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想要進去找房車的人,其中一人踏進了餘溪風布置的陷阱,一腳踩空。


    是蕭台的“兵”。


    這位“兵”下意識去抓身邊的東西,連同自家的“將軍”,一塊滾到了溝裏。


    然後觸發了捕獸夾。


    連狼都得栽裏邊,更別提人了。


    陷阱裏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嚎。


    得,都不用給章秋對付了,這兩人連門都進不去。


    餘溪風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蕭台的臉色不太好看。


    餘溪風的臉如初見時一樣,光潔白皙,走得近了,能看清臉頰,甚至帶著一點嬰兒肥。


    她太過從容,半點驚怒也無。


    蕭台心裏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蕭台繼續道:“我的真心日月可鑒,隻要你嫁我,以後就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我們夫妻一體。”


    她臉上是寫著傻子兩個字嗎?


    餘溪風將蕭台從頭打量到腳,她雖然沒說話。


    蕭台卻看懂了。


    他也配?


    蕭台示意身後的人把箱子打開。


    大部份都是山裏的產物,


    最珍貴的,無疑那幾袋大米,還有兩箱壓縮餅幹與從山下搜羅來的鹽。


    餘溪風的視線在裏麵的鮮果和果幹上停留了一下。


    她覺得這些人來的挺是時候。


    她空間裏攢下的那些水果可算有出處了。


    她的豬是不是也可以借這個機會出欄了?


    豬崽子們已經慢慢長起來了,餘溪風打算殺一頭乳豬解解饞。


    留下兩對種豬就行。


    其它的豬也得找個機會劁了。


    這門手藝她還沒實操過,隻是紙上談兵,還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豬肉啊,可以做多少好吃的。


    烤五花,肉丸湯,青椒炒肉,土豆紅燒肉,鹵豬頭。


    這些成品餘溪風都有。


    有章秋在,一日三餐吃得已經很不錯了,餘溪風除了吃點空間裏的水果零食,都沒怎麽消耗過存貨。


    二十幾隻雞,也可以拎兩隻出來。


    餘溪風這麽想著,蕭台卻以為餘溪風是意動了。


    他露出一個篤定的邪魅微笑:“這些以後都是你的。”


    餘溪風笑了一下,然後一腳踹在蕭台的膝蓋上,扣住他的一隻手向後擒拿。


    她出手利落,動作迅如疾風。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餘溪風已經把蕭台的臉懟到了泥裏。


    此起彼伏的“陛下”,還有人尖著聲音喊“救駕,救駕——”


    中間夾雜著兩句帶方言口音的“蕭台”。


    刨除這個頗有古韻的組織架構,蕭台確實是這個組織的核心。


    他都這樣了,也沒人想造個反篡位什麽的。


    一位“將軍”怒斥:“你不答應就不答應,幹嘛動手,你一個女的難道打的過我們所有人,識相就放開陛下,我們不和你計較。”


    “難道我看起來像個傻子?”餘溪風問。


    他們抬著這麽些東西,說好聽了是來求娶,


    不就是想仗著人多勢眾來明搶房車嗎?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複辟的正統,站上道德製度高點了?


    餘溪風一腳踩在蕭台的肩上,把手空了出來,開槍擊斃了叫囂的“將軍”。


    “打不打得過?”餘溪風吹了一口槍上淡淡的煙氣,“試試?”


    槍響時,連陷阱裏慘嚎的兩人,都短暫地安靜了一下。


    何源躲在人群後麵,貪婪而又自卑地望著餘溪風。


    他有多嫉妒餘溪風,就有多怨恨。


    明明餘溪風抬抬手,就可以照拂他。


    可是她卻不願意,她情願用她的資源養章秋這麽一個廢人,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他明明那麽努力。


    蕭台被踩在地下,他看不到後麵的餘溪風,卻很害怕下一槍,會打向自己的腦袋。


    他說話沒那麽足的中氣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餘溪……餘小姐……玉皇大帝,我真的錯了,您把我當個屁放了,我以後再也不往這邊來了。”


    “狼皮是你放的。”餘溪風用幾乎肯定的語氣道。


    “不,不是……”蕭台道,“是您前男友。”


    “?”


    其他人的目光匯聚到何源的身上。


    餘溪風這回是真的氣笑了。


    “來,我前男友,過來說說吧。”餘溪風道。


    她今天倒要看看,這些人,還有什麽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何源很快就被推了出來。


    他臉色慘白,腳步踉蹌。


    蕭台在下邊道:“您看,這人我交還給您了,這是您的私事,我在這裏旁聽也不好……”


    餘溪風看都沒看蕭台一眼,扣緊蕭台的腦袋往地上一砸:“你是主使。”


    何源沒有弄到狼皮的本事。


    其它人亂了一陣,卻沒有一個有真正敢上前來。


    他們這群人,最開始,蕭台是憑借武力,壓服了幾位將軍。


    蕭台很有一把子力氣,他以前就是山裏的獵戶,也能認出來,山裏哪些菜能吃,哪些菜有毒。


    以蕭台的意誌為中心,這個團隊總是無往不利。


    他帶著幾位將軍,占據了一處幹淨的水源,才漸漸發展起來。


    隨著人員壯大,領地也在往外擴張。


    蕭台不再直接統領所有人。


    他黃袍加身,自封為皇帝,將最初的幾位弟兄封為開國大將軍,製造了一道不倫不類的規矩。


    他掌握著仆役的生殺大權,他可以分配團隊所有獲得的資源,他可以獎懲將軍,也可以提拔仆役和兵。


    他漸漸高深莫測起來。


    他被越捧越高。


    這些人敬畏他,崇拜他。


    他享受這些目光,蕭台很自得。


    可是此時的蕭台,像隻雞一樣被餘溪風捏在手裏。


    時間尚短,等級帶來的權威還未能深入人心。


    蕭台高高在上,天神一樣的形像,就這麽碎在了地上。


    何源看著“皇帝”,好似從夢中驚醒,


    終於想起了這個組織的荒唐。


    就在前幾天,他還在想著,怎麽去結交兵,怎麽去討好將軍,怎樣讓“皇帝”能夠看他一眼。


    ……為五鬥米折腰,為一杯清水下跪。


    他怎麽會做出這麽可笑的事情,他竟然願意誠心地和這麽多愚民一起,奉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蠢貨做皇帝。


    他的尊嚴徹底碎在了地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如果當初,在地下避難所的時候,餘溪風願意拉他一把,如果蔡老頭願意像教餘溪風一樣教自己,如果章秋把那一批藥讓出來。


    他又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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