跡象,雨生龍之介戴上手套,從口袋中掏出一根扁平的鐵絲,熟練的捅進對方大門的門鎖裏。


    隻聽“哢嚓”一聲,玄關的大門就被自己輕鬆的打開了。


    能在多地流竄作案,沒有幾把道上的刷子可不行。


    輕鬆的打開這家人的鎖,拿出準備好的刀具,輕輕哼著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音樂,準備進入玄關朝著對方臥室走去。


    先解決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丈夫,在殺死成年人的妻子,多麽完美的計劃。


    丈夫與妻子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說不定還要添上兩個孩子的鮮血,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構建出完美的魔法圖形。


    啊~這畫麵,隻是想想就感覺又要顱內高潮了……


    雨生龍之介興奮的喘息著,極度的興奮導致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心跳加速,血液升高,趁著皎潔的月光,甚至能隱約的看到客廳裏物品的輪廓。


    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如此的良好,以至於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


    似乎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


    “誰!”


    玄關外靜悄悄的,一陣風吹過,被打開的大門發出“吱扭”的聲音。


    雨生龍之介回首望去,手中的匕首熟練的架在胸前,卻發現什麽也沒有看到。


    但有種揮之不去的陰霾始終纏繞在他的心中,讓他有種想要放棄這次繪畫的“藝術”的衝動。


    “喵~~!”


    一聲淒厲的貓叫在房外傳來。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又像是淒涼的音符傳入龍之介的耳中。


    他看到一隻漆黑的貓咪從大門門口一閃而過,發出淒厲的聲音。


    “該死的貓咪!”


    雨生龍之介低聲嘟囔道,靜靜聆聽房間裏的動靜,看看這家房子的主人有沒有被聲音吵醒。


    發現臥室中沒有傳來動靜,鬆了一口氣,轉身朝著臥室走去。


    正在轉身一瞬間,一道聲音幽幽的從背後傳來。


    “統統石化!”


    雨生龍之介瞬間感到自己的手臂啪地一聲在身體兩側,雙腿立正,站得筆直。


    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僵硬,根本無法控製,最終“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雨生龍之介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


    “誰啊?”


    陳羽能聽到臥室裏發出迷迷糊糊的聲音,接著就是下地穿鞋的走路聲,似乎想要出門查看客廳的情況。


    陳羽果斷抓住雨生龍之介的胳膊,使用隨從顯形,“啵”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一瞬間,雨生龍之介感覺他的周圍變得一片漆黑。


    雨生龍之介感覺自己像是被塞到一根非常細長狹窄的管子裏,四周各個方向傳來強烈擠壓,根本透不過來氣,胸口像是被幾道鐵箍緊緊地勒著。


    感覺眼球被擠回了腦袋裏,耳膜被壓進了頭顱深處,身體被拉長、壓縮、變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隻是一瞬間,雨生龍之介感覺自己從那狹長的管子裏擠了出來。


    接著自己來到了一處自己也不認識的地方。


    劇烈的不適應感讓雨生龍之介胃部發生了反芻,從喉嚨裏湧出來的異物讓他感到非常的難受。


    卻因為無法張開嘴巴把異物吐出來,隻能選擇再次惡心的咽下去。


    其實陳羽早在半個小時前就找到雨生龍之介了,隻是不能確認對方真是雨生龍之介而已。


    你敢相信,隻是新興住宅區這一片區域,今天夜晚就發生了一個偷盜,一個采花,還有這個準備入室殺人的。


    這一片區域就有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島國的治安有這麽差嗎?


    在“料理”了另外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後,確認對方兩個不是雨生龍之介,於是果斷回來。


    誰曉得這個穿著花裏胡哨的家夥,居然是個殺人鬼,看到對方掏出凶器準備入室行凶,陳羽趕緊從飛天掃帚上跳下來。


    剛落地上還沒走兩步就一不小心踩住了一隻與環境完美融為一體黑貓的尾巴。


    隨著黑貓淒厲的慘叫,倒也分散了雨生龍之介的注意力,讓自己一發魔咒就撂倒了。


    當然,即便沒有黑貓讓雨生龍之介放鬆警惕,自己收拾他一個“小卡拉米”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對於這種人渣,陳羽絲毫沒有憐憫之情。


    讓對方初體驗一把隨從顯形的“快感”,開始想著用何等方式送他上路。


    一發索命咒?


    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了。


    神鋒無影咒?


    直接分屍是不是又有些太暴力了。


    淩遲……


    好吧,這個更殘忍。


    最終陳羽決定從背包中掏出自己的西斯光劍,按下開關,朝著木板人狀態的雨生龍之介的腹部捅了過去。


    用殺人狂試刀,倒也不墜西斯光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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