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朝陽大長公主讓自己去見了鎮國公府的老太君,那個她都快要忘記了的老人。


    老太君一見到她,便歡喜地抹眼淚,一直在感歎道:“太像了,太像了!”


    星若聽得迷糊,忙問道:“老太君,像什麽呢?我是像您什麽故人嗎?”


    可老太君卻歎著氣,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跟她說道:“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奶奶就全部告訴你!”


    在之後,她就被老太君拉到了一個偏廳,按坐在座位上,被好幾個人跪下效忠,口稱“主子”!


    老太君說鎮國公府這些年在京城積攢的勢力,就都交給她了。其中一個就是禦林軍統領趙德忠!


    那兩位什麽時候向朝陽大長公主投誠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剩下還沒開過口的戶部、兵部、刑部、工部尚書看著這一幕,不安極了。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達成了共識,由其中年紀最大的戶部尚書衛施琅出麵來溝通。


    衛施琅站出來,恭敬地對朝陽大長公主說道:“殿下,還請您原諒我們的冒犯,隻是陛下如今這樣,沒法表達出自己想說的。還是讓我們幾位查看一下聖旨的真偽,後麵您也才能名正言順呢!”


    衛施琅不愧是久經風浪的老狐狸,如今走到這一步不管真假,想必朝陽大長公主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在聖旨上想必是糾結不出來什麽的,又何必得罪以後的大boss呢?


    不過聖旨還要是查驗一番的,以後若是出了什麽事,他們也有推托之詞。他們也是認真查驗過的。


    他這一說,其他三位尚書也都神情友善地衝朝陽大長公主施了一禮。


    雖然他們也不願意服朝陽大長公主,可形勢不由人,他們又不是傻的。小命要緊呢!


    朝陽大長公主見此,神色不由得一緩:“隨你們吧,驗一驗也行,省得回頭給我造謠。”她說著,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衛施琅對著高德客氣地說道:“高公公,麻煩你了!”


    高德淡淡地點了點頭,將聖旨消息放到桌上,小心地展開。


    一下子,六位尚書都湊了上去。


    “像,像!這應該就是陛下的筆跡,還有瞧這一撇一剌,都往上抬,這是陛下的習慣!”衛施琅感歎地說道。


    其他幾人也連連點頭。


    趙實甫則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眼前一亮,問道:“高公公,這道聖旨是陛下什麽時候寫的?”


    “回各位,這是陛下除夕那天夜裏寫的,陛下那天悲痛欲絕中寫下的,由我放入匣子中上鎖,鑰匙一直由陛下貼身佩戴。”


    幾個人上前觀察油墨,果然發現墨跡已經幹透,並無新墨的痕跡。


    趙實甫仍不死心,又問道:“那除夕之夜,可還有他人見證陛下寫下此旨?”


    高德皺了皺眉,回道:“趙尚書,當時陛下傷心欲絕,哪會讓他人在場。你這是在懷疑雜家嗎?”此時的高德已經滿是滿臉不悅。


    趙實甫此時發現了其中的漏洞,激動起來,根本顧不得高德的冷臉。


    “高公公,你說這道聖旨是陛下除夕夜寫下的,可據我所知,陛下早在西山回城程時便已中風,他又如何能寫下這聖旨呢?”


    老皇帝聽到他這話,突然間激動起來。


    太醫院正趙世忠忙幫老皇帝順氣,嘴裏還一邊說道:“陛下,您可不能太激動,冷靜!冷靜!”


    趙實甫見老皇帝這樣,以為自己猜對了,更是硬氣起來。


    “趙大人,陛下讓我放出去的消息是他重病了不能起身,什麽時候說過他中風了?不知道這消息,趙大人是從哪聽來的呢?”


    高德抬了下眼皮,吐出來的話像刀子一樣射向了趙實甫。


    “你這是在窺探帝蹤了吧?請問各位大人,趙大人這種行為,該如何處置呢?”


    趙實甫瞬間大驚失色,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了。


    在場的幾位尚書大人都支支吾吾,沒誰肯出頭。


    高德向朝陽大長公主鞠躬行禮,眼眶微紅地說道:“殿下,陛下最信任您了,還請您為陛下主持公道。”


    朝陽大長公主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高公公,難怪皇兄一向離不開你,這種時候了,也就隻有你還不忘維護皇兄的威嚴,好樣的!”


    朝陽大長公主說這話時,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位尚書大人,隻把幾人看得有些難堪,才收回了視線。


    “來人!”朝陽大長公主大喊一聲道。


    門外立馬來了幾個禦林軍守衛,恭敬地行禮道:“殿下!”


    “嗯,這位趙實甫趙大人膽大包天,竟敢窺探帝蹤,先將他拿下,嚴加看管,待我稍後定奪!”朝陽大長公主怒聲說道。


    禦林軍守衛齊聲應道:“是!”隨即一擁而上,將趙實甫牢牢製住。


    趙實甫大聲叫嚷著:“住手,你們出手啊!你們是誰手下的,竟敢抓我?我弟弟可是禦林軍偏將趙實高!放開我!”


    沒有人理他。


    他一下子慌了,看向朝陽大長公主:“長公主殿下,我錯了,我隻是聽人隨口一說,可沒想過窺探陛下呀!您可不能聽那閹人的話,冤枉了我呀!”


    很快,趙實甫就被拖了下去。


    這殺雞儆猴的事一出,剩下的人誰都不敢動了。


    張昌寧狗腿子先跳出來說:“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分明是那趙實甫在胡言亂語呢?長公主殿下是什麽人品,難道你們還不相信嗎?”


    剩下的四人沉默,心說我們還真不相信。要不是性命握在對方手裏,他們幾個早跳出來反對了。


    朝陽大長公主反而很坦蕩地站出來說道:“高德,你給幾位大人講一講呢?我可不希望明明是名正言順的事情,等過了還有人拿這事找我的麻煩呢!”


    高德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


    “從西山回來的路上,陛下確實是中風了,但開始隻是左邊身子不受控製,說話不清楚罷了,右手和右腿還是可以用的。隻是為了防止恐慌,穩定朝堂,陛下沒有出麵,而是讓朝陽大長公主代為攝政,對外放出去的消息是陛下重病。”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精都明白了。


    原來老皇帝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呢!一開始把朝陽大長公主放在人前,委以重責,想釣出不安分的人,順便平衡朝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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