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潛搖頭:“不會,裴府全府戒嚴,以他的身手出不去,除非......”


    薛仁川眸光一亮:“除非其實隱藏了實力,是個頂尖高手。”


    裴潛眼中的光,滅了。


    果斷轉身邁步,他就不該對這人的腦子抱以期待。


    “哎~你走這麽快做什麽?你覺得我所說得不對,那你就說出來嘛,別跟個悶葫蘆似的.....”


    “......”


    兩人爭論著走遠,時景從牆角處拐了出來。


    月白重新變成了鬼魂狀態,飄坐在牆頭,越快的晃動著雙腳,他看著裴潛的背影,雙眸深處莫名的情緒在翻湧,麵上卻仍嘻嘻哈哈道:


    “姓裴那個小子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時景:“看出來也沒什麽,隻要不壞我們的事就好。”


    “那可不一定,畢竟安陽裴氏和河東裴氏可是同出一脈,你就不怕姓裴那小子經不住裴安的哀求,告訴裴安製作出玉牌的那個人嗎?護國寺的那位鴻楚大師可是成名已久,如今快一百歲了,據說法力高強的很。”


    時景自信一笑:“不怕,修行的時間和能力有時可不成正比,那老和尚修了這麽久才有點成就,他若真將那些冤魂滅了,才是助紂為虐,毀了自己的修行。”


    就玉牌中的那點兒法力,都不夠他動動小拇指的。


    “這麽自信?你到底是哪個隱世宗門的啊?多少人、都是什麽修為?你為什麽現在入世啊?巴拉巴拉......”


    耳邊跟蒼蠅似的嗡嗡聲吵得時景頭疼,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他有個屁的宗門,這點兒道行還是家族傳承。


    他跟老軍醫岑安之說得基本是實話。


    先祖確實是個道士,娶的妻子卻有些特殊。


    是人和槐樹妖的混血。


    所以,他們的後代子孫因為血脈的原因,幾乎個個體質極陰,天生吸引陰氣和陰魂。


    陰氣重的小孩兒小時候體質都弱,也容易受驚嚇,即便有道法護持,也大病小病不斷。


    而且這病還不是普通醫術能治的,先祖們為了保住子嗣,代代鑽研醫術。


    後來藍星靈氣日漸枯竭,道術也漸漸沒落,新中國後,更是被打成了封建迷信,等新時代的青年長大, 所有人已經知道世界上沒有鬼,什麽道法、佛法也都是騙人的,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先輩們為了生活,幹脆專攻醫術,倒是取得了不菲成就。


    但是收鬼、淨化鬼魂、送鬼入輪回的道家本事也沒落下。


    現代社會,雖然因為靈氣枯竭,人死後的鬼魂也無法長久存在,大部分甚至連顯形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害人。


    但萬事總有例外,他們正道以行善救人積讚的功德修行,邪道自然有邪道的修行辦法,換命、奪運、偽信仰成神等等。


    這些陰損方法在上層貴族圈層格外流行,被盯上的也大部分是這些人。


    畢竟能混進上層,本身的運就不可小覷。


    所以他們家族私底下也接接受害人的委托,大筆入賬的同時,還可以賺取功德修行。


    當然,國家特別安全局也跟他們保持著良好的合作機會。


    此次,他其實也是受安全局委托,調查一樁失蹤案。


    一個支教男老師被撞下山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憑空消失了!!(嘿嘿,有老讀者嗎?知道這是誰不?)


    此事,在小範圍內引起恐慌,安全局也調查不出來,便請了他們這些自由玄師幫忙。


    沒想到,他這新一代的領頭羊,竟然一腳踏空,穿越了。


    唉......他這一穿越,家中隻剩一個不務正業,沉迷男色並為此入圈當明星的戀愛腦妹妹。


    等他攢夠功德回去,隻怕家族早就覆滅了。


    想到此,他又在心裏暗戳戳咒罵了此世界的天道一頓。


    你自己的世界自己救啊,做什麽把他拉進來。


    月白一路小跑著跟在時景身後,看他臉色越來越黑,自覺停下嘴裏的叭叭。


    回到軍營,天已完全黑下來。


    軍營中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人,回到軍醫營帳,發現岑安之和蘇貫仲都不在。


    去了隔壁傷兵休養營帳打聽過才知道,容將軍傳來手令,將大部分士兵都叫走了。


    岑安之和蘇貫仲作為隨軍軍醫,一起去了。


    “時大夫,岑大夫走之前說了,軍營裏的病患就交給你了。還有你們之前說的事,可以找糧草官韓都尉。”


    負責照顧病患的小兵傳達完了岑安之的話,好奇的問道:“時大夫,怎麽出去了一天,你臉更黑了啊?”


    時景摸摸臉,這才想起,從裴家出來後,隻摘了假胡子等易容物,臉上塗的粉倒是沒來得及收拾。


    “哦,我是易曬黑體質,今天太陽太大了,捂幾天就好。”


    “也是,今天太熱了,我看許多士兵都熱得受不了,去河裏洗澡了。”


    又查看了一番傷兵的康複情況,時景才回了自己的營帳。


    等他走遠,幾個士兵才背後蛐蛐。


    “其實黑點挺好的,之前一張蠟黃臉,看著就像是有什麽大病。”


    “你小聲點,時大夫冷起臉太嚇人了。”


    “哎,我聽說,李雄前幾天惹惱了時大夫,人時大夫就用那麽一根小小的銀針,就將他定住了,直到他道歉求饒才給放開呢。”


    “真的假的?”


    “真的,你沒發現李雄那夥人最近都繞著時大夫走嗎?”


    “針灸還好啦,你們知道時大夫是怎麽入的軍營嗎?”


    “岑老大夫引薦的唄,誰不知道?”


    “那你知道岑老大夫是怎麽認識時大夫的嗎?”


    “別賣關子,知道什麽趕緊說!”


    “咦~惡不惡心,口水都噴我臉上來了。”


    說話的人抹了一把臉才繼續道:


    “時大夫是跟著流民來廣進府的,大家夥都知道這年頭逃亡的流民有多苦,逃亡的孕婦更是九死一生。


    流民中就有個孕婦,一路上多虧時大夫照應才順利抵達安陽城外,或許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心神一個放鬆就撐不住了。


    羊水破了,但孩子的腿先出來了。”


    圍著的人都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生瓜蛋子,一聽這情況,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情況,都懂吧?一般都是一屍兩命。


    但她好命啊,碰上了時大夫。


    聽說,時大夫當時用銀針這麽嗖嗖嗖一紮,痛苦哀嚎的婦人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然後,時大夫就拿著刀將她肚子剖開,取出了裏麵的嬰兒。”


    “生剖人腹?那婦人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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