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鄭乘帆這邊出來,餘溪風就加快了腳步。


    剛剛的動靜不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人過來,她得抓緊時間。


    有前邊的那些東西,這次出來的收獲已經不小。


    但她好不容易摸到鄭乘帆家門口,這廠子裏肯定有真正的,加工好的農副產品。


    就這麽打道回府,是半夜想起來,都得坐起來抽自己兩巴掌的程度。


    這種需要出貨的倉庫,為了方便人力搬運,一般會有一個格外大的門,好讓運貨卡車開過來。


    終於,餘溪風找到一個下拉鐵閘門。


    鐵皮門聲響很大,餘溪風開了鎖後,小心翼翼地將門抬高。


    即便如此,這個聲音在黑夜裏依然大得讓人難以忍受。


    既然聲音壓製不了,那就爭取把發出動靜的時間控製到最短。


    餘溪風一咬牙,猛地往上一提,地麵上出現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後,餘溪風平躺下身,擠了進去。


    裏邊停著一台卡車,卡車上拉著橫幅,上麵幾個金燦燦的大字,由鄭偉陽先生捐贈。


    這裏麵有鄭家的5000斤糧,有那場慈善晚會上籌集的糧,甚至餘溪風捐贈的三斤紅薯興許也在裏麵。


    這一批糧,就是鄭偉陽放話的全部身家了。


    餘溪風沒管這輛卡車。


    鄭偉陽既然已經放出了話,就不能自打嘴巴,這批糧會到更有需要的人手裏。


    卡車上了鎖,這個卡車也不是餘溪風的目標。


    繞過卡車,餘溪風看到了真正的倉庫。


    一進去,餘溪風就被這個倉庫的規模震撼到了。


    成箱裝好的大米,掛麵,麵餅,糯米,玉米麵,米粉,豆粉,一眼望不到盡頭。


    餘溪風連眼睛都紅了。


    隻是這麽一眼能看到的,粗估就有50噸不止。


    一萬斤,也就是5噸而已,全部身家,哈!


    餘溪風吞咽了一口唾沫,把門仔細關上,摘下手套。


    窗外亮起了燈光。


    按照規定,守夜的保安至少要在圓區巡邏五回以上。


    這個命令並沒有被嚴格的執行。


    除非鄭偉陽親至。


    天氣太冷,交接的時候轉過一圈後,保安靠著桌子眯了過去,準備睡醒再去轉一圈,今天的班也就上到這裏。


    迷糊中聽到了鞭炮聲,也沒當回事。


    等反應過來,便是一激靈。


    他以前服役的時候,是摸過槍的!


    這個廠區除了四個門值守的保安,還有一個二十五人編製的保安隊。


    保安隊平時都是直接睡在廠區。


    他連忙去穿衣服,衣服穿到一半,保安想起來,今天鄭乘帆帶了個女人過來。


    鄭乘帆手狠,從他屋裏抬出來的女人,不死也是殘。


    也許今天是又整了什麽新花樣。


    以鄭乘帆他親爹的身份,弄到一把槍也不是什麽難事。


    萬一鄭乘帆在裏麵玩女人,或者打什麽靶子,他把所有保安叫過去圍觀。


    他這份工也不用幹了。


    就這麽一個猶豫的功夫,保安沒有去第一時間吹哨。


    他決定自己先去看看。


    他先去了主樓,見外部的窗戶大門都完好無缺,保安放下心來,緊了緊身上的棉襖,不緊不慢地往生廠二部去。


    轉一圈吧,轉完就在保安室守到下班。


    她分出一縷心神,聽著外邊的動靜。


    餘溪風正全神貫注地往空間裏收食物。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餘溪風都想脫了衣服躺進去。


    每秒鍾都有成箱成箱的食物進到空間裏去。


    餘溪風已經不去看標了,連著整個置物架往空間裏端。


    她心跳得厲害,感覺血都要沸騰起來了。


    好多食物,收不完,根本收不完。


    如果說餘溪風之前存下的食物,足夠她吃十年的飽飯。


    那麽現在,這個廠子包圓了她餘生的糧食,還帶上了空間裏那一堆的雞鴨鵝。


    還有她未來的豬!


    餘溪風在這一刻,比任何一個幸存者都感激鄭偉陽。


    他是自己人生最大的金主,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餘溪風收完了一間,就往更深去。


    每一個倉庫都是上鎖的,餘溪風開鎖也需要時間。


    餘溪風已經收得很快了,可是外麵的腳步逼近時,十幾個連排的倉庫至少還剩下三分之一。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停,餘溪風動作一頓,她靠著牆壁,屏住呼吸。


    腳步聲隻有一個,一個人而已,她不是不能解決。


    打暈了就是。


    這些糧食今天要是帶不走,餘溪風覺得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好在,外麵的人隻到了門口,沒有進來。


    瞧他的方向,是往生產二部去的。


    那裏有鄭乘帆的屍體,和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餘溪風的手幾乎甩出了殘影,為了更快一點,餘溪風甚至脫下了最外麵的外套。


    外套裹著手了,她手伸不開!


    保安發現鄭乘帆的屍體時,感覺自己的心比鄭乘帆還要涼。


    要命,廠長兒子死了。


    現在可不隻是廠長兒子,還是代表委員的兒子。


    代表委員甚至有資格調動地下避難所的巡邏隊。


    現在死在了廠裏。


    死在了他看守時間段的廠裏。


    保安第一時間沒有去追蹤凶手,而是把栽倒在外麵的孔暖給拖回了暖氣室。


    開什麽玩笑,這女人要是死了,黑鍋就全是他一個人的了。


    還好還好,這女人還喘氣。


    保安甚至還撕了自己的衣服給她做了個簡易包紮。


    確保孔暖死不掉,保安這才騰出手來,吹響了口哨。


    這邊,餘溪風隻恨自己不是千手觀音,再不濟,八爪魚也行。


    有些庫房裏裝著還沒有打包好的散裝食物。


    餘溪風隻能放棄。


    同樣的時間,肯定是成箱成袋,裝在置物架上的,要收得更多。


    餘溪風都沒法分出心神看自己的空間裏已經塞了多少。


    她死死盯著剩餘的糧食,當保安隊的腳步聲逼近時,窗外已經出現了散亂的燈光。


    餘溪風飛撲出去,帶走了最後兩個滿當當的置物架。


    保安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餘溪風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她盡力了。


    搜刮走了鄭乘帆十分之八九的存糧。


    倉庫前所未有的空蕩。


    保安隊的人麵麵相覷,手電筒燈光打在地上,隊伍散開找尋賊人蹤跡。


    他們大聲的交流,喝罵,燈光亂七八糟,似乎想把地上燒出個孔來,看糧食是不是藏到了裏麵。


    每個人都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空氣裏飄著淡淡的粉塵,混了麵粉,大米和豆子的清香,好聞極了。


    有人悄悄地往自己兜裏塞了一把掛麵。


    也有人往自己懷裏抓了一把米,大家心照不宣,所有人都睜隻眼閉隻眼。


    保安隊長叫人去給鄭家送消息,見這人腰肥了一圈,保安隊長怒目而視。


    這人撒丫子跑了,一邊跑一邊從褲腿縫裏往外漏米。


    餘溪風沒能帶走的餘糧,又被後來的保安隊陸陸續續撿走了一半。


    畢竟,餘溪風連攝像頭都替他們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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