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龍被打開了話匣子,沒用時景費心多問,就將自己想知道的都禿嚕出來。


    也讓時景對異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唐亡後,中原大地分裂,北方少數民族入侵,地方勢力割據稱王,同時稱帝的多達十來個。


    拿他現在所在的這片地兒來說,短短四十年間,皇帝已經換了四姓。


    老百姓對此已經麻木,早就不在乎血統純不純,得位正不正。


    隻要能讓他們能吃上飯,餓不死,他們就承認。


    這也給了各位有雄心大誌的“梟雄”們機會,各個伺機待發,準備撿個皇帝當當。


    剛登基的這位姓劉,名灝,是前朝的河東節度使,就是撿了個漏。


    北方契丹人建立的遼國幅員遼闊,兵強馬壯,嗯,非常不好打。


    前朝名晉,開國皇帝石敬瑭以燕雲十六州為代價,抱上遼國皇帝的臭腳,借契丹兵滅了後唐,才當了皇帝,被人戲稱“兒皇帝”。


    這位“兒皇帝”一係列狗腿做派引起了很多人不滿,包括原來的下屬。


    後來,皇位傳給了侄子石重貴,石重貴不願意繼續再抱遼國皇帝臭腳。


    然後,當慣了爹的遼國皇帝當即就領兵打了過來。


    各地節度使擁兵自重,有趁機造反的,有靜觀其變的,就是支持朝廷大軍的寥寥無幾。


    眼看打不贏,重臣杜重威等人幹脆率主力投降,遼軍不費吹灰之力入主中原。


    二月一日,遼帝耶律德光舉辦漢族的禮製儀服,登上崇元殿接受朝拜,詔令改晉國為大遼國,大赦天下。


    劉灝遣牙將王峻向契丹奉表投降以作試探,耶律德光詔令褒揚嘉獎,稱劉知遠為兒子,並賜給一根木拐。


    按契丹的禮法,貴重的大臣才能得到這種賞賜,就像按漢族禮儀賜給假節一樣。


    王峻拿著木拐,契丹人望見他都紛紛到路邊避讓。


    王峻回來後,對劉灝說契丹政治混亂,一定不能攻占中原,於是便商議建國。


    二月十二日,河東行軍司馬張彥威與他的文武將吏等,認為中原沒有主人,劉灝的威望日益隆盛,眾心所歸,寫信勸他登上帝位,劉灝謙讓不答應,此後眾官三次上書,諸軍將吏、貴臣耆老,一個接一個地懇切陳請,才發布文告應允。


    二月十五日,劉灝看準時機,在太原稱帝。


    接著,劉灝下詔禁止為契丹括取錢帛;慰勞保衛地方和武裝抗遼的民眾;在諸道的契丹人一律處死等等。


    於是晉朝舊臣紛紛投誠歸附。


    與此同時,遼兵野蠻殘暴,在中原地區大肆燒殺搶掠,民怨四起。


    各地紛紛起兵反抗,很快,宋州、亳州、密州相繼失陷,加之遼兵士水土不服,耶律德光焦頭爛額,應對不及,終於決定於四月北返。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意思了,劉灝沒有追擊阻截遼軍。


    他雖然已經稱帝,但似乎怕別人罵他篡位,揚言要將被遼軍抓住的石重貴救回來繼位,追著石重貴去了。


    就在此期間,遼軍撤退途經相州,變民梁晗之前已經投靠劉灝,見遼軍,又投了遼,然後又秒後悔。


    這一舉動激怒了耶律德光,下令攻破相州。


    四月四日,相州城破,滿城百姓,除了女子,十餘萬人盡數被屠。


    聽到這裏,時景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十幾萬人啊,就這麽全被殺了?


    張子龍也目眥欲裂:“容將軍聽聞此事暴怒,帶上一隊人就奔相州去了。現如今也不知道追上沒有。”


    時景垂下眼皮,遮住其中的嘲諷,追上去又能如何?


    戰神附體,將幾十萬大軍一招秒了?


    這亂世,個人的力量真的太渺小了。


    他身穿過來已有三個多月,現在算來,那時劉灝剛剛在太原稱帝。


    境內到處都有戰事,百姓被遼兵搶一遍,然後再被各軍隊搶幾遍,直至將手中的糧食錢財都搶光,然後百姓就麻木的踏上流亡之路。


    他混在流民裏,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顛沛流離的那段日子,他終於知道了史書上“人相食”這短短三個字究竟承載了多少痛苦和絕望。


    他是醫學天才,是最年輕的醫學泰鬥,是能從閻王手中搶人的“鬼醫”傳人,但這些名頭在亂世中屁用沒有。


    他救不了被淩辱的女子、救不了被易食的孩子、救不了被當成“兩腳羊”宰殺烹飪的男男女女。


    甚至,救不了自己。


    第一次感覺,活著是件艱難的事。


    後來,好不容易憑借醫術在一座小城安頓下來,沒想到又因為出色的外貌和高超的醫術引來覬覦。


    有個好男色的世家子,想將他弄成奴籍,成為他一個人的禁臠玩物。


    時景這暴脾氣,一針將他紮成個太監。


    在世家報複之前,他收拾收拾包袱,繼續踏上了流亡之路。


    但在特權橫行的封建社會,無權無地位,走到哪裏都差不多。


    跟條喪家犬似的,被人攆著,一路向北。


    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軍醫岑安之,聽他說容家軍最近在擴招,需要再招幾名新軍醫。


    時景想著躲到軍隊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於是就請岑安之引薦,順利當上了軍醫。


    他想在軍隊站穩腳跟,隻兢兢業業的救治傷兵是不夠的,最好還是跟高層搭上關係。


    隻是如今,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


    他還沒見過容家軍的統帥,容衍。


    據說他現在正在巡視新領地,順便清繳遼軍餘孽,沒個個把月回不來。


    談話間,針灸時間到了,時景給張子龍拔了針。


    張子龍活動著舒服了許多的腰身,讚道:


    “時大夫,你這手針術不賴啊,我這腰平日就跟栓了兩個大秤砣似的,又硬又酸,經你這一紮,鬆快多了......等若飛回來,我給你引薦一下,說不定你這針灸之術,能緩解他的頭疾。”


    聽到他提及容衍的頭疾,時景給銀針消毒的動作一頓,然後漫不經心問:“校尉過獎了,造成頭疾的原因有很多,也不是所有的都能用針灸治療。不知......容將軍頭疾發作的時候什麽症狀,很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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